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宫廷球赛
跟着徐长海一句锋利悠长的“开赛”，按兵不动的少年们便紧催战马，在场内奔驰起来。第一场比赛的对阵两边都是宫内的击鞠妙手，他们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手持顶端形如弦月的木质球棍，显得英姿飒爽、气度轩昂。球衣是轻浮便利的胡衣，只以色彩辨别敌友。青紫二色的打扮本是朱紫的色采，现在在场上交叉穿越，偶然间便透暴露几分宫廷贵气。天子看在眼里，脸上已显出几分笑意。
忻毅心念微动，如许重的犒赏不知究竟何意？脸上倒是正容：“微臣领旨谢恩。”
安坐于宝座之上的天子再也按捺不住，他鼓着掌站了起来大呼道：“好球好球！”
她一咬牙，便从一众宫女中欺身而出：“奴婢柳氏资质平淡，妄担公主之赞，定当竭尽所能，尽力出战。”
跟着徐长海一声“开赛”，一身劲装的李小巧已是催马而动。她身形微晃，便已绕过了李正烁。右手手腕微勾，李正炜棒下的白球被她挑向空中。李小巧大喝一声：“裴清看球！”
绿衣少年一个抱拳，朗声答道：“鄙人忻毅！”
天子看着李正炜，似是如有所思，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太子、燕王、楚王、吴王、齐王、赵王便一同出战吧。”
正在此时，沉默很久的李小巧却俄然开口：“父皇，皇兄们自成一队，何人敢真刀真枪地与他们比武，到时候比赛定是一边倒的。”
少年们奋力地在场中穿越、奔驰、小小的白球四下飞舞，一瞬飞在空中，下一瞬却已到了球棒之间，世人的目光跟从着白球起起伏伏，好武之人不免技痒。击球抄本是少年威武的御林军，手中的长棍挥击之间已也似带着多少剑气，与他们长身玉立的身形交相辉映，场边观战的年青女孩脸上微红，竟已不自发地芳心暗许了。
忻毅退下，天子用昏黄无神的眼睛看了一了局中：“下一场，该是朕的孩子们上了吧？”
柳长宁心中重重一击，目光已经聚在绿衣少年的身上，自古豪杰出少年，谁又晓得，数年以后这个一战成名的御林军竟会成为威震鞑靼的抚远将军？！
击鞠比赛的法则实在非常简朴，对阵两边身后木板墙下部开着一尺大小的小洞，洞后结有网囊，只要将球击入对方的球门便算是胜了。
“女儿觉得，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倒要看看豪杰美人孰轻孰重了。女儿愿为父皇选出五名队友，与皇兄们比试一场。”说着，她便用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朝场中看去：“娥皇、女英自小不爱红妆，天然是要出战的，别的另有中书令欧阳诚之女欧阳云烟、大理寺少卿之女裴清。”世人见李小巧所选皆是当世闻名的美女，心中都道，看来是酒徒之意不在酒，这哪是选队友，清楚是在选美了。一面又用目光偷偷地朝几位皇子看去，这龙子凤女的好戏不知会如何结束？
天子略一沉吟，复又开口：“从明天起，着封忻毅为御林飞骑枢密使，掌管飞骑一部三千军士。徐长海，取朕的赤金戴月甲来。”
六名女子换装结束，尽是一色浅绯的男装，衬着柔滑的容颜，更显得流光溢彩。李小巧倒像是早有筹办，不但备着胡服，还备了六副帷帽。天子乍见场中的景象，不由得鼓掌称快：“君子如玉、美女如云，小巧公然巧心机，朕心甚悦。”说着又转头叮咛徐长海：“让余画师替朕把这图景画于画上，朕也好不时赏识。”
天子不觉得忤，反倒微微一笑：“小巧有甚么妙法？”
燕王李正炀纸扇轻挥，仿佛不经意地诵道“玉勒令媛马，雕文七宝球。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
后商的击鞠原是胡人的玩意，柳承志对胡一役大战得胜，掳了右贤王的公卿贵戚与乐人百匠回朝，因而也便把胡人的宫廷游戏带到了后商。天子算不上政事勤恳的好天子，于乐舞百戏却极是精通。击鞠之技颠末天子的一番推行，也便正式成为了后商一朝最为昌大的宫廷活动。
李正炽心中暗叫不妙，便将球棍当作了马鞭，朝着裴清拍马而去。李娥皇神情一变，已经驻马拦在了李正炽之前。李正炽脸上微微一笑，晓得此战乃是李小巧经心安排，他反手牵动缰绳，骏马便止住了脚步。
那边厢，李正炀与李正炜本是好战之人，李正烱又是少年心性，当仁不让超出了李娥皇直逼到裴清身后。李正煜与柳长宁并无争一时是非之心，却也被场中热烈的氛围影响，也是催马紧紧地跟在几人以后。
李小巧目光一转，俄然朝屏息凝神的宫人们望去，最后落在柳长宁的脸上：“这位美人倒是第一次见，锥处囊中却仍不掩锋芒，呵呵，倒是个不世出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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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炜起家施礼：“儿臣愿与各位兄弟互为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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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宁心下一动，却见李小巧的一双俏眼紧紧地盯住本身，目光中竟大有深意。
天子见李小巧目光游移、似笑非笑，开口问道：“六缺其一，这最后一名不知是何人？”
李正烱脱手，球棒从裴清肋下而过，白球便已到了他的掌控当中。李正炀脱手，倒是一个微晃，球棒目睹着就要落到李正烱的马腿之上。
世人初时见裴清身形娇弱，心中便不将她放在眼中。没想到裴清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已将白球紧紧地节制在了棒下。裴清身后，再无戍守之人，她如此长驱直入，目睹着便能敞开众皇子的球门。
擂鼓三响，比赛结束。安坐顿时的少年纷繁拜倒。
李正炜一转头，一双吵嘴清楚的眸子里是乍见猎物般的精光：“好一个‘鞚飞惊电掣’，皇兄公然文采不凡。我倒瞧着这‘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的姿势很有当年霍嫖姚流星白羽的风采。”
“咣”地一声，擂鼓响起，比赛还剩下短短一炷香的时候。身着绿色球衣的少年俄然一跃而起，催动胯下的战马，几下流走，已经到了对方的球门之前。队友深知他的企图，一记大力抽射，红色小球越空而起，超出敌方队员的头顶，直冲绿衣少年而去。少年清啸一声，便已站到了马背之上，长棍脱手，球进了。
她饶是见惯了大场面，心兀自跳个不断，悄悄想道，李小巧到底是唱的是哪一出？本身不太小小宫女入得了她的青睐？
天子双手高抬：“众卿平身！”一边紧紧盯着绿衣少年，说道：“座下少年是何人？”
场中的世人也被李小巧的行动搞的摸不着脑筋，又见柳长宁缓徐行出，姿势仿佛，脸上的神情亦是处变不惊，心中便转起了分歧的动机。嫉恨的、看望的、欣喜的、惊奇的，各种目光一时候如箭镞般射向了场中的柳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