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芒种（1）
“我明天要上班。”
那些年，香港的“四大天王”流行大陆。全班大部分女生的偶像是刘德华。传闻刘德华要来本市开演唱会，全部S中沸腾了。高一（4）班的几个女生相约看刘德华的演唱会，却买不起一张门票。马俐从小道动静探听到刘德华下榻的宾馆后，约韩馨月和鲁西一同前去。那天，韩馨月平生第一次逃学。她们找到那所宾馆，但愿一睹偶像的真容，却被保安拦在门外，一同被拦住的，另有一大群比韩馨月们更猖獗的“粉丝”。
“不通车，就乘11路车来了。”李磊边说边拍了拍他沾满雪花的双腿。他的裤腿全湿了，双手冻得皲裂。他为韩馨月买来一大包消炎的、感冒的、咳嗽的、退烧的药，中西药一应俱全。
面对固执的李磊，韩馨月无可何如地承诺周六去他家，还自嘲“丑媳妇老是要见公婆的”。
“你这么聪明、敬爱，他们喜好还来不及呢。”
她在那本伴随她好几年的日记本上写道：明天，他为我做了一碟爱情。这一碟爱情，酸甜苦辣，活色生香；这一碟爱情，看破世态炎凉，道尽人间沧桑；这一碟爱情，温凉温润，回味悠长。
“哪天不上？”
大雪飘到脸上，是滚烫的。雪在烧。
她将李磊的名字写完后抹去，又重新写，一遍又一遍。她分开后，雪地里写着一个夺目标名字：李磊
“买不到卧铺，连坐位票都没有，就一起站过来了。”
三小时后，李磊抱着一大袋药呈现在她面前。她诧异地问：“你如何来的？”
李磊轻吻她：“归去吧。今后我们能够常常一起看到天亮。明天，天会更蓝。”
“没比及你，我有点担忧。”李磊说。
“这么多，那里吃得完？”她责怪道。
韩馨月说：“真想和你一起看到天亮，可惜明天要上班。”
返回电台时，蓦地发明公司门口站着一个雪人。“雪人”缓缓向她走来。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信赖这是究竟。她一头扎进“雪人”怀中，责怪道：“如何会是你？”
不知谁说了一句“拂晓比刘德华帅多了”，当即激发一场争辩，厥后变成群殴，韩馨月躲闪不及，被拥堵的人群误伤，小腿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儿，她疼得龇牙咧嘴。彼时已放学，焦心的鲁西将电话打到李磊家求援，李磊二话不说敏捷赶来，扒开人群，背起韩馨月就向病院冲刺。她在李磊背上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他箍得紧紧的。她无法地惋叹道：“我的刘德华……”
韩馨月想起，大三暑假时，下了很大的雪，大雪封了路，公交车也停运了，她想回家，却无可何如。她孤身躺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发着高烧，沙哑着嗓子给李磊打电话，她感受眼泪一流出来就会变成冰。
“馨月，我们结婚吧！”李磊俄然双膝跪地，取出一枚戒指，说，“馨月，这是一只银戒指，铂金的我买不起，不过，今后必然给你补上一个十克拉的大钻戒！”
李磊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她的攻讦，她却拉着他来到餐桌前，将他按进座椅里，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他做的菜。固然米饭煮糊了、菜咸的咸淡的淡，但那是她吃过的天下上最好的甘旨。
“明天去我家吧，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想见见你呢。”李磊道。
韩馨月笑道：“真老土！”却抢过他手中的戒指，三两下戴到手上。可惜，戒指有些大了。
为了鼓励韩馨月好好上班，李磊还特地为她烧了平生第一顿饭。看着他系着围裙走进厨房的那一刻，韩馨月从背后抱住她，她俄然感觉本身是天下上最幸运的女人。
“馨月，你瘦了。”他顾恤地说。
“天！近30个小时，你站着过来的！”韩馨月骇怪地说，心疼地拉住他的手，满怀爱意地轻掐着。
李磊憨憨地说：“我一向在等你。”
“从现在开端，你要把我养胖一些，等我胖起来，能戴上这枚戒指了，就嫁给你！”
他憨憨一笑。
韩馨月烦恼地将戒指放回戒盒内。
漫天飞舞的雪如此浪漫，韩馨月将李磊推倒在雪地里，李磊顺势抓住她，二人在雪地里密意拥吻。
“傻瓜，比猪还笨的大傻瓜！”韩馨月的拳头捶在他身上，又用力掐他冻得通红的手。
韩馨月勉为其难地说：“不去。万一他们分歧意如何办？”
饭后，韩馨月拉着李磊来到公园的草地上漫步。她想向他倾诉事情上诸多的不快意，终究却没说一个字。他们悄悄地走了好久，想着各自的苦衷。夜深人静，二人躺在更深露重的草坪上，瞻仰满天星斗。
“如何了，如何了？家里如何这么大的烟味？”她冲进厨房，内里油烟呛鼻。本来，李磊不会用抽油烟机。她敏捷开启抽油烟机，李磊抱愧地笑着，持续繁忙。近三个小时后，他做出了三道菜：番茄炒鸡蛋、青椒肉丝、家常豆腐。韩馨月欣喜地筹办驱逐他的大餐，却发明厨房里一片狼籍：灶台上锅碗瓢盆胡乱堆放着，酱油醋糊椒味精等作料摆列得东倒西歪，一只铁锅烧得黑黢黢的……
李磊惊奇道：“向来只要减肥的，没传闻过要增肥的。好吧，我等你。馨月，我争夺在我们结婚之前回到北京事情。我不会让你久等，你也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哦。”说完，又将戒指替她戴上，她抚摩着戒指，一脸的幸运。
真不会说话，但他的话倒是那么敬爱。韩馨月一记粉拳挥了畴昔。
“后天也要上。”
四年畴昔了，物是人非。她向空中抓了一把，抓到一朵雪花，很快化了，一滴水留在手心，冰冰的，像是谁的眼泪。
“那后天呢？”
“吃不完我帮你吃。”
四月姐姐给韩馨月指派了采访刘德华的任务，她欣喜若狂。
“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