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浓(二)
却见欧阳墨玄还是摇了点头,“也不是。”
世人闻言,忙看向欧阳墨玄,欧阳墨轩也是含笑的看着他。他这个六弟,在浩繁兄弟中一贯有‘鬼才’之称,脑袋里老是稀有不尽的刁钻设法,只怕皇后没那么轻易猜到。
听着世人你一言,我一语,楼心月只是不语。就见欧阳睿之与四位藩王皆是望着她,一脸苍茫,似也没有猜到。
“噢。”欧阳墨轩很有兴趣的看向他,略有几分玩味道:“朕只知江南出美女,却不知皇弟为皇后筹办了甚么大礼?”
说到这里,世人皆是了然七八。只听长萼公主“嗤”的一笑,道:“风吹竹子,那不恰是笛子么。嗯,果然是内有玄机啊。”看向欧阳墨玄又道:“你这孩子,打小便一肚子刁钻心机,事事皆与旁人所想分歧。现在越大,这刁钻心机却越多了。难怪世人称你为‘鬼才’二字,当真叫姑姑一顿好猜。”
欧阳墨轩笑着点了点头,道:“也罢,朕也好久没听过丞相吹笛了,倒也非常驰念。”看向南宫珏道:“子卿,你便随便吹上一曲罢。”
一时,世人也纷繁猜想,云绾君思道:“金鼎香销浓麝,莫不是金鼎?”
世人见楼心月如此熟通诗律,甚是侧目。欧阳墨玄却不甚在乎,只道:“臣弟素闻皇兄后宫多诗才,本日一见,公然不假。”又道:“那好,皇嫂便猜猜,臣弟所言是何物?”看向世人又道:“大师也可跟着一起猜猜。”
欧阳墨轩道:“不错,丞相夙来擅笛,那支青音确切在八年前被朕赠于了丞相,而他这‘玉笛公子’的隽誉,便也是以而起。”
不过,楼心月的聪明机灵他也是有所见闻,如此两人,倒叫他颇感兴趣。
“那本宫便在此谢过六爷了。”
欧阳墨玄还是一脸邪魅的笑,“素闻皇嫂聪惠过人,心明睿智,又熟通诗词,不如,就由臣弟出一诗,请皇嫂猜上一猜如何。就当作是玩一个小游戏,博得世人一笑也罢。”
正要说下去,就听欧阳墨轩俄然道:“若说此物,问丞相是再好不过的了。他这‘玉笛公子’的名号但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长萼公主接过,细心了瞧了瞧道:“嗯,果然是极好的东西。”看向楼心月又道:“不知须生彻夜可否有幸,得皇后赐曲?”
笑着又道:“敢问人间何物如‘风吹竹子’?”
欧阳墨玄起家说道,看向楼心月,明显只是一脸含笑,却硬生生被他笑出一种邪魅的味道。
欧阳墨玄点了点头,“皇嫂高见。”
“皇嫂听好了。”欧阳墨玄看着楼心月,作思一想,道:“金鼎香销浓麝,碧梧影转阑干。可庭明月绮窗闲。帘幕低垂不卷。”
“啊,还不是啊。”
“噢?”欧阳默玄故作不解,“臣弟不知皇嫂所言何意?”
楼心月见他只吟了上半阙,晓得他是成心省去下半阙,以利诱她,接下去道:“一自高唐人去,秋风多少培植。拂檐修竹韵珊珊。梦断山长水远。这是宋人侯置的一首《西江月》”
欧阳墨玄摇了点头,看向楼心月道:“皇嫂可也是如此答案?”
原只是随口一说,不想他竟用襟曲解。忙昂首睨了他一眼,表示底下另有这么多人在呢。更何况,中间的太后神采早已不悦。
他的眼神直白,当着世人之面也毫不粉饰,似深怕旁人不知他对她的宠嬖普通。楼心月看着他,竟有几分痴了,忙移开目光,不去看他,怕本身再次陷了出来。
打着‘既然猜了,便干脆猜到底’的心机,楼心月又道:“且,如果本宫没有猜错,六爷所送之笛定非平常的笛子。”
长萼公主只是笑着,连连道好。看向楼心月又道:“普天之下只怕也唯有你能猜出他这刁钻的心机了,真真是心细灵敏。”
重生之王谢毒后,秋心浓(二)
楼心月看着他,悄悄一笑。心下想道,好一个刁钻世故的家伙,此诗中他提到香鼎,香料等物,却独没有他所送之物。若不是宿世早已得知,她还真不会猜到。
顿了顿又道:“至于竹子与江水,此中江水天然不消本宫多说,而若说竹子。”看了看欧阳睿之,“这清风苑里怕是最多的便是竹子了,六爷又何必多此一举。”
欧阳墨玄见她如此说,猎奇道:“不过,臣弟也很想晓得,皇嫂是如何猜到的?”
欧阳墨玄忙笑了笑,一张嘴如抹了蜜般,道:“姑姑那是用心不道破,给侄儿留脸面呢。以姑姑的聪明睿智,又如何侄儿能够难倒的。”
楼心月仍只是微含含笑,他这阿谀倒是不错,不过,却有些过了,她不过是按照宿世之物推断罢了。
他只轻笑着,仍然看着她,完整视世人不存在普通。打趣着道:“皇后此话但是怪朕克日萧瑟了你?”
楼心月笑了笑,道:“姑姑所言极是,只是,此句并非说的是竹子,而是风吹竹子收回的声音。”看向欧阳墨玄问:“不知本宫说的可对?”
楼心月笑笑,故作谦恭道:“六爷真是难为本宫呢,诸位姐妹都猜不出来,本宫又怎会晓得。”想了又道:“既然王爷执意要本宫猜,那本宫便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猜上一猜了。本宫想着,既然众位姐妹猜的都不对,那么玄机便在‘拂檐修竹韵珊珊’了。”
楼心月也是笑着看向欧阳墨玄,如果和宿世无误,她倒晓得。
“众所周知,天下有二笛,此中数一的便是那素有‘清风玉露一相逢’之名的青音。此笛是由翠玉所制,质地通透,音色清澈。可降落如清风拂过,亦可脆雅如水滴荡漾。而此笛早在数年前,便由皇上赠于了丞相大人。”
已有人按捺不住,胡乱猜道:“既不是金鼎,又不是香料,难不成是竹子,或是江水?”
“皇上。”
楼心月笑道:“皇上待丞相知己之心,令臣妾感佩。”看向欧阳默玄又道:“其二,便是有着‘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水池淡淡风’之称的雅韵。此笛为白玉所制,通体润白,如月下梨花。且,此笛轻雅之音最妙,如同天籁,可谓天外之音。”
长萼公主道:“皇后不如拿出来,叫须生也开开眼界,见见这传说中的东西。”
楼心月忙谦恭道:“姑姑谬赞了,不过是月儿一时荣幸罢了。胡乱猜了个,不想竟瞎猫碰了死耗子,纯属幸运罢了。”
话一说完,忽服从中间传来几声掌声,寻声看去,就见欧阳墨轩悄悄的击了几掌。看向她的眼神尽是万分柔情,高兴中透着多少垂怜,“皇后本日真叫朕大开眼界,当真可称是才冠六宫。”
而宿世他送她的是一支笛子。
楼心月忙道:“可贵彻夜丞相大人在,姑姑何必叫臣妾的拙技辱了尊耳。不如,就请丞相大人吹上一曲。”说罢看向欧阳墨轩道:“皇上觉得如何?”
“噢。”长萼公主看向她,迷惑道:“但是,玄儿已说,并非竹子。”
楼心月笑笑不语,只听宁妃又猜道:“既不是金鼎,莫非是极宝贵的香料?”
楼心月笑道:“姑姑谈笑了,姑姑身份高贵,普天之下甚么是姑姑没有见过的,可贵此物得姑姑青睐,这才是它的福分呢。”
低头道:“皇上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不过是常日无事时,白翻了册本罢了,也只是借了前人之才罢了。”
楼心月见他兴趣极高,倒不好回绝,笑道:“好,那就请六爷出题罢。铍”
“臣弟此次返来,特为皇嫂筹办了一份礼品。舒悫鹉琻”
欧阳墨玄似没想到她会遐想到这一层,微微点头,眼中透着佩服,道:“都明皇嫂聪惠过人,能察旁人之不能察,臣弟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说罢,翻开锦盒,从中取出一支白玉的玉笛,递了上去。
楼心月说着看向世人,就见欧阳墨轩轻扬了唇角,浅浅一笑,神采已是了然,想来,他已猜到七八分了。再看欧阳睿之,欧阳墨璃,与南宫珏等人也皆是一副豁然开畅的神采,明显,他们也皆是猜到了几分。
只是,她这一神采,落在旁人眼里,却更像是端倪传情,多了一份娇嗔及决计扭捏之作。
楼心月看向他道:“本宫是如许想的,起首,六爷是说此物是送于本宫的。所了,本宫起首解除了金鼎这一物。世人皆知,鼎,有四平八稳之意,又是立国的重器,是权力政权的意味。国之盛,为鼎盛,国之运,为国运。亦有鼎彝,介入,一言九鼎之说。何况金鼎,更是向来帝王公用之物。以是,若六爷说是送于皇上的,本宫定猜它而无疑了。”
楼心月说着,忙向袭若看了眼,表示她去收下。袭若应了,走下去接过锦盒,又捧了上来。
楼心月只浅浅一笑,又道:“至于香料,看看在坐的禧妃便可晓得,西楚盛产香料,若说这天下最好的香料,定是出自西楚。以是,如果四爷,本宫便能够猜是香料。”
欧阳墨轩也看向她,说真的,只是半阙诗,当真是叫人很难猜出来。道:“皇后可猜到是何物了?”
幸亏,欧阳墨玄此时已命人取了玉笛上来,上前道:“皇嫂之才实叫臣弟心生佩服,这支‘雅韵’能得皇嫂如许的仆人,也是它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