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餐霞见晓月 议取断玉钩
晓月心中不乐,口中低诵佛号,以手指地,将落地的飞刀定住,那断刀有如生根普通。餐霞连连施功,均告不遂,心中悄悄吃惊,也未几加担搁,和两个门徒,回身便走!
昔日在长眉门下,餐霞便晓得月道法高深,与玄真子、苦行梵衲相较亦不遑多让,远在其他诸位同门之上,近年来又拜在哈哈老祖驾前,学了很多高超邪术,更加不敢藐视,还遵循当年之礼,口呼师兄,两下见礼。
餐霞作*变,飞娘忙上前见礼。万妙仙姑这些年来,何尝不知餐霞在本身附近,比邻而居的用心肠点,只是一来当年混元祖师叮咛本身在五云步隐居避祸,二来常和餐霞等人来往,倒也能刺探峨眉到动静一二,相互倒还未撕破面皮,倒也便当。
坤元当即按捺不住,怒极反笑道:“莫非你们峨眉只会长舌工夫不成,说了半天,净是废话,还是大师做过一场,自有结论。”
飞娘也是恭喜,两下俱都畅怀不已。
又说了些闲话,坤元便提及断玉钩一事,扣问停顿。
坤元闻之大喜,道:“那便不过十数天罢了,还要全面筹办安排,一举成擒,助老禅师获此珍宝,幸甚幸甚!”
坤元心中有底,本身清宁剑活着间,管你别家甚么神兵利器都不在话下,涓滴不惧,也运剑相迎。
坤元此时早就肝火汹汹,气血上涌,不管不顾起来,哪还在乎甚么大局,还是将承平清宁剑放出,与那诛邪刀一触之下,便见凹凸,叮当作响,数十把飞刀已然被毁,均被清宁剑劈开,落于灰尘。
晓月顿首,告罪一声,乃道:“已然算过,腊月初九,寅时三刻,恰是寒气转阳之际,宝钩神灵不明,你我三人行法施为,最易获得,一举建功。”
餐霞没想到来人飞剑如此短长,本身应用称手快意的诛邪飞刀,转眼间被破去好几十把,心中肉痛,忙将飞刀收回,只护定满身,别的擎出虹霓剑,如赤炼横空,光彩夺目,复向清宁剑迎去。
餐霞老尼在文笔峰后洞府中清修,对其间争端天然无不晓得,只是一来宠溺二徒,二来也想借机摸索许飞娘,不成想,坤元俄然冒出,立时翻脸,坏了白文飞剑,顿时坐不住,只得出了洞府,赶快护着二徒。
眼开二人斗得不成开交,忽听空中又是一声佛号,音量不高,却直入民气窍,震耳欲聋:“餐霞师妹还请干休,坤元道友也请赐我薄面,暂息肝火。”来人恰是克日才驻锡紫金泷的晓月禅师。
坤元转首望去,只见来人身材干瘪,满面皱纹,是个秃顶的老尼姑,偏又着了件玄色道袍,手中倒提马尾拂尘。此人便是隐居黄山的餐霞大师,昔日曾拜在神尼优昙门下,学佛修道,后又归入峨眉门下,故时而道装,却不留须发,不拘泥佛道区隔,算是二教兼修。
看到此处,晓月禅师收了道法,沉默不语。
当即口诵真言,以手画圆,玄功凝练出一面光镜,雾气满盈,不见甚么气象,俄而水雾消逝,镜中可见一人,身披五彩宫装,头戴珠冠,恰是万妙仙姑。只见她飞到天都峰下,摆布逡巡,俄然拊掌浅笑,伸手在岩壁上摘下一朵芝草,打量把玩不已,半晌方架剑拜别。过了半晌又有两道剑光来至峰前,不作停顿,往飞娘方向赶去。
飞娘为人深沉多智,极故意计,心知这多年的苦功,仅较功行不见得就不是餐霞敌手,况有坤元在侧,只是不肯和峨眉过早分裂,如此涉险,有害大局。见状忙出声劝止。
坤元见她师徒三人不见了踪迹,才和飞娘近前见礼,请到洞内安坐奉茶。
乃将诛邪刀放出,这诛邪刀,共有一百零八把,长只五六寸,俱是三尖两刃,个个寒气森森,寒光射人。
许飞娘一脸赔笑对餐霞道:“教员太且容一言,这是我昔年的混元恩师预收下的一名弟子,克日才回转门下,因少师长管束,故而有失束缚,言语冲犯,还请勿怪。刚才和吴、朱二位道友小曲解罢了,那株芝草本就在文笔峰四周采获,给二位道友也是应当,权当鄙人一番情意,倒是飞娘一时心生贪念,无端肇事,这厢赔罪了。”
坤元见许飞娘如此作小服低,软语求人,心中愤激,这些年来,许飞娘所处可见一斑,刚要开口保护,那厢白文反倒先行调侃,嘲笑道:“刚才好大口气,如何现在见我师父到了便改口了,可见你们这些左道妖人善变作伪,心口不一。”
坤元笑道:“禅师何必见外,你们早就相互倾慕,这寻钩之事义不容辞,固然叮咛。可曾推演机会,选定吉时了么?”
本日,晓月正在默运心法,熬炼神识,俄然发觉五云步四周有人斗法,细心观想,本来是许飞娘和餐霞门下因为一株九色芝草起了争论,坤元和餐霞又话不投机,了局斗剑,怕他二人亏损,忙赶来劝住。
晓月也不愤怒,只淡淡对餐霞说到:“师妹门下此子倒是眼熟,莫不是与矮叟因果胶葛的那位?”
餐霞顿首言道:“晓月师兄来得恰好,我两个劣徒不过是不想让自家宝贝平空为外人所取,情急之下,言语不立便是有的,珍惜师门倒也情有可原。”
她听坤元语中对峨眉很有不满,暗带讽刺,不似许飞娘那般低声下气,两下对比,更加显得坤元之可爱,乃斥道:“狂徒敢尔,黄山可不是你等撒泼之处,你要寻死,贫尼便成全了你,助你早日超生。”
飞娘也忙恭喜不迭。
那女神童白文见状,犹不平软,开口斥道:“你这和尚不晓得耍的甚么把戏,你觉得如许掩人耳目,便能暗助妖妇夺我芝草不成?”还要辩白,被餐霞止住。
晓月也对飞娘说道:“九色芝草倒也不算助益功行,我佛教固然说万法皆空,诸法无我,倒也有些常保色身的法门,共同这芝草,更加见效,仙姑成心,老衲便露丑矫饰了。”
两下分宾主落座,晓月先行见礼,对他二人言道:“前日得许道友代万维真人传我降魔心法,稍一修炼,顿觉阴魔大去,六神归位,灵台廓清,昔日暗疾已然大好,于我今后修行亦大有裨益,如此深恩,惶恐自省,不知如何得报。”
坤元听罢,嘲笑不已,晓月忙止住,对餐霞说:“师妹不必多言,些许小事,我一观便知根由。何必早下定论?”
自从北海一别,晓月禅师按坤元指导,往黄山紫金泷悉心找寻上古共工治水珍宝断玉钩,固然多日无功,倒也爱上其间风景,怡然得意。前些日子,许飞娘又以坤元之名,送来三茅真君降魔心法,本身略加修习便觉心神无碍,灵台腐败,功行更加精进,虽不敢说尽将哈哈老祖所授邪术中阴魔消灭,倒也不惧异日心魔作怪,损毁道基,不由对坤元等人更加感激,悄悄决定倾慕交代,互为奥援。
飞娘忙伸谢,将其口诀记下,喜不自禁。
晓月叹道:“道友不说,老衲亦要再次费事的,安闲紫金泷住下,默运玄功,悉心推算,果见涧底泉眼处,寒光外泄,宝气蒸腾,然多番寻觅难觅踪迹,偶露玉钩真容,又被逃脱,日前推演天机,乃知必须三人同心,合力施法乃可寻得。思来想去,现在与老衲同心之人只二位高贤,还要多加费事二位道友,惶恐不安。”
坤元见之心动,暗叹女子之为悦己者容,古今概莫能外,更加疼惜许飞娘。
坤元被她倒打一耙,内心更加光火,不等许飞娘禁止,开口反诘道:“贤师徒果然学问高深,一个说甚么平白,一个讲甚么无端,戏文普通高雅,公然唱得一出好戏。”
白文不明以是,餐霞忙打断晓月话语,忍住心火,对他说到:“晓月师兄勿怪,本日倒是劣徒有错在先了,这芝草不要也罢,我们师徒回转便是。”便将白文手中九色灵芝拿来,顺手弃之地上。也反面晓月道别号召,将手一招,要取回落地的飞刀,回身便走。
坤元笑道:“老禅师果然道法高深,我等有了这经文,成日里百思不解,一无所成。禅师这才几个时候,便大有进益,实在是根行深厚,令我辈高山仰止,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