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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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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失明的人,听力都不算差。

粗粝的两指并拢在一起,伸进碗里蘸了些皂角水,还没等碰到薛素的手臂,他嘶声开口:“我看不见那里被咬伤了,怕是不太便利,不如让莲生帮你涂、”

听到了女人的话,沾着点点湿痕的手掌不由一抖,楚清河深吸了一口气,额角迸起青筋。

楚清河刚要甩开薛素的手,就想起还在厨房炖煮着的枇杷叶,那股味道散了满院,本来竟是为他筹办的?

楚清河好半天都没动静,薛素忍不住催促道:

“我去山上采蜜了,哪想到那些野蜂凶得很,将我身上咬的又红又肿,难受极了。”

身上的痒意垂垂消褪,薛素披上闷青色的衣裳,踩着布鞋走到桌边,拿着澄黄色的蜂窝就要往外走。

“我正愁没人帮手呢,恰好夫君过来了,帮我涂些皂角水,省的那些被蜜蜂叮咬的处所又红又肿,甭提有多难受了……”

“胳膊上被咬了七八个包,你摸摸,肿的可短长。”

见男人没同意也没回绝,薛素本就是个脸皮厚的,打蛇随棍上,笑盈盈的拉着楚清河往床边走去。

“刚才在院子里碰上莲生,说你返来时浑身湿透了,到底去干了甚么?”

“可不是,你咳得那么短长,恰好屋后有一棵老枇杷树,用枇杷叶跟蜂蜜熬制出枇杷叶膏,每日喝上一点,就能止咳化痰……”

衣料跟手臂打仗时,会收回悉悉索索的响声,男人面前固然是一片乌黑,但他眼盲心不盲,还是能猜出薛素究竟是在做些甚么。

女人的手臂长年藏在衣袖中,并没有接受过日头曝晒,固然瘦的短长,但捏在手中触感却非常柔嫩,柔滑细致的感受好似还逗留在指尖,让他一时半会还未缓过神来。

肩膀横阔的男人站在门口,因为逆光站着,薛素看不清楚清河的神情。

“如何还在这儿呆着?”

细瘦如同鸡爪的手刚按在了门板上,她俄然感觉有些不对,转头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男人,问了一句:

“方才上山去采了蜂巢,返来恰好熬煮枇杷叶膏,你叔叔嗓子不好,老是咳嗽,喝点药也能好的快些……”

“采蜜?”

薛素喉间咕哝一声,眉头紧紧皱着的眉头,清癯的身子也不由微微颤了颤,如同被风吹拂微微扭捏的花苞,嫩生极了。

手臂上的伤口薛素不是碰不到,但她本就想消弭楚清河内心的芥蒂,如此一来总得让他看看本身有多惨痛多不幸才是。

不过在扫见楚清河暗淡无神的双眼后,女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此人是个瞎子,甚么都瞧不见。

陈旧的木门被阖上了,房中只要楚清河跟薛素两个,即便此人看不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但到底也是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人,就这般直挺挺地杵在房中,如何看如何感觉别扭。

“我方才在沐浴,你这么心急,莫非是出事了?”

屋里头涌动着淡淡的桃木香气,不算较着,却比昨日闻到的要浓烈几分,薛素说她方才洗过澡,应当就是这个启事。

薛素倒是没有重视到楚清河的异状,后背上又肿又胀的疙瘩还没措置,不过她也没有让楚清河沾手的意义。

说这话时,薛素掐着嗓子,杏眼在男人刚毅的面庞上划过,活了两辈子,她头一次发明,楚清河竟然还长得挺俊的,男人的英挺与王佑卿的俊美分歧,他五官生的通俗,高鼻深目,嘴唇略有点薄,不笑的时候显得非常严厉。

话还没说完,薛素就不乐意了:“明显是为你受的伤,竟然还要推委给别人,楚清河,做人可不能这么没有知己。”

大虞朝的民风固然开放,但还是有男女之别的,本身是个男人,而薛素是女子,让他在随便在身上摸索,即便是为了上药也分歧端方,不过两人是拜了堂的伉俪,天然不能这么论。

比及楚清河收回击,他仍坐在原处动都未动一下。

低头扫了一眼本身大敞四开的衣裳,薛素脸上发热,耳根子都红透了,赶快扯了棉被挡在胸前,慌到手指都在颤栗。

小屋不大,薛素几步就走到了楚清河面前,她身上只穿戴一件浅红色的棉布肚兜儿,下头配着同色的灯笼裤,因为过分清癯的原因,衣裳就跟麻布袋子似的,一个劲儿的闲逛着。

带着糙茧的手指碰上了白净清癯的胳膊,皂角水略有些冰冷,跟微微发烫的伤口对比光鲜,山上的野蜂毒的很,被叮咬一口,那块皮肉就会又红又肿,如果不加措置,连着好几天都不会好转。

说完,她只感觉浑身麻痒难忍,方才薛素让野蜂狠狠叮咬了一通,那水池里也不知干不洁净,身上另有伤口便直接跳了出来,如果不难受才是怪事,她打了一盆热水,回到小屋重新到脚仔细心细擦拭了一遍。

屋子里没有铜镜,薛素伸手摸了摸面庞、脖颈、以及后腰那一片肿胀,也不晓得野蜂那里来的这么大的本领,隔着一层衣裳都能把她折腾成这副德行,深思着涂些皂角水减缓一二,哪想到还没等她脱手,房门俄然被人从外推开。

小手将他按在床板上坐好,她回身从木架子边上取了皂角放在碗里,略微加了些温水调制,底子不知客气为何物,将粗瓷碗塞进了楚清河手里,本身坐在了他身边。

“快点儿啊!”

顿了顿,她接着道:“看不见伤口,你摸摸不就晓得咬在哪儿了?”

楚清河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处疙瘩,冰冷的水渍涂在伤口上,固然不能清热解毒,但却能稍稍压下去几分难言的痒意。

自顾自将装着皂角水的小碗抢过来,绷紧身子,一点点涂着。

男人说话时,语气冷酷好似异化着冰碴儿,这字字透着诘责意味的话让薛素内心不太舒坦,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蜂窝,哼了一声:

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几声,楚清河面庞充血,也不晓得是呛着了,还是因为其他甚么启事。

薛素细心端量着楚清河的神情,也能将男民气中所想猜出个七八分来,一掌控住带着糙茧的手掌,她撒着娇悄悄哼唧着:

松了一口气,薛素把棉被放在一旁:“把门关上。”

现在只是在胳膊上涂些皂角水罢了,也没甚么大不了,上辈子的苦果薛素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楚清河是她独一的救星,又如何能放过?

薛素本就存着奉迎楚清河的心机,本身做下的事情,必定得原本来本地让男人晓得,她可不是那种做了功德不声不响的蔫巴性子。

楚清河能听到女人悄悄的呼吸声,薛素生的比他矮了整整一头,能够只到本身胸膛,带着热度的气味喷洒在身上,透过薄薄一层布料,打在人身上,让他一阵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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