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姑娘好魄力
无归道长公然晓得她昨晚干了甚么？！
李英歌只觉诡异，不由悄悄打了个冷颤，常青更是在灯辛小道长登上车辕后，眼带防备的护在了李英歌身侧。
谢氏得意了青玉观青丘道长的批语后，就不再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归道长放在心上，谢妈妈倒是极信道家的，闻言不敢有涓滴怠慢，忙让车夫将车子赶到路边，请灯辛小道长上车说话。
此时现在听袁骁泱这么说，不由沉吟道，“李阁老自进京为官后，一贯和清流、豪门交好，但却不见他汲引自家属人，可见不是个徒讲情面的人。且他虽在内阁行走，但领的是礼部尚书衔，因着乾王殿下的干系，在朝中更未曾和那位勋贵走得近。
车子刚驶出城南拐上通往城东的骨干道，就听车夫吃紧喝了一声，马车一震停了下来，不等谢妈妈问是如何回事，就有跟车的仆人上前道，“二蜜斯，有位道号灯幸的小羽士拦车，说是奉了他师父无归道长的命，特来求见二蜜斯。”
她也不说这是陈瑾瑜便宜的，只随口说是长公主府得的宫中犒赏。
袁骁泱想的却更直接简朴，因此缓声解释道，“如果今晚的事真是那几家商贾搞出来的，那本暗帐落到他们手中，不过是想借此威胁，让袁家从皇商竞选中知难而退。要晓得袁家就算拿不到皇商的名额，在东北的买卖却并不受影响，除非那几家想和袁家完整撕破脸，不然只会暗中行事。
谢妈妈只觉这话莫名其妙，但出于虔诚，并未胡乱插话。
莫非又是算出来的？
外人只当袁士苍宝刀未老，实则他们这一房非论家事还是买卖上，很多严峻决策都是袁骁泱拿的主张，袁骁泱本就因进京路上那场病而倍感老气，今晚经这一遭突来祸事，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怠倦，当下定下风雅向，就罢休让儿子出外周璇。
李英歌放下车窗帘，抿着嘴微微一笑，不再存眷外头的事，只阖眼靠在车厢壁上假寐。
今晚这事，不是五城兵马司措置，就是京衙出面，李阁老那边借不上力，再去拜访他又有甚么用？”
李姝那里晓得她的好mm昨晚在城南干了件“好事”，只见李英歌气色红润，似歇息得极好，就捏着李英歌的小脸道，“现在倒不认床了。如许也好，等气候再和缓些，如果家中无事，我就请你和娘去我的陪嫁庄子上住两天，我们娘儿三个也挑个日子好好松乏松乏。”
他特地挑了李子昌休沐的日子，带着袁骁泱登门拜访，门房一听是淇河袁家来人，就报给了李府大管家李福，李福不但客气地收了他们奉上的礼单，还亲身带他们去书房见了李子昌。
说得刺耳些，不过是筹算狐假虎威罢了，袁士苍很快转过弯儿来，半晌叹道，“就依你……这事你去办罢，李阁老总不会对你一个小辈摆神采。至于摸索那几家商贾的事，我会亲身出面。”
郑管事一听就知事情不妙，忙恭声领命。
灯辛小道长却对她眼中的冷厉之色视而不见，直起家道，“女人稍等，贫道这就去请师父出来。”
这类院子供客人宴饮后安息用，用度不菲且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订获得的，谢妈妈一看这场面，对无归道长的本事更是多了另一份考量，本另有些防备的神采尽数放松下来。
灯辛小道长再无他话，退出车厢，坐到了车夫旁。
比及了天下第一楼，灯辛小道长一言不发的在前头带路，走的却不是平常待客的大堂或雅间，而是楼后的独立小院。
李英歌端坐起家子，冲常青使了个不言而喻的眼色。
李姝欢欢乐喜的收了，恋恋不舍的抱了抱李英歌，“小英哥儿晓得心疼阿姐，真乖。归去代我给娘问好，不必多挂记我这里，晓得吗？”
但也未曾正式引见他们去拜见谢氏，可见并偶然和他们厚交。
她落座的处所和小门房离得不远，两厢都能将相互看得一清二楚，但也没有近到能听清楚两端的说话声。
不提袁家父子如何暗中驰驱，只说同在城南的康宅上院，康老太太留着李英歌用过早餐，才让李姝亲身送李英歌出府。
李子昌明显有些不测他们的到来，但态度还算驯良，并没有多少高官架子，随口考校过袁骁泱的课业后，乃至明白透暴露赏识来，倒是未曾因他们和淇河李氏的内二房有过一段纠葛而冷眼相待。
现在半路拦车，莫非就是无归道长所说的机会，只是无归道长又如何晓得他们的行迹……
李英歌没有半点踌躇的点头道，“请小道长带路罢。”
李英歌猛地抬起眼来，直直盯着灯辛小道长。
那管事本就无辜，得知暗帐被盗又惊又怒，只是不断喊冤，袁骁泱审不出以是然来，只得将人交给郑管事把守，命人套车去见李子昌。
李英歌和常青倒是心中有“鬼”，不约而同的想到昨晚夜探袁宅的事，闻言齐齐唬了一跳。
李英歌也没想到无归道长会挑这个机会见她，此时也不能再决计支开谢妈妈，只得临时编了个借口道，“除夕入宫赴宴时，我在宫中见过灯辛小道长一面。之前阿姐不是送过我一个开过光的红玉镯子吗，我也想回赠阿姐一件，就问了灯辛小道长这事，大抵无归道长这会儿出了关，不足暇替我办这事了。”
当下拉着常青比及院门旁的小门房内，远远对着院中桌椅，悄悄守望着。
常青反应很快，忙描补道，“英哥儿前几天还念叨这事，让我把要开光的物件随身带着，这下可真是赶巧了……”
是以送礼示功德后，只当走了个过场，并未再登门攀附李子昌，也未将李子昌的态度放在心上。
此时她刚落座一头，就见灯辛小道长躬身奉上茶水，声线不高不低的道，“师父让贫道先奉告女人一声，女人昨夜所谋之事，必能得偿所愿，尽管放心就是。”
袁士苍闻言眉头微挑，脑海中闪现起两天前见李子昌的景象。
袁士苍早听妻儿说过谢氏和李英歌的态度，他从商半生，自认眼力还算老道，看得出李子昌不似受了内宅女眷的影响，并没有摆出一副冷酷疏离的做派，最多只能算不冷不热，贰内心明白，以李子昌的职位、袁家现在的门庭，还得不到李子昌的折身订交。
谢妈妈恍然点头，也就不再诘问，只喊了个跟车的婆子来，让婆子先回府报一声，免得谢氏久不见她们归家而担忧。
早在常青跟踪灯幸小道长被抓包时，无归道长就曾似是而非的承诺过，一旦机会合适就会来见李英歌。
李英歌甜笑着点头，由着谢妈妈和常青扶着上了车，拜别李姝而去。
李英歌无有不该，内心想着她和常彼苍色微白才摸回康家，常青年长力强也就罢了，她则是多亏了陈瑾瑜送的那摄生药丸，熬了大半夜才仍有一副好气色，当下就拿出随身带着的那一瓶，交给李姝道，“阿姐常日也要重视保养，内心有甚么事别本身闷着，多和身边的妈妈丫环们排解排解，多一小我出主张也好不是？”
谢妈妈这才挪到李英歌身边，低声迷惑道，“无归道长过年时倒是给夫人送过拜年的帖子，未曾留过甚么话，也未曾再登门拜见过。无归道长如何会俄然想见你？”
袁宅半夜走水并无死伤，损毁也不严峻，官府来走过过场后就没了动静，附近的邻里也不过茶余饭后当谈资说了几句嘴，而诸如另几家同为东北商贾的故意人，很快就得知袁骁泱一大早就往李阁老去，当下各有计算，却不知本身已经成为袁家父子的思疑工具。
比及灯辛小道长拦下谢妈妈和常青，言道无归道长想请李英歌伶仃相谈时，谢妈妈就拦下要出言辩驳的常青，探头见小院门窗大开，院内老树下一桌两椅，已摆好香茶，就知无归道长是要在院内见人，又见表里视野开阔，遂放下心来。
袁士苍欣喜一笑，这才缓缓长出一口气，抬脚先回了内院。
李英歌悄悄对常青使了个眼色，表示她稍安勿躁，就跟着灯辛小道长移步到老树下的桌椅旁。
她们可不感觉灯辛小道长只是随口一说。
袁骁泱看一眼袁士苍眼下的青黑，抖袍起家道，“父亲快归去陪着母亲罢，也免得她跟着担忧。外头的事有我在，您尽管放心。”
袁骁泱送到花厅外，转头看向外书房熏黑的那一面墙，眯着眼站了半晌，才扬手喊来郑管事，冷冷道，“天一亮就去堆栈，把本家那位副管事‘请’来。”
而更叫二人惊诧的是，灯辛小道长只略一酬酢，就合掌唱了声无量天尊，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英歌道，“女人好魄力，敢想敢干，倒是叫人刮目相看。师父特命贫道来请女人移步，往天下第一楼一见。”
上李府拜见李阁老，并不图他能帮甚么忙，不过是做出个常来常往的姿势，那几家商贾还能刺探到李府内的事不成？叫他们晓得我们和李府有来往，再出招时多少也有点顾忌。”
城南来往的五城兵马司兵丁比平常多了一些，错身而过的人流中，偶尔能闻声有人议论起袁宅昨夜走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