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小夜叉入彀 外来人破局
金莺怕被人看出行迹,仍然远远尾随,一齐往白骨大殿而去。这小夜叉也不进殿,拐往一侧,入了偏殿。金莺心中迷惑,还是远了望着不敢靠前。半晌不见汲占出来,也不敢多加逗留,只得回转后洞,禀报飞龙师太。
白骨神君忙上前扶住,本身此番有求于人,天然坚辞不受,相互只以道友相互称呼。
小夜叉汲占也有同感,先警戒地望了望四周,见无外人在场,方对飞娘说:“仙姑所言甚是,别的不说,即便是我神魔洞中诸多弟子,对五台祖师昔日威风无不平气得紧,那龙飞背弃师门,一惯只会溜须拍马,实际众兄弟那里瞧得上他。”
说罢又放出五烟罗,五道烟柱,袅袅耸峙,笼住许飞娘身形。
飞龙师太嘲笑道:“方才白骨神君未言晚间有何行动,必定是背着我师徒暗行狡计,也罢,你便讳饰身形,晚间前去刺探,别让人将我们师徒蒙在葫芦里。”
这一来,便使得万妙仙姑妙策落空,地底阴火困飞娘,坤元怒平神魔洞。
飞龙师太听老魔已然许愿,心花怒放,连连称谢。当即白骨神君将其师徒四人安排在后洞安妥之处暂息,又命一众弟子详查血煞阴尸护山大阵,勿有遗漏,本身还是凝神打坐,静等动静,这且不提。
许飞娘再三推委,只说已然泄漏太多天机,言尽于此,不成再加逼问。
汲占悄悄点头,盗汗渐出。
飞龙师太见白骨神君礼节殷勤,非常受用,倒也不敢托大,毕竟本身魔功与其相较,还是略逊一筹,乃弟龙飞又拜在其门下,当即欲以长辈之礼拜见。
许飞娘忙收起太乙五烟罗,扶起汲占道:“我要你做牛做马有甚用处?你若至心投奔,我便作个保举,拜在混元祖师驾前,做个我五台嫡传弟子,岂不大善?”
飞龙听金莺所言,心中猜疑,这小夜叉也不像是奉了白骨神君之命行事,偷偷去往偏殿,私会许飞娘,不知是何行动,思虑半晌,计上心来,对金莺说到:“这二人搞到一起必有可疑之处,我们也不张扬,揭了别人家丑,且让他们自相斗去,你先去找你龙飞师叔,将今晚所见悉数禀告,看他如何措置。”
金莺晓得他一贯对本身言听计从,如这般不肯明言必有蹊跷,劈面也不点破,只拿话刺探:“你果然是个没知己的小贼,不肯明说我也不强你所难,只今晚我徒弟入定打座后再来寻你。”抬腿作势要走。
白骨神君大喜,道:“有师太脱手襄助,大事可定。师太或许尚未得知,俗话说烂船另有三斤钉,这五台派虽已式微,到底还是家大业大的,防身宝贝,修炼秘法倒也很多,等其间事了,如有所得,一应宝贝,但凭师太先行取用,以酬厚德一二。”
许飞娘对小夜叉汲占动了策反诽谤之心,天然对其各式恭维,对他说到:“汲占道友,我把亲信实话对你明言,想我五台派昔日多么声望,混元祖师海纳百川,包涵万方,浩繁道友无不奉为泰山北斗,莫说昆仑、武当等派,即便是峨眉也不敢小瞧了咱去。要不是三仙暗行狡计,撺掇朱洪奸贼盗了太乙五烟罗,混元祖师为其构陷,哪会有明天如许凄冷气象,我一弱质女流四周遭人白眼,本日又遭横祸被困于此,不幸可叹!”
小夜叉忙将其拦住道:“姐姐勿怪,的确是泼天大的一场繁华,我如能得了,少不得有姐姐的好处,不过今晚需有安排,容今后再行相会,必当负荆请罪。”
金莺听出他话中之意,今晚或有关目,便也未几加难堪,二人又温存半晌,便回转后洞,来见飞龙师太,将小夜叉汲占所说,和盘托出。
白骨神君叹道:“还不是平白祸从天降,我一个门人在采石矶为我网罗炼宝之物,昔日五台派的混元祖师不顾昔日交谊,坏了我弟子性命,这到罢了。我怕相互曲解,命人请了他当代的父母前来讲合,哪知他翻脸无情,打将上门来,我只得先好言相劝,把他的爱姬万妙仙姑许飞娘稳在偏殿,他还是不肯让步,正要纠集翅膀,剿除我神魔洞一脉,只好请师太前来主持个公道,还望师太能大力襄助,今后必有厚报。”
再说这飞龙师太的大弟子金莺有此机遇,能和情郎相见,天然欢乐,见乃师也是臆想夺宝,表情愉悦,见机长进步言:“恩师,现在在这洞中,刺探动静非常紧急。龙飞师叔毕竟是神君弟子,哪能经心保护。他神魔洞弟子小夜叉汲占与徒儿了解,不如由我前去旁敲侧击,多方留意,刺探点动静,也能增加些恩师胜算。”
许飞娘悠悠感喟道:“祖师功力自转世以来,又有精进,何况太乙五烟罗已然在手,赐赉我作防身之用,他白叟家已经四周邀集帮手,不日必将肃除神魔洞,道友虽珍惜师门,磨难与共,其情可嘉,然也不得不一同玉碎,真真令人扼腕感喟。”
探听清楚小夜叉汲占地点寓所,金莺欣然前去,找寻情郎。瞥见小夜叉正在洞中傻乐,忙问原因。汲占笑而不语,只说有功德临头,明日自有分晓。
许飞娘呵呵一笑道:“提这小人何为,我是看道友资质不凡,动了爱才之心,现在我五台派树倒猢狲散,要不然早几年,我必然将道友保举给混元祖师,学得我五台无上秘法,将来成仙了道,霞举飞升,必不在话下。”
小夜叉汲占连连承诺,马上回转白骨大殿,见了白骨神君,只说许飞娘起居如常,没有可疑之处。正说话间,又见龙飞禀报,带了飞龙师太师徒前来助拳。
白骨神君闻之大悦,白鹿洞虽在附近,向来与神魔洞并无多大友情,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飞龙师太也算是魔教中稀有妙手,得其臂助,更添威势。当即率洞中弟子列队相迎。
许飞娘看他已然中计,心中窃喜,缓缓对他说到:“道友你是晓得的,当年要不是混元祖师被奸人窃了太乙五烟罗,任他峨眉大罗金仙也难伤祖师分毫。当代混元祖师返来,第一要事便是夺回五烟罗,有此宝在手,天下之大,肆意纵横。你也是晓得祖师脾气的,他虽珍惜门人弟子,一味宠嬖,对朋友也是坦诚相待,解衣推食,但是谁敢无端冲犯,也是个有仇必报的。现在白骨神君竟然不顾当年交谊,和龙飞逆贼沆瀣一气,掳其父母,趁机威胁,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汲占慌得双膝跪倒,涕泪横流,矢语发誓,各式许愿,直喊仙姑拯救。
小夜叉汲占心中已然全数信赖,把许飞娘视为独一朝气,不住叩首道:“仙姑但请救我一命,做牛做马,在所不吝。”
飞龙师太心中耻笑老魔颠倒是非,张口胡言,也不说穿,只忿忿言道:“这五台祖师如此放肆,真不把天下豪杰放在眼中了。神君勿忧,我固然功力寒微,但近将元神凝练,无异生人,多年汇集山中大蟒毒涎,祭炼的绿云瘴也已大成,必为神君效犬马之劳,尽力护持我庐山全面。”
许飞娘看他渐渐入彀,俄然嘲笑一声道:“现在你神魔洞冰消崩溃之日只在瞬息,我怜道友之才,不顾混元祖师严命,对你泄漏天机,克日你可见机出洞,勿立覆巢之下,或可保全性命。”
小夜叉汲占大惊,忙问何故。
汲占不由喜出望外,不但逃出世天,还得攀高枝,当即改口,将许飞娘唤作师姐。
许飞娘不住答允,两下更加熟络,又对汲占言道:“师弟来了好久工夫,勿要过量担搁,快先回了神君台命,细心别露了行迹,坏了你我的大事。晚间得空你再来与我说话。”
两下分宾主落座,飞龙师太对白骨神君说道:“神君见召,不敢推委,有何叮咛,但请明言。”
汲占本在神魔洞中不大受宠,法力亦是平平,被许飞娘捧得云里雾里的,不知本身的斤两,早把万妙仙姑当作平生第一伯乐,大为受用,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飞龙师太听罢,感觉倒也在理,便对金莺说:“如此也好,细心勿泄漏了口风,勿以后代私交坏吾大事!”金莺忙应道:“师尊但请宽解,那汲占是个愚鲁之人,翻不出徒儿手心。”随即往寻汲占。
金莺领命,又去寻觅龙飞。刚好龙飞彻夜领了白骨神君钧命,值夜巡守,检察大阵关隘,见飞龙师太大弟子金莺行色仓促,忙喝住了身形。金莺一看恰是七手夜叉龙飞,喜道:“龙飞师叔,正要寻你,有要事禀告。”
到了夜间,金莺告别飞龙师太,行了隐身的功法,蹑手蹑脚往小夜叉寓所走去,也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盯住洞门。果然到了半夜时分,只见汲占从洞中走出,鬼鬼祟祟,四下张望半晌,悄悄往白骨大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