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春在溪头荠菜花
而孙元起比较中意的处所，便是张元济即将前去的江浙一带。要晓得，自宋元以来，这里就是人文聚集之地。新中国科学界最高名誉是院士，在这1800名两院院士中，江浙籍贯的就约莫占一半由此可见一斑。
孙元起闻听大喜，赶紧派张元济、王国维前去浙江商谈购书事件。如果说张元济是去侃价，那么作为图书馆长，王国维的任务就是细心查抄图书的质量题目，别到最后闹出白菜卖猪肉价的笑话。并且这两人都是浙江人，也能够顺道回家看看。
见孙元起发问，王国维也有些吃惊，觉得本身说错了甚么，谨慎地说话道：“我说，前不久我在琉璃厂看到唐写本《老子化胡经》，非常精美，只是要价120两银子。因为此书并非黉舍所急需，以是我没有买。如何啦？”
“那我们也效颦一下，学学孔明和周郎，看看是不是说的同一人？”张元济发起道。
听到这些数据，孙元起顿时睁大眼睛：各地都有土特产，看来姑苏的土特产就是状元啊
严复却说道：“要当真说来，内哄损毁的图书却比洋人抢走的更多，毕竟洋人抢走了他们还晓得保存，没抢走的我们还晓得珍惜；本身人糟蹋本身的东西，都没民气疼。不说别的，就拿乾隆间的四库七阁来讲：咸丰十年，英法联军入侵，大肆焚劫圆明园，文源阁本《四库全书》化为灰烬。发匪祸乱江浙时，文宗阁、文汇阁及其所贮《四库全书》被付之一炬；文澜阁《四库全书》大量散逸，丁申丁丙兄弟汇集残存，仅得原书四分之一。这丧失的三套半中，本身人占了两套半”
这件事在几年前就想付诸实际，只是因为没有充足的经费，才搁置至今。现在手头稍显余裕，以是筹办当即启动试点事情。
孙元起旋又想起一端事：“对了，如果在姑苏设立从属黉舍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办理吧？我常常出国，您要措置校务，叔言先生卖力讲授和编辑学报，都抽不开身的”
伸开双手，只见孙元起的手上写了一个“蔡”字，张元济写的倒是“鹤琴”二字。
“哦？”孙元起猜到是因本身不体味清末的社会状况，导致计划水土不平了，便谦虚请教道，“请菊生先生斧正”
在孙元起的构思中，从属黉舍应当是任务教诲和但愿工程的连络体：经世大学供应讲义、资金和师资，在天下各首要地区建立部分中、小书院，让门生免费入读，另有免费校服和免费午餐，以改良地区办学前提；中学毕业后，通过登科测验，成绩优良者进入经世大学读书。如许，既能够进步经世大学的生源本质，也能够让更多儿童走进黉舍，获得根本教诲。
因为这一多量藏书，触及范围既广且杂，此中除了传统的国粹册本，乃至包含译学、算学、化学等西方译著，以是那些爱好宋元珍本的藏书家不肯意收买，那些想买来作为黉舍藏书的买家又出不起高价，乃至拖延至今。
听了孙元起的描述，张元济思虑了半晌，微微点头：“我以为，此计划有值得商讨之处”
孙元起也有些震惊，便对张元济、王国维说道：“你们商讨一下，如果合适，哪怕代价稍贵些，就把他们买下来吧”
临行前，孙元起找到张元济，与他商讨另一件事：建立经世大学从属黉舍。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自从咸丰以来，外有列强入侵，内有发、捻、回等祸乱，很多收藏已久的册本都焚毁散逸。如果现在不重视保存，将来会追悔莫及。如果今后再有甚么好的藏书出售，我们就是动用黉舍的包管金，也要买下，毕竟是先人留下的贵重遗产啊”
孙元起本来想说：这会不会对未成年人的生长倒霉啊？旋即又想到，这个年代，少年儿童能有书读、有学上，实在就是幸运了。至于后代的“本质教诲”，对于清末的绝大多数门生来讲，还是一个悠远的胡想。当下便同意了这类计划，又问道：“菊生先生，你感觉这省外第一所从属黉舍，应当建在那里比较合适？”
听他一说，孙元起也笑道：“你说的是他？如果能请动他，那是最好不过了”
“别说百熙校长你，就是普通的读书人都不晓得另有此书。那琉璃厂的书贾，个个都是目次学的里手熟行，天然晓得此唐写本属于硕果仅存，以是漫天要价。”
张元济笑道：“既然是为了包管黉舍的生源质量，天然要选门生最优良的处所。要说门生最优良的处所，天然非你们江苏的姑苏莫属要晓得，大清立国以来，停止了112场殿试，计产生114名状元，而姑苏一府就出了28人。你说，是不是应当选在姑苏啊？”
不得不承认，张元济说的非常有事理。
孙元起貌似在听讲，实在内心却在思忖：也不知眼下敦煌遗书到底散逸了多少，既然连北京都有了，想来已非完璧。如许的话，打歪主张的人就不止一个两个，此中恐怕少不了有巧取豪夺的洋人和为虎作伥的二鬼子。看来，本身不能再等下去，哪怕本年推迟去美国，也要去敦煌走一遭，会会那扫地的王羽士
“前几年，他单独捐银三万余两，在绍兴府城古贡院，创办了古越藏书楼，供故乡读书人免费阅览。真是功德无量可惜此举也耗尽了他们家底，加上前年徐树兰病逝，导致家贫如洗，现在只能靠出售图书补助家用了”
对视一眼，两人捧腹大笑。
张元济摸着嘴上的胡子，笑道：“我倒想起南边的一人来，最是合适”
王国维不觉得有它，当下还热情地解释道：“百熙校长不晓得这本书，也在道理当中。早在西晋惠帝时，天师道祭酒王浮为了和沙门帛远争辩高低，因而就捏造了一卷本的《老子化胡经》，报告老子当年骑青牛出函谷关后，度流沙，入天竺，窜改成佛陀，教胡报酬佛教之事。厥后连续增广改编为十卷，成为玄门徒进犯佛教的首要根据，想借此进步玄门职位，好超出于佛教之上。
在孙元起低头思虑处理体例的时候，张元济接着说道：“不如如许窜改一下，黉舍分两种班，采取一样的师资讲授，一种面向家道比较余裕的，收取学费；一种面向浅显家庭的，不收取用度。免费班级每年要淘汰开端的20门生，转入免费的班级；免费班级中成绩优良的20门生，也能够申请进入免费的班级。如许既能够取富济贫，减轻黉舍的经费压力，也能够促进门生好好学习，提拔资质聪慧的门生。”
“正如之前你所说，知识窜改运气。想让贫困的孩子能读上书，这个解缆点无疑是极好的。”张元济先赞了一句，然后才说道，“但我们必须考虑到两个环境：起首，我们的经费非常有限，不成能让天下近千万的儿童都有学上，这就必定我们必须挑选此中部分资质聪慧的门生优先教诲；其次，就实际环境来讲，普通书香家世或者家道较好人家的孩子会比较聪明，但是这些人家能够付出得起学费，无庸黉舍来承担，如果让他们也免费，实在是华侈我们有限的讲授资本。”
张元济接着说道：“客岁秋冬间，蔡鹤琴先生来信，说绍兴徐氏的镕经铸史斋藏书要出售，问我们黉舍有偶然向采办。因为那批藏书有50多橱，当时黉舍经费也不余裕，以是我就直言回绝了。这才畴昔数月，那批书又代价不菲，想来还没有出售。如果我们要买书，不如就向蔡鹤琴问问，看可否谈拢？毕竟一家的藏书会比较体系些。”
只是如何去偏僻萧瑟的西北，却需好好考虑一番。毕竟这分歧于那甲骨，几文钱一斤，地下挖挖就有，人家不觉得意，找几个浑厚的老农便能够搞定。现在很多人都晓得这敦煌遗书的好，如果本身明目张胆去，那些上官眼一红，雁过拨毛还是轻的，少不得连皮带肉都吞下去
“特别是兄长徐树兰，思惟非常开通。统统古籍不像别人普通收藏深扃、秘而不宣，而是答应别人借阅。鹤琴就曾在徐家校刊图书多年，以是学问精进，一日千里，终以得落款金榜。
“因为此书引发了道、佛两教之间的狠恶抵触，在唐朝，高宗、中宗两位天子都曾命令禁毁此经籍。到了元世祖至元二十二年，又命令焚毁《道藏》中捏造经籍，此中第一种就是这《老子化胡经》。今后今后，这本经籍便亡佚了，连明朝编辑的《正统道藏》里也没有收。
可贵二人有此雅兴，孙元起怎会回绝，也大笑道：“好”
见王国维和诸人都望着本身，孙元起才发觉本身有些失态了，赶紧粉饰道：“呵呵，不美意义刚才听到静安说‘老子化胡经’这个名字，感觉好生奇特，以是有些惊奇。”
听到击案声，孙元起回过神，道：“菊生先生请讲”
一旁的罗振玉此时插话道：“光绪二十四年的时候，我和绍兴徐氏兄弟等在上海创办务农会、《农学报》，并在昆山购地开荒，辟莳植实验场，期间曾有过一段来往，对他们甚是体味。徐氏兄弟家富资财，嗜书好学，藏书在浙东冠绝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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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以后，张元济就顿时给蔡元培拍去电报，扣问徐氏藏书有无出售。很快获得了值得光荣的覆信：没有。
这边孙元起在胡思乱想，那边张元济却悄悄一拍桌子：“说到买书，我倒有一桩眉目”
说到此处，罗振玉一脸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