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可见怜?
见四人惊奇,和尚们苦道:“诸位不知,官府隔几日就来检索,若无功,打砸一番才回,如此多番,庙里就成了这般模样。”
一行四人行进多时,又有城池附近,玄奘见了问道:“悟空,你看那厢楼阁峥嵘,是个甚么去处?”
玄奘一听又惊又喜,道:“如果皇城,恰好倒换关文,悟空啊,这一起你动辄打杀天子,贫僧一起担惊受怕,再见君王,管他有道无道,看在贫僧面上,莫要下重手才好。”
玄奘看得心伤,忍不住眼中堕泪,众僧戴着桎梏,将玄奘引入正殿。
心中烦闷,玄奘急唤悟空出去,悟空看后,使个解锁法儿,吹口仙气,将小和尚连同一起来的十几个和尚身上的镣枷全下了。
悟空嘲笑道:“找出这九头魔君不难,这国王行事,在老孙看来也不铛铛,寻回佛宝以后,大师可不要禁止老孙才好。”
这和尚说着一脸惊惧,叹口气持续道:“也是那血雨惊人,那言语又非常可怖,更不敢有人外出检察,及至次日天明上塔,那里另有珍宝舍利踪迹?我家佛宝就此不见,更不知这九头魔君是何来源,居住那里?连个靶向也无。”
玄奘见后叹道:“悟空,你去问个话,问他等犯了何事?乃至这般遭罪。”
听和尚们七嘴八舌的陈述痛苦,玄奘心中更加不忍,问道:“有何委曲,诸位可一一道来,你等面前这位乃是花果山美猴天孙悟空,最是嫉恶如仇,定能为你等主持公道。”
整天全部枷链锁着,白日里享福,入夜更难眠,一下得了轻松,和尚们对悟空千恩万谢。
和尚们见玄奘也是沙门打扮,很有高僧风采,低声回道:“贩子之间不敢奉告,恐生祸端,请到荒山,细说痛苦。”
听闻这话,玄奘面上一窘,心知本身是白说了,苦笑一声,轻夹马腹抢先走了。
四人进城,正寻落脚处,忽见十数位衣衫络缕的和尚,被锁链锁做一串,身带重枷脚扣脚镣,正沿街募化哩。
悟空心有计算,随口道:“如果帝王有道,不须大师交代,老孙自会礼敬!若无道,老孙自有措置,如果看大师面子放过,却不有违本心,道心一失,再难寸进,大师觉得呢?”
四人跟着和尚到那庙前,只见门上匾额镶刻着七个金字,乃‘敕建护国金光寺’。
说着指指地上的重枷索链脚镣等物,恨道:“自佛宝失窃国王差人来拿,这些物事更未半晌离身,每日鞠问鞭挞一番,本寺乃敕建护国寺,举国香火最盛,三代和另有五百余众,只这三两月光阴,师祖师父两代和尚受不过刑,尽数坐化了,贫僧这同代师兄弟,也三停去了两停,全寺高低不敷百人,只这几十口相依为命,轻易偷生普通度日,诸位见时,倒是我等在街头募化乞斋,自传出僧报酬贼私藏国宝的动静,再无信徒入寺奉香火,沿街募化也难,本日更未有些许米食充饥,大师与诸位老爷远来,原该好生服侍,可惜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物受用,诸位勿怪。”
玄奘向佛祖圣像礼拜三匝,起家后才见,一角的檐柱上还锁着六七个小和尚哩。
悟空看了也觉不忍,上前问道:“你等这些和尚,是哪方寺里的?为何这般遭罪?”
玄奘已然上马近前,问道:“你等如何负屈,且说来听。”
告别杏仙,下了波折岭寻着通衢,连续畅行月余。
众和尚跪道:“美猴天孙老爷在上,受我等一拜!...猴王不知,此地祭赛国虽是西域大邦,年年有四夷朝贡,所赖的,乃是本寺宝塔上的舍利子,自有了舍利,这宝塔,日有祥云覆盖,夜有霞光远照,曾有人万里以外见过宝塔宝光。”
和尚们指道:“转过墙角就是。”
玄奘听毕,一言不发的出了大殿,在天井院里看着那宝塔发楞,很久,发憬悟空在身边,一个不忍,眼泪横流,恨道:“这九头魔君实在可爱,只因他为贼,至令四百余僧众惨死!悟空,贫僧少有事求你,本日为这很多同门和尚,贫僧求你一次,寻出这九头魔君的出处,追回佛宝,为和尚们洗脱委曲。”
悟空打量一眼,笑道:“此处乃祭赛国地界,看那城池,应是祭赛国皇城。”
这还没进城呢,唐僧就这般交代本身,这前兆,看来那祭赛国天子要不利了。
玄奘点头应道:“只要能寻回佛宝,任你如何行事,贫僧不阻你就是了。”
叹了口气,这和尚又悲忿的说道:“若只如此倒也罢了,哪知祸从天降,还不待本寺上报朝堂,不知国王陛下从哪得了声讯,差锦衣校尉将全寺和尚索拿,说是勾搭妖魔贪墨佛宝,天可见怜!本寺和尚连那九头魔君是何来源,长何模样也不晓得,素未蒙面又怎说的上勾搭?虽有无数和尚供出那九头魔君与他那番话,上至陛下连带审案官员,更无人肯信,又说本寺和尚假造出个所谓的魔君,意在独享国宝,酷刑鞭挞一日甚于一日。”
悟空又问道:“金光寺在那边?”
见火伴提及后满眼回想,身边焦急伸冤的和尚接口道:“只因数千里周遭的凡人无不瞻仰,周遭之邦国,南,月陀国;北,石城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邻邦皆觉得我朝有佛门护佑,更不敢进犯,反是为求我朝不挥军讨伐,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等物,未曾想,数月之前,半夜子时之间,忽下一场血雨,更只覆盖本寺,污了宝塔,我等皆听到一个声音喝道:‘吾乃九头魔君,听闻金光寺有佛门舍利,特来取走!奉告汝等,吾去也!’这一声以后再无动静。”
和尚们见有人问,哗啦啦铁链作响,转眼跪倒一排,齐道:“这位老爷明鉴!我等是金光寺负屈的和尚。”
常有北风起,池水初生冰,又值秋末冬初。
进得门去,地上倒是洁净,禅院角落却堆了好大一堆破裂门窗桌椅,那大殿偏殿各处门窗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