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当年
这话一出,其他人不由屏住呼吸,不吭声了,老太太和三老爷都是蹙眉,倒是三太太不依了,“若我没记错,当日你确切是在我房中喝的人参鸡汤,但那碗鸡汤清楚是厨房煮给我的,不过是因着你怀着身子,轻易饿,彼时你正在我房中存候,刚好饿了,我才顺势将汤给了你喝。可你厥后见红滑胎,不是因着你多食了寒凉之物吗?几时却又与那碗鸡汤有了干系,还怨到了我的头上?”
世人的视野回到三老爷身上,见他面色沉肃,非常当真,葛姨娘倒是挖苦地勾起嘴角,道,“老爷又要巧舌抵赖为太太摆脱?倒当真是鹣鲽情深得很呐!”恰好如许的情深,却扎痛了她的眼,刺疼了她的心,向来如此,她也不甘,为何恰好是傅锦如,能得他这般相待?他对一人的密意,倒是对她们多少人的无情与冷血?
老太太心中实在是非常恼火的,这葛姨娘是她赐给三老爷的,恰好这胆小包天的贱婢却给本身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老太太感觉丢脸至极,更是恨得牙痒痒,加上葛姨娘方才那番话,现在老太太真是掐死葛姨娘的心都有。
三老爷却已经开口道,“以是你便调拨着芳姨娘与太太难堪,闹鬼、下毒、乃至是奶娘朝阿久动手,也都是你的主张吧?”
“你……”三太太气得噎住,恰好又止不住的委曲。
三老爷不睬会葛姨娘的讽刺,仍然冷酷着神采,续道,“当年那碗人参鸡汤中被人下了红花之事,是我命令瞒着太太,太太全然不知。”
那话中的恋慕当真不假,但三太太却听得心头火起,“葛姨娘,这些各种,果然都是你在背后操控?你当日滑胎,以后沉痾,当真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你却这般算计我,乃至算计到阿久身上,当真暴虐至极!”
葛姨娘听罢,却又是笑得弯了腰,笑罢以后,倒是冷哼一声道,“并无对我不起?婢妾倒是要问问三老爷和三太太,当真并无对不起婢妾之处么?如果没有,敢问婢妾腹中那无辜的孩子是如何没有了的?如果没有,婢妾为何会数年来都是神态不清?那一碗掺了红花的人参鸡汤莫非不是太太赐下?另有,若非二老爷暗里里为婢妾延医治疗,只怕婢妾到本日也不过是个疯傻之人,据那大夫所说,婢妾神态不清多年,并非只因受了刺激,还因有人曾在我入口的东西中做过手脚。痛失骨肉,数年痛苦,敢问三老爷和三太太,当真并无对婢妾不起么?”
三太太神采迷惑中带着隐怒,葛姨娘听罢倒是冷冷一笑,道,“三太太倒是一副再无辜不过的模样。不过甚么寒凉之物?我当日怀了身子,平常起居都甚是谨慎,甚么时候吃过甚么寒凉之物。当时我天真过甚,将太太视作好人,这才并未思疑太太所赐的那碗鸡汤,谁知喝下不久,不过是在回房的路上,便腹痛如绞,见了红。不过一个时候,我那不幸的孩儿便没有了……”说到此处,葛姨娘似心有震惊,微微红了眼眶,但转眼,恨意熏红了她的眼,她咬着牙错着齿恨声道,“我那不幸的孩儿,来不及出世便被人扼杀,太太好狠的心,不过一个庶出的孩子,能威胁到太太过么?太太不但下了狠手,彼时连面也没露,不过送了些补品,让人带了两句节哀顺变,好生将养的话,就算完了?当时,我便发誓,穷尽平生也要为我那不幸的孩子讨个公道,我所经历的,也必定让太太十倍、百倍的偿还。”
好一会儿后,老太太终究移开了视野,也终究开了口,“翠葛,你是从我房中出去的。当日,我问过你,是你亲口说,你志愿服侍三老爷。这些年来,据我所知,不管是三老爷还是三太太,都并无对你不起,恰好本日却出了这么一桩丑事。你身为女子,不守妇道,身为妾侍,不尊端方,换作旁人家,早就直接堵了你的嘴,往死里打了,偏你另有话说?”
说到厥后,葛姨娘固然惨白肥胖,但却娇媚姣好的面庞因着恨意而狰狞扭曲,话语中的怨毒化为淬了毒的利箭,直刺三太太的心房,不由自主,竟被骇得一个颤抖。但三太太仍觉不甘,张嘴想要为本身回嘴两句,谁知手背上却传来一记轻拍,三太太惊诧转头,望向身边的三老爷。后者没有看她,目光定定望在葛姨娘身上,一只手却携着暖和与果断,紧紧覆在三太太手背之上,三太太只感觉,一种久违的暖和与放心从相触的肌肤直伸展诚意底,方才的肝火与不甘俄然便淡了很多。
老太太一脸肝火地抢先数落起二老爷,谁知葛姨娘却笑着说了如许一番话,惹得在场世人面色各别地看她,有肝火,有惊奇,另有二老爷的动容。老太太转头,目光如炬,定定凝睇着葛姨娘,后者却恍若未见,仍然泰然自如,乃至微浅笑着,全然不似一个方才被人抓奸在床的一方。
在场世人,除了二老爷以外,听罢这一席话,皆是变了神采。
葛姨娘回以一记嘲笑,“事到现在,太太还用得着藏着掖着么?归正有老爷巴心巴肝地护着,有正室的光环罩着,即便太太承认了是你所为,那又如何?我一个小小的妾侍,莫非还能威胁到太太的职位不成?”
“你用不着挤兑太太,因为此事,她确切不知。”三老爷俄然打断了两个女人的争论,淡然开口。
葛姨娘嘴角半弯,道,“老爷果然甚么都晓得!难怪了,芳姨娘也能栽了,本来是栽在老爷手里,倒也不冤!太太真是好命!稳坐正室之位,心无所忧,还能得老爷经心相护!”
屏风后的兰溪眉眼倏抬,电光火石间,忆及那日三老爷对芳姨娘所言,芙姨娘所喝的打胎药是他亲手所赐,不由心中疑虑重重,当年各种,到底有何隐情?
“老爷?”三太太惊诧回望,当年那碗鸡汤当真有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