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游湖而归?
她一贯自视仁厚,对待府中家主子不苛责半分,每逢佳节,更是慷慨解囊,亲手为他们奉上满载情意的小红包。至于月银,更是从未有过涓滴拖欠。
吴秋香闻言,更是痛哭流涕,惶恐失措。
只要侯府有阮清徽在,报酬天然远胜他处。
阮清徽悄悄地核阅着面前的吴秋香,目光如炬。
恰在此时,门别传来一阵细碎脚步,丫环仓促禀报:“夫人,侯爷已携至公子和侧夫人游湖而归,侯爷带着侧夫人回玉瑶苑,至公子带着一众主子这会儿恰好朝着清越苑而来。”
阮清徽的话语虽轻柔,却字字珠玑,透着不容小觑的侯府主母严肃。
沈以泽的糊口起居,无一不是极尽豪华,所享用的皆是人间顶尖,只比皇子略逊一筹,就连送入他手中的玩物,也需是完美无瑕,方能入得他的眼。
阮清徽微微抬手,指尖悄悄触碰到沈云羡温润的额头,烛光摇摆,为她平增了几分温和,仿佛能遣散她周身的清冷寒意。
“若我所记无误,明日便是府中发放月银的日子,可对?”
“我的东西,想砸便砸了,难不成还需求收罗你这个下人的定见?”阮清徽语气平平无奇。
但是,这偌大的府邸当中,除了禾夏、禾秋、麦春、麦冬这四个知心丫环以外,其他人在她宿世病重之际,皆如寒鸦落井,不但未曾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半晌后,禾夏领着一名身形略显丰腴,面庞看似纯良有害的妇人步入屋内。
阮清徽初时错将沈以泽视为己出,加上他乃她与沈靖安血脉,自是心疼有加,宠溺无度。
她瞥见阮清徽面庞愈发如霜雪般冷峻,终是无法点头,应允前去玉瑶苑持续顾问沈以泽。
吴秋香悄悄抬起视线,偷觑着夫人的神采,见她面庞平和,未显愠色,大着胆量问:“夫人,那屋里藏着诸多公子敬爱之物,件件皆是精挑细选,若夫人一怒之下悉数砸了,待公子返来,怕是要一番好哭好闹,到当时,夫人又要为这头疼不已了。”
待吴秋香的身影消逝在视野中,阮清徽缓缓垂下视线,“禾夏,你且暗中留意她的行动,若发明她暗自盗窃泽远苑财物,先不必张扬。”
她神情不耐地催促道:“够了,我意已决,你若不肯前去侧夫人处,那便自行分开侯府吧。”
骂声落罢,禾秋与麦冬惊诧发明,阮清徽的神采竟是波澜不惊。
阮清徽的目光快速冷下。
禾秋问:“夫民气中就未曾有半点怒意与寒意吗?”
凡是有一点瑕疵,他便会闹个不断,而阮清徽则会想方设法寻遍好物来哄他高兴。
“自本日起,府中高低月银一概缩减一成,让她们擦净眼睛看看,看看在这侯府,究竟是谁在掌舵,她们又该虔诚于谁。”
吴秋香甫一踏入门槛,便跪倒在地,“奴婢见过夫人。”
此话一出,吴秋香刹时被吓出一身盗汗,赶紧道:“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忧心夫人难以放心,故而多言了几句。奴婢曾向夫人慎重承诺,定当经心极力顾问公子,又怎能撇下云羡公子不顾呢?”
吴秋香是她花重金请来照顾孩子的奶嬷嬷,可谁曾想此人早就被慕荷所拉拢。
阮清徽眸光冷冽,淡淡道:“若吴嬷嬷端的难以放心,那便随他一同拜别罢。我院中,毫不留那心胸二意之人。”
麦冬也道:“可要奴婢去经验她们一番?也好让她们晓得,这侯府当中,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她差点忘了这个叛变之人。
“再者,泽远苑的牌匾已显陈腐,其名亦不甚高雅,不如全数改换。”
……
禾秋在一旁听后,心中顿时了然,不由低声谩骂:“这些个没知己的下人,夫人常日里待他们不薄,关头时候却装聋作哑,真是可爱至极!”
阮清徽对她那烦复的辩白并无半分耐烦,心中只觉此人干脆,唯恐她持续聒噪,扰了云羡的平静。
沈以泽长大后对阮家的叛变,对她的断交,皆源于吴秋香这个内奸的从中作梗。
“奴婢已经调查清楚了,确是玉瑶苑中的李嬷嬷设法将莲池周边的主子一一调开。但是,蹊跷之处在于,奴婢一一扣问,竟无人目睹小公子与李嬷嬷一同分开。”
吴秋香闻此,面色微僵,言语间带着一丝游移:“至公子自幼承蒙夫人照拂,这很多年的情分,夫人岂能等闲割舍?”
愿云羡安康无虞。
阮清徽轻启唇叮咛道:“将人带出去。”
麦冬步入室内,法度中带着几分孔殷,她将本日所探得的动静细细禀报给阮清徽。
阮清徽道:“现在府中高低皆已了然云羡才是我的亲子,而沈以泽,不过是妾室所出。吴嬷嬷莫非还妄念着我会对一个庶出之子心存偏疼?”
麦冬都能发觉奇特,阮清徽亦然。
吴秋香见阮清徽沉默不语,便私行开口,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摸索:“夫人,不知您为何俄然命令将泽远苑中的物件尽数砸毁?”
“至于新名,便定为——羡安苑。”
禾秋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确认:“是,我们府上月银发放向来早于他处,明日确是发放之期。”
日落西山之际,阮清徽简朴地用完膳就陪在沈云羡的榻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