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魔子虏二老 飞娘会神君
又过几日,到了大年初七,自打庄外来了几个道装打扮的行人,寻访坤元父母住处。村人不知短长,还觉得也是来求药问道的,便详细指导。哪知这几人来至家中,谦辞大礼聘请坤元父母外出,秀才伉俪二人考虑坤元尚未回家,且事前并未有任何交代,直言推托。这几个道人建议狠来,强虏二人而去。
来到洞中一座白骨大殿,有孺子指导二人来到殿中,只见大殿骷髅宝座上端坐一人,身高瘦长,道装赤足,狭长脸庞,尖鼻尖嘴,不带赤色。身边两个妖童一捧九枝长箭,另一持三把短叉,白骨魔君自系一革囊,手持长幡,通身烟雾环绕,魔气森森。便是白骨魔君。
本来自那日坤元回转,众乡民更加将其传得神乎其神,名誉更加大了,周遭百里,家喻户晓,都说他是茅君出世,仙家转世。秀才伉俪二人固然欢畅,也怕盛名压力,招惹是非,只在家中筹办忙年,等待坤元与飞娘返来团聚。转眼即到除夕,约期未归,不见二人踪迹,心中焦炙。庄中亲邻都安抚道,仙家本无甲子,光阴绵长,过期不至也是有的。
许飞娘闻之怒道:“必是因前日采石矶斩那妖道之事,不知如何泄漏动静,龙飞睚眦必报,撺掇神魔洞白骨前来寻仇,不见你我二人,便将二老虏去,这贼子如此丧尽天良,今后叫他命丧百灵剑下。”
话说本日这场祸事全由昔日坤元一时怜悯之心而起。当日在四门山,除了朱洪,另有一倪姓妖妇,便是追魂娘子倪兰心,她本是朱洪姘头,只不过恶迹未彰,坤元心软,饶其一命。这妖妇开端还心存改过之意,避居山洞。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乃师便是昔日的被齐漱溟炼化的天滢娘子,妖妇尽得其师采战之术,怎能忍耐山中孤单光阴,常常出山寻些精干男人欢愉,接收元阳。后偶遇七手夜叉龙飞,龙飞见她生得仙颜,已经大动滢心,便逼迫着从他。妖妇自朱洪身亡,好轻易能得自在安闲,事事随心,如何又给本身安上桎梏,何况龙飞边幅丑恶,心中不喜,当然不肯,两人便动起手来。妖妇媚术出众,功法却非龙飞敌手,转手被辛辰子擒住。妖妇忙用天滢娘子真传邪法,媚目流波,钩动色心,才得保全性命。
飞娘就机对坤元说道:“夫君相救二老,还需谨慎处置,那白骨老魔心底暴虐,为人阴狠,龙飞那厮也不是甚么好货,措置不当,恐怕伤及二老,实属不智。”
许飞娘寻到神魔洞前,运转玄功,柔声唤道:“神君可在洞府?五台鄙人许飞娘上秉混元祖师台命前来拜见。”
坤元一时也没更好主张,只得由飞娘先去神魔洞刺探环境。叮咛她将五烟罗带好,谨慎处置。
坤元问道:“现在可去那里寻觅帮手。昔日的几个弟子都有牵绊,孔殷间可靠之人那里便能即来?”
坤元转首对老族长道:“还请您老安排人手,将这药水给中毒之人灌服少量,秽气可解,别的这另有些益气补正散,还是以水化之,空肚送下,能够补益元气,不留病根。我父母家中另有些银钱,取将来分与世人。我心急父母安危,刻不容缓,要前去救人,未尽事件,还请包涵。”又深施一礼。
飞娘昔日也曾见过,当即见礼喊道:“前面但是罗枭道友,许飞娘这厢见礼,还请为我禀告令师,求见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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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神君听闻坤元坏了他的功德,心中恚怒,向龙飞探听坤元身处何方。龙飞乃道,倪兰心昔日在四门山听闻坤元本身言道已经转世投身在茅山四周,如能找到他当代父母,何愁寻不到本人。白骨神君马上命门下亲信弟子碧眼神佛罗枭前去茅山找寻,不管存亡,必须将二人寻来。这才有了本日累及父母的一场祸事。
话音未落,山崖上现出一人,身材矮胖,一双碧眼,直射凶光,身后还背了一个大蓝葫芦,恰是白骨神君的亲信爱徒碧眼神佛罗枭。
老族长当即找来帮手,先行救人不提。
坤元转首扣问老族长,伤人者可有何话分辩。老族长道:“倒是有的,临走之时叫我等传话与你,说甚么庐山老友扫榻相迎,相互同气联枝共抗峨眉,彼时大师惊骇慌乱,别的也没听真。”
飞娘笑道:“人送我万妙仙姑之诨名,巧舌如簧,倒也不假,且看我见机行事,游说与他。”当即坤元掩蔽身形,由飞娘单独前去神魔洞拜山。
这白骨神君本是魔教别传,然邪法甚高,在江西一带也算雄踞一方,散仙劫数过后,也害怕天机,不似畴前无所顾忌,只关起门来,祭练宝贝,希冀躲过今后四九大劫。昔年混元祖师在日,与白骨偶有来往。二人曾将修炼秘法相互鉴戒,白骨从中受益颇多,混元固然功法杂驳,倒也还是以道家心法为基,不似魔教路数,故未有厚交,渐渐少了来往。龙飞昔日修炼九子母阴魂剑,走的是魔教门路,在五台派时,还略有门规束缚,不得其便,故而转投白骨神君门下,修行便当,二十四口九子母?魂剑已然蔚为大观,对白骨魔师更加顺从。
坤元听老族长说本身殃及父母,心中慌乱,忙细问情由。老族长和四周几个邻居乃细细道来。
飞娘涓滴不惧,走到近前,浅浅福了一福,口中只淡淡言道:“五台许飞娘,拜见神君劈面。”
飞娘道:“这个无需忧心,先由我前去刺探,好言与他分辩,如能放人,皆大欢乐,事有不谐,再缓缓图之。慈云寺晓月禅师,林渊、何章等人皆可援手,便是极乐真人那边也可求援,何患无人?”
飞娘想了半晌道:“现在是何环境,还未清楚,不如临时由我前去拜山刺探,见机行事,白骨妖道向来自视甚高,邪法亦有独到之处,惯用新近死人的白骨和津魂余气祭炼各种暴虐宝贝,短长非常,何况羽翼甚众,只你我二人怕是照顾不周,还须聘请帮手,以备无患。”
白骨神君冷喝一声:“贱婢无礼,怎敢如此欺我?
龙飞自当年五台、峨眉二次斗剑,临阵脱逃,转投在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教下,固然颇受神君青睐,毕竟未立寸功,同门多有群情,便一向想尽体例在乃师面前露脸,叫本身的几个弟子,四周弄鬼害人,将新奇尸身献给魔君祭练白骨妖法。
四周村民闻听动静,前来劝止,内里一能人,扬手洒下一把沙土,碧沉沉,绿幽幽,不知何物,一沾人身,奇痛难忍,神态不清。现在已经三天畴昔,中毒的七八个村民,已然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了。
龙飞听她思疑是昔日混元祖师转世之人,心中惊惧,摆布考虑半天,只得往庐山请教。白骨神君昔日与混元祖师有过几次来往,固然相互术法分歧,混元也不大看得惯白骨神君的害人道法,但他彼时也不大在乎正邪之别,只以一己好罪过事,两下虽无友情,面上倒还平常。
许飞娘办理精力,迈步随罗枭进了神魔洞。这洞府乃白骨神君以邪法在山坳中斥地,以生魂祭练血煞阴尸阵,作为护山阵法,往下钻通地底鬼域,接通幽冥毒火,端的诡谲暴虐。洞中遍及死人骨骸,白茫茫不知其数,令人胆怯。
飞娘见状对坤元道:“看这中毒之状,颇似庐山神魔洞的路数,刚才有人提到伤人者手起沙扬,莫不是白骨神君的幽灵毒砂?”
那罗枭闻听桀桀笑道:“本来是万妙仙姑台端,失礼失礼,家师正在洞中静候,请随我而来。”
坤元细心揣测内里蹊跷,本身再世为人,已经尽量谨慎,制止身份过早泄漏,前番采石矶之事,固然斩了白骨门下弟子,但应当未有身份泄漏,何况本身转世茅山,外人如何得知?思忖半晌,不得方法,临时不去烦神。
坤元因心中顾虑,方寸已乱,只得问道:“现在如何是好?”
坤元心中焦心,往庐山疾行,飞娘在后苦苦追逐。快到庐山方才停下。
白骨洞所练妖法常以死人白骨、残魂为基,最是肮脏暴虐,这些乡邻所中之毒不尽早救治,恐怕回天有力。坤元当即取出先前三茅真君祭练的丹药,找出一丸八正白螺丸,以净水熔化,撬开伤者牙关,取一勺灌下,不一刻,腹中雷鸣响鼓,秽物泻下,人即复苏,只是体虚力弱,面黄乏力。
坤元与飞娘也不担搁,自是一道清光,往庐山神魔洞而去。村夫无不赞叹。
先前坤元在采石矶所杀妖道便是其新收的一个弟子,其上供尸身一贯及时,哪知比来不见动静。龙飞前去刺探才发觉已然伏法,心中大怒,也不张扬,一旁与村民探听详情,然也不得方法。回到武彝山飞雷洞后与倪兰心一说,勾起妖妇昔日影象。细心问清坤元形状,把心中所想与龙飞一说。
坤元马上请老族长领其探试。来到附近一户人家,见一中毒村汉,僵卧堂中,满脸乌青,紧闭双眼,口鼻处另有些血迹,就近一闻模糊有股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