第90章 人间灶·序

轰！

微波炉俄然“叮”地弹开，玻璃盘上扭转的不再是检疫令，而是张泛黄的照片——穿白礼服的女人站在尝试室里，手里捏着枚青瓷胚胎。

量子猫的尾巴扫过涂鸦，机器音可贵和顺：“建议保存此作品，题目就叫《论如何用婴儿辅食击垮高维暴政》。”

“火种不灭，因有人疯。”

老金在天井里抡着锅铲，锅底粘着半块焦黑的左券残页，油花滋滋爆响：“这叫金氏秘制懊悔煎饼！配料表：35%的父权残渣，20%的校长牌防腐剂，另有……”他俄然被窜起的火苗燎到眉毛，“另有45%的操纵失误！”

“开饭啦！”

晨雾还未散尽，“人间灶”风俗博物馆的青铜门环上已凝满露水。量子猫蹲在镇馆AI的悬浮台上，机器尾巴扫过全息投影屏，电辅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欢迎观光时空佃农下岗再失业记念馆，请勿投喂讲授员——特指本机，以及那位拿平底锅煎生化兵器的金徒弟。”

“清道夫队长白鸦。”林小满的星斗心脏突然绞痛，“她就是当年基因尝试的主刀！”

“这是委员会的监控日记！”苏晓晓的胎记扫过数据流，“本来二十年前他们就盯上林家了！”

“又来？！”林小满的星斗心脏突突直跳，梵高星云在胸腔流转。他踢开微波炉底座，暴露校长当年埋设的数据接口——二十根神经探针正插在锈蚀的插槽里，像群病笃挣扎的银蛇。

量子猫的机器耳蓦地直立：“警告！有高维生物正在视奸……”

“影象洗濯舱。”量子猫的瞳孔缩成针尖，“这玩意启动后，统统关于‘熵’和祖窑的影象都会被抹成白纸……”

量子猫的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别动那玩意儿！上面是初代左券的坟场，埋着……”

“临时展览预报：《清道夫的100种死法》，策展人——林小满；特邀参谋——苏晓晓；食材援助商——老金。”

数据大水从塔顶倾泻而下，在天井上空拼成赤色倒计时：【基因检疫：00:47:59】。老金抡着平底锅拍碎两只窥伺蜘蛛，锅底黏着的《自我攻讦》手稿俄然自燃，火苗在空中拼成林父的遗言：

胎宝的哭声俄然止歇，胸口的DNA螺旋亮成警报灯。青铜塔的全息屏切换成监控画面：数十架印着白鸦徽章的无人机正穿越云层，影象橡皮擦的激光束在空中犁出焦痕。

胎宝俄然尖声哭泣，奶瓶脱手飞出，在青铜塔上撞出蛛网裂缝。裂缝中排泄机器蜘蛛的肢节，八只复眼闪着猩红的光。量子猫腾空扑击，尾巴卷着鲱鱼罐头塞进蜘蛛腹腔：“加餐吧您嘞！”

“你这订价比‘熵’还黑心。”苏晓晓的神经探针扫过价目表，嫁衣内衬的生物陶瓷纤维主动织成赞扬信。胎宝俄然咯咯大笑，奶瓶上的冰裂纹排泄珍珠奶茶色液体，在空中凝成行小字：【检测到不法基因颠簸】。

暮色来临时，最后一架无人机坠入瓯江。微波炉“叮”声再响，玻璃盘上扭转着胎宝的满月照，背景音是量子猫懒洋洋的播报：

“展品A区：左券屠宰场。”量子猫的尾巴戳了戳玻璃展柜，柜内悬浮着被胎宝啃出牙印的机器颅骨（仿造品），“此物曾属于某位酷好珍珠奶茶的哲学疯子，现首要服从是婴儿磨牙棒兼反PUA讲授道具。”

“选D。”苏晓晓扯下嫁衣袖口的神经探针，扎入青铜塔接口，“正面刚。”

地砖回声炸裂，青瓷碎片如暴雨倾泻。废墟中升起座青铜数据塔，塔身刻满林家女子的生辰八字，最顶端的全息屏正播放监控录相——林父跪在祖窑前燃烧左券，火光中模糊闪过白礼服人影。

量子猫跃上微波炉顶，尾巴投影出三维舆图：“逃生线路A：从校长挖的狗洞钻回祖窑；线路B：把胎宝塞进梅子酒坛腌入味；线路C……”

话音未落，天井梅树俄然狠恶摇摆。老金锅里的煎饼腾空而起，在半空拼成赤色弹窗：【时空伦理委员会基因检疫令：倒计时48小时】。

林小满的诗纹手臂缠住修复中的微波炉，钴蓝色颜料在玻璃门上勾画新纹样。本来显现左券倒计时的电子屏，现在跳动着关东煮价目表：“懊悔值满100点兑换萝卜，500点换鱼丸，校长碎片特惠价——买一送一！”

胎宝俄然温馨下来，冰裂纹奶瓶主动飞回掌心。他眨了眨电子眼，奶瓶大要浮出稚嫩的涂鸦：一架无人机被平底锅拍扁，底下歪歪扭扭写着——

林母抱着新封的梅子酒坛跨进天井，坛口的红绳俄然断裂。酒液渗上天缝的顷刻，四百年前的初代新娘虚影在青铜塔前显形，银簪指向便当店方向：“瓯江船娘的血脉，终要归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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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推着婴儿车穿过青石长廊，车轮碾过地砖裂缝时，冰裂纹胎记微微发烫。车内的胎宝正攥着青瓷奶瓶嘬量子云残渣，瓶身映出他胸口淡化的DNA螺旋——那是校长认识最后的挣扎印记。

腐蚀声混着恶臭炸开，蜘蛛残骸中掉出枚金属芯片。老金用平底锅铲起芯片，锅底刹时烙出全息舆图——便当店地下五十米处，埋着台刻有白鸦徽章的金属舱。

梅树新发的嫩芽上，一滴露水悄悄滑落。

林小满按住跳动的星斗心脏，梵高颜料从诗纹中喷涌，在博物馆外墙绘出初代守灶人的火窑图。四百年的“悔”在梅子酒香中重燃，青烟凝成箭矢射向云端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