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别看程三娘模样清秀,大要上轻荏弱弱的,实际上性子倔强的很,一旦她定下来的事情,就算有十头牛都拉不返来。
看着程氏满脸怒意,薛月小声嘀咕,“表姐手里有秘方,不止没赔,传闻还赚了一大笔。”
屋里拢共有两个丫环一个婆子服侍着,这帮人呆在王家的时候不短,也是会看人眼色的,纷繁福了福身子,直接退出主卧。
颜如玉一开端并不卖绵雨糕,毕竟这蒸糕的主料是燕窝,代价不菲,做出来怕是没几小我买,恰好那日薛素当着女客的面提了一嘴,说绵雨糕有丰乳的结果。
王佑卿坐在八仙椅上,手里端着茶盏,轻声说,“娘舅家将杂货铺关了,重新开了一间私馆,传闻买卖挺不错的。”
“倒也不是不能帮手,只是表姐借着我的名头,让月娘去楚家偷了秘方,将来事情如果闹大的话,到底应当算在谁头上?”
程三娘暗自咬牙,故作平静道,“甚么秘方?只不过是几页被耗子啃烂了的废纸,一文钱都不值……”
程氏立马冷了脸,手在桌面上狠狠拍了下,斥道,“你又不常去泾阳,体味的还挺清楚,先前牛腰风湿症的事情还没长经验,如果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撕烂了你那张嘴!”
自打从安宁村搬出来后,薛素就没见过她几次,毕竟两人几近撕破脸了,也没有见面的需求。
程家做主的并非程父,而是这个年满十九的女儿家。
自打死过一回以后,她对于神鬼之事也信了几分,毕竟有些事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
说着,薛月用心挺了挺微微耸起的小腹,脸上挂着对劲的笑容,就算薛素名声比本身好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没用的瞎子,结婚快一年了,倒现在连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准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看着小丫头满脸担忧,她噗嗤一笑,细致指尖戳了戳莲生的脑袋,“你在胡思乱想些甚么?我如何能够因为这类事情难受?有这工夫,还不如蒸一些绵雨糕,多赚几两银子。”
从净月庵里出来,莲生扯着薛素的袖口,眼巴巴道,“婶娘,您千万别往内心去,结婚一年没有动静的伉俪多了去,薛月就是用心膈应您的。”
程氏看到自家儿子时,面上不免暴露几分惊奇,“佑卿,你如何过来了?但是书房里缺甚么东西,娘这就派人购置。”
这天恰好是十五,薛素带着莲生去城外的净月庵上香。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方剂是表姐打着儿子的灯号从别处偷来的,既然我的名声已经毁了,总不能白白吃了这亏,不如跟娘舅筹议一番,咱家入股,一起运营才子坊。”
到底也是自家大哥跟侄女,程氏实在抹不开面子,不好开口说要插手私馆的买卖,但王佑卿却不在乎,“表姐,你还记得先前叮嘱月娘的事吗?”
翌日一早,程氏母子坐着马车进城,直接往城东赶去,本来程家的杂货铺店面老旧,幸亏处所宽广,货新又全,买卖天然不错。现在开了才子坊,便将之前的老店卖出去,加上手头上的银子,重新购置了铺面。
秀眉紧皱,程三娘本就是个心眼小的,本来才子坊所赚的银钱都归她一人统统,眼下无端分出去三成纯利,就跟用钝刀子割她的肉普通,甭提有多难受了。
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女客们纷繁用又羡又嫉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胸口,被这些人看的头皮发麻,薛素羞窘之余,实在是有些熬不住,最后只能承诺下来,每日做一批蒸糕来卖。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短长,程三娘没想到王佑卿竟会如此步步紧逼,她这个表弟自小精于算计,心机手腕比本身也不逊甚么,要不是将精力放在读书上,王家的买卖必定会比现在强上很多。
一看到薛素莲生两个,薛月面上先是暴露一丝惊诧,随后顿时被讨厌所代替,皮笑肉不笑道:
“甚么事?”
缓缓点头,男人一双凤眼中闪动着精光,不急不缓道:“秘方到了表姐手中,程家已经占了大便宜,不如让我家也分一杯羹,入股才子坊,每月我只要三成利,你看如何?”
本身的亲表弟成了驸马,就算薛素是辅国将军的夫人又如何?君臣之别如同通途,楚清河再是勇猛,也不敢跟皇家人对着干。
浑身生硬坐在木椅上,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罢了,三成绩三成,只不过自此只要,我们两家就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才子坊真出了事,表弟可不能袖手旁观。”
三成?
深吸一口气,她冷下脸问,“明人不说暗话,那秘方已经到了我手中,就是我程家的东西,表弟不如让一让我这弱质女流,可好?”
“明天还真是巧了,竟然看到了素娘,如何,你来拜观音娘娘,是想要孩子了?不过生子这类事,首要看的是缘分,有些人肚皮不争气,就算把满天神佛都给求个遍,也没有任何用处……”
对于自家儿子的性子,程氏也有几分体味,踌躇半晌,终究点了点头。
莲生在一旁站着,俄然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小声道,“婶娘,薛月在外头。”
薛月本就是个珍惜脸面的,眼下正殿中另有很多香客,听了这话,纷繁打量着她来,有些人眼神隐晦,有些人目光猖獗,她没法发作,只能咬牙切齿道:
之前做过的梦境程三娘还记得些许,晓得王佑卿将来有大造化,不止成了天子钦点的状元,还尚了最受宠的锦月公主。
扫了眼站在王佑卿身后的薛月,程氏不由皱眉,要不是看在这妇人肚子里还怀着她孙子的份上,像这类不知廉耻的蠢货,还不如快点休了的好,留在府里反而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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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腴的身子不由一抖,对上婆婆嫌弃的眼神,薛月死死咬紧下唇,心中更恨,不过因为先前那一遭,现在她也不敢随便开口。
一听儿子提起才子坊,程氏就憋了一肚子气,“你表姐还真是混闹,好好的女人家非要出去抛头露面,开甚么私馆,这买卖哪有她设想中好做?一旦将家底赔光,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儿。”
薛月带着哭腔嗯了一声,略有些锋利的指甲狠狠刺进肉里,她乖乖站在王佑卿身后,低下头,眼里暴露一丝怨毒之色。
程氏不由皱眉,为自家侄女辩白,“三娘不是那种人,如何能够偷方剂?你莫不是被故意人乱来了,才对你表姐生了狐疑吧?”说着,锋利的目光直直投射在薛月身上,就跟刀子似的。
女人脸上的笑意生硬几分,狐狸眼盯着王佑卿,“佑卿这是何意,我跟月娘好歹也是妯娌,莫非你媳妇这么金贵,连帮个忙都要你亲身同意不成?”
哪想到客人们见到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绵雨糕倒成了小楼中最着名的吃食,比起汤剂都要着名很多,这还真是故意栽花花不发,偶然插柳柳成荫。
“姑母表弟要来,如何不提早令人送个信儿?”程三娘穿戴藕粉色的衣裳,身材清癯,走上前拉着程氏的手,态度甭提有多亲热了。
薛素还没跟楚清河行房,天然是不急着要孩子的,但她比来总会想起宿世阿谁有缘无份的娃儿,内心难受的很,现在手里拿着三根香,跪在蒲团上,非常虔诚的拜了拜,然后将香插进了香炉中。
“既然如此,还请表姐将废纸交出来。”
到了处所,王佑卿扶着程氏上马车,守门丫环是白叟了,见过他母子几次,满脸堆笑将人迎进正堂中,未几时,程父跟程三娘便一起走了过来。
对上女人充满歹意的眼神,薛素便将她的心机猜出大半,内心憋了一股邪火,冷冷一笑,“既然求神拜佛没有效,你来干甚么?莫非是想让村里人忘了你婚前失贞的丑事?”
王佑卿固然走科举这条路,但出世在商户,逐利的赋性早已渗入进骨肉当中,程三娘固然是他亲表姐,但踩在他头上得来的好处,如果不分些出来,未免有些过分了。
“没缺甚么,您不必担忧,儿子此时过来,只是有件事想要跟您筹议一番。”
如此一来,她千万不能获咎了王佑卿,就算将私馆的利让出去些,但换来了这么大的背景,也不算亏损。内心悄悄揣摩,程三娘派人取了纸笔,写下契书见男人按了指模后,悬在心口的大石才终究放了下去。
“您先别气,月娘并没有扯谎,表姐手里的确有秘方,不过她的秘方倒是从别人那儿偷来的。”
“薛素,你且对劲着吧,好日子没有多久了。”
净月庵并不算大,但香火却非常畅旺,传闻这家庵堂求子灵的很,有很多成了亲的妇人都会特地来庵中拜拜,但愿本身生个儿子。
说着,她鄙夷的看了薛月一眼,大步往外走,莲生赶快跟上,临出殿门前还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