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追债
老夫人连夜派了人出去,将翠鹃名下的财产全数收拢返来。她雷厉流行,把此中三个最值钱的铺子卖了,还清残剩的一点债务,并用剩下的钱将傅家祖产的良田都赎返来了。其他的几个铺子,傅老夫人看翠鹃运营地不错,筹办都留着。
傅锦仪道:“傅家的财产铺子现在都被三姐姐倒卖了,伯爷又花了巨款四周办理,这笔银钱怕是早就花洁净了,我们去了也追不返来。”
事情闹成如许,三太太掌家不力被人钻空子,被老夫人罚跪了一月的佛堂;翠鹃持续留在赵姨娘屋里,傅德明小小年纪没分到甚么祖产,反倒先欠了一笔巨款;而对于不肖女傅妙仪,傅老夫人和傅守仁都发了话――今后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再也不准她上门!
傅妙仪贪墨娘家财产补助婆家,局势败露后必然难逃严惩,翠鹃会遭到多么折磨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她还是没顾及翠鹃的性命……如此想来,傅妙仪底子不是甚么纯孝之辈,那日硬闯出去救母,也不是真舍不得翠鹃。
便有七八个管事媳妇和十来个粗使婆子被带过来了。傅老夫人动了大怒,不包涵面,全数丢进柴房里由白嬷嬷做主鞠问。事出告急,白嬷嬷也不客气,个个打得浑身是血,审了一天后就甚么都供出来了。
的确如傅锦仪所猜想的,她被贬为通房后,把安插在傅家财产中的亲信们都交给了傅妙仪,希冀着傅妙仪能有大用处;而陶氏带来的嫁奁则早在多年之前就都被她顺走了,这笔钱并没有给傅妙仪,而是被她悄声卖掉折成现银,全数在淮北地界买了很多铺子。
三太太吓得哭,好歹没胡涂到底。她一边摸着背面的伤,一边咬牙道:“老夫人,傅家的财产亏了是我罪该万死,可先大嫂的嫁奁,我但是没动半分的啊!您当年把这些东西都归到了大侄子名下,这些年都存在库房里不转动的,我连进都没进过这个库房啊!”
竟是武安伯府的傅妙仪教唆了那些掌柜们,从账面上把钱都套走了。
这些铺子大半在翠鹃自个儿手里,剩下的在傅德明名下。
白嬷嬷等喜滋滋地拿着翠鹃交出来的账簿递给老夫人,老夫人和傅守仁一瞧,都松一口气。
正如傅锦仪所说,翠鹃是个过于夺目的人,她手里总会留下最后一笔老底,连后代都防备着。只可惜,她的女儿傅妙仪却比她更夺目,在拿到她的财产后当即全数私吞,调用去了婆家!
最后还是傅锦仪出了个主张――傅妙仪和翠鹃两人同谋调用的财产,将来就由翠鹃独一的儿子傅德明来了偿。傅德明是男嗣,按例将来非论担当祖产还是分炊,他都会获得很多财产。现在他母亲姐姐欠了钱,就先把他将来的那一份财物扣下。
翠鹃身上的衣裳很洁净,又长得胖,傅守仁见了心下感慨赵姨娘宅心仁厚,对翠鹃就更气恨了。他也不客气,命人将翠鹃带到先前审婆子们的柴房里,要手底下的人不必顾忌随便鞠问。
傅家拿傅妙仪没体例,拿翠鹃倒是能随便揉捏的。傅老夫人气得要再把翠鹃填井,傅守仁却顾忌着傅德明,怕翠鹃被正法会影响将来傅德明的前程。而事已至此,翠鹃手里统统的财产都被挖了出来,再正法她也没甚么用。
傅老夫人和傅守仁一听有理,忙又坐下了,先吃紧地叮咛人去调查谢氏和她三个后代手中统统的财产,别的把赵姨娘院子里的翠鹃捆了过来。
但是,好景不长。真正等候她的危急很快就要来临,而她即将面对的,是这平生中最可骇、最艰险、最绝望的劫数。
本来盗窃这些嫁奁的不是别人,恰是畴前的谢氏。那几个管事媳妇里有两个是谢氏的人,她们用了两三年的时候把陶氏的嫁奁一点一点地搬空了。至于这些嫁奁去了那里?有的被谢氏偷着塞给三个后代做私房钱,大半被谢氏拿到外头去或存着、或卖了换成能运营的铺子,悄声地攒了起来。
翠鹃在采薇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已经被折磨地死去活来。只是赵姨娘手腕不凡,从不在她身上留下甚么伤口,厥后又看她蕉萃地形销骨立,竟每日夜里给她灌三大碗玉米粥,催得她多长了好几斤肉。她被带过来的时候,身子和脸都是圆的,倒比当初送出来胖了很多。
处理了亏空风波后,傅老夫人便开端措置翠鹃和傅妙仪这一对母女。
傅守仁拍着桌子跳脚,说是要将傅妙仪和萧云天两个一块儿捆来,劈面诘责。傅老夫人则神采乌青地骂傅妙仪的确是傅家的索债鬼,偷了娘家的钱去补助婆家,亏她做得出来!她还不是偷个几万两,是把傅家的老底都偷光了,这是想要把傅家折腾垮么?如许的女儿,按着宗法也该出族的!
说着眼看傅老夫人又要动气,她持续劝道:“只是,我母亲的嫁奁怕是还没花出去呢。翠鹃这小我,不会把统统的东西都交给别人,即便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应当不会把统统的银钱都交给傅妙仪掌控,她自个儿必定在外头留了很多。别的另有五弟弟是男孩子,她在五弟弟名下怕是存了很多。”
两人一时大怒,当即命人套了马车,要马上去武安伯府。傅锦仪却仓猝止住了他们,劝道:“祖母,父亲,为今之计是处理掉这笔亏空,而不是去伯府上发兵问罪啊!三姐姐犯下大错,但现在也不是焦急的时候,如果您冒然去了,打草惊蛇以后,怕是更追不回银钱了。”
她应是为了翠鹃手里留着的最后那些家底吧!
而傅德明名下还存了很多钱,傅老夫人拿着翠鹃给的银票,带着傅德明本人,去钱庄足足取了三万两银子。这笔钱除了给外头的长工、掌柜和家里的丫环婆子们发了人为外,残剩的还把傅家的几个值钱的铺子赎返来了。如此一来,固然傅家落空了将近一半的财产,好歹守住了一些,这个年关也堪堪过得去。
而可喜的是,翠鹃夺目无能,当初她偷了陶氏五六万两银钱,买了铺子后操心运营,现在账面上的财产已经有十几万两,翻了一倍了。
傅老夫人缓过神来,这会儿也明白了。她神采阴冷道:“这些嫁奁都是存在库房里不准动用的,现在不翼而飞,定是出了内贼!”说着喝令道:“来人,把掌管库房的人都给我捆上来!”
傅老夫人和傅守仁仍气得肝长气短,却也没有别的体例,只能先如许了。
除夕夜里,傅家世人过得索然有趣,傅老太太和傅守仁都在肉疼那二十五万两银子。
这白氏可不是旁人,恰是傅锦仪奉求了徐策出去找到的人,那位萧云天真正的爱人,直接害死了当年的傅华仪和几位妾室、并形成傅妙仪和其他统统妻妾们统统悲剧的泉源。
面对这个成果,傅老夫人和从官署返来的傅守仁都气得不轻。
这边的库房查出端倪,傅老夫人虽气得浑身颤栗,却也压着不张扬,再把傅家祖产的铺子的掌柜们悄声地查了一遍。因着前头有经历了,这回专查和畴前的谢氏来往密切的掌柜,公然很快就查出了本相――
傅老夫人听着勉强压下了火气,问傅锦仪她有甚么主张。
而偷了娘家老底补助婆家、从而获得了丈夫和婆婆宠嬖的傅妙仪,这个年关过得有滋有味,还和萧云天佳耦两人在大年月朔的夜里去了京郊南坊过庙会,恩恩爱爱地热烈了一番。傅妙仪在萧家过了整整一年的苦日子,现在终究苦尽甘来,她觉着浑身都轻松起来,将来的前路也敞亮了。
这么一大笔钱,实在就是翠鹃最后的底牌了。她现在在赵姨娘部下生不如死,还运营着若哪天熬不住了,就让傅妙仪遣人过来帮她逃出傅家,在外头拿着十几万两银子过下半辈子,倒也不错。
再想到傅妙仪当初对待亲mm傅嘉仪的态度……傅锦仪内心嘲笑一声。
傅守仁在宦海上,对克日萧家四周办理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他传闻萧云天脱手豪阔另有些费解,心想这萧家发财才多少年,那里这么些钱?现在面对本身家里的亏空,这才甚么都明白了。
承乾二十五年的元月,萧家抬进了一顶小轿,一名姓白的妾室被萧云天纳了返来。
傅妙仪现在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还是武安伯的夫人,想动她真是有点难。傅妙仪被请回娘家后,在傅老夫人院子前头跪了一天一夜,还没挨板子就被吃紧赶来的萧云天接走。萧云天也跪着和傅守仁赔罪,但是萧家把钱都花光了压根追不返来,傅守仁想和萧家翻脸还要顾忌宦海,最后只能叫萧云天写了一张二十五万两的借券,此事不了了之。
翠鹃被打得死去活来,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特别傅老夫人悔恨她残害嫡宗子傅德曦,特地命令要好生“服侍”她。她两手的指甲都被扒光,手骨被拶指夹得破裂不堪,最后两条腿也被夹棍夹断。她私藏的财产本是她后半辈子的依托,那酷刑倒是她接受不住的,终因而断断续续地把那些财产都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