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神鳌献元精 百灵剑初成

灵威叟乃见礼，告罪一声，自袖中取出一团丝线，初看无甚奇妙之处，只在水中展开，却如游鱼普通自行往泉眼而去，其行甚速，半晌那团丝线也不见减少，灵威叟又口中念咒，又过一会，泉眼中水泡翻滚，沙尘扬起，搅得四周海水浑浊不堪，只听灵威叟大喝一声：“孽畜，还不束手！”海底尘淤渐渐散去，现出一颇大鳌鱼，龟身龙头，颌下另有八个肉瘤，眼口均能开合，乍看似八个脑袋，故名九首神鳌。

闲话休提，坤元与许飞娘遵循晓月指导，往北海深处飞去，寻觅神鳌踪迹。飞翔半日不见任何迹象，正要推卦演算，俄然自西北碧波中冒起一道红光，光敛处，现出一个长髯飘胸，大腹郎当的红脸矮胖老者，坤元二人俱都认得，来人恰是北海陷空老祖门下大弟子灵威叟。三人近前答话，灵威叟深施一礼，对坤元说道：“前辈北海巡游，家师未能邀至舍直接待，心内实在不安，回转宫中忽想到一事，前者与晓月禅师相意气相争者，乃新迩来此一九首神鳌，此神鳌内丹已大成，可谓珍宝，家师本来筹算亲身取来奉与前辈，只是天乾山小男尊者与家师合练灵符大阵，防备地火喷发，实在难以脱身，故遣弟子前来，引前辈前去，协同钓鳌，也算家师稍减未能奉茶之憾。”

只见坤元手捏五丁印，祭起一团白光往神鳌双目射去，又命许飞娘放出百灵斩仙剑，只见一道银光，将海底耀得纤毫毕现，不一会，神鳌伸开巨口，吐出一团白光，便是坤元以玄功取自老鳌心脉精血，与百灵斩仙剑合而为一，顿时百灵剑化为蛟龙，将海水搅动，灵威叟顿觉须产生寒，心中暗惊，许飞娘乃是昔日旧识，此前均以平辈处之，那年青后生来源不明，本身观其年事有限，固然功行匪浅，但也不似积年高真，来前恩师只叮咛之前辈之礼相待，心中迷惑。

坤元听罢，嘲笑道：“你师父倒是好筹算，既做了情面，又不伤天和，把这缺德的事情叫我做了去。”灵威叟面色讪讪，难堪无语，许飞娘巧语笑道：“灵威道友不要难堪，我师弟他只是打趣话罢了。本门恰好修炼一把飞剑，能够不伤神鳌性命，相互都可全面。”

此番北海之行，二人可为大有斩获，飞娘笑语连连，坤元非常享用万妙仙姑的这份风情，忆及宿世宅男光棍生涯，暗中窃喜转世重生。又对许飞娘说道：“我五台要东山复兴，还需戒骄戒躁，本日不过得了几个神兽元精，和晓月等结下善缘，万里之遥，方行寸步，飞娘怎可得意骄傲？”许飞娘一听，面色惭愧，正色道：“夫君所言甚是，飞娘失态了，只不过这些年来，饱受峨眉等人勒迫，五台门下也多有曲解，形单影只，孤苦无依，本日夫君返来，顿觉依仗，便是对劲失色之处也是不免的，得夫君教诲，飞娘自当谨慎，为我五台复起竭经心力，不敢懒惰！”

且说晓月禅师自携了门徒病维摩去黄山紫金泷寻断玉钩不提。坤元转向许飞娘说道：“你这百灵斩仙剑需用神兽凶灵祭练，最后如有四个凶兽元精合四象之数，施四象困神剑诀，便可小成，此番连得海鳅、龙珠，再加你之前所得，已具不小威势，再不足者至十二之多，可变幻十二周天元辰剑诀，放眼当下，也是一等一的飞剑，今后如能收取凶兽精血一百零八个，合一天罡地煞之数，方算大成。然这般祭练，百灵剑凶威过盛，所造杀孽必定反噬剑主，故而需求以大功德解化。或可斩妖除邪，或可救人积德，积累外功，然其耗时，一定能当即成行。另有一便利法门，便是取一身具功德灵兽之元精觉得剑魂，可免妨主。晓月所言九首神鳌，我早知之，只是不知其已避祸南海，北遁冰洋，这神鳌来源不凡，当年女娲贤人补天，折北海神鳌之足以撑四极，当年那神鳌气愤言道，吾无罪而被杀，身后阴魂必作怪为祸，女娲贤人乃将补天功德分出两份，其一给神鳌阴魂，后转世为玄武大帝驾前大将的太玄水精黑灵尊神，另一份功德泽及神鳌子孙，世代皆享高寿高寿。这九首神鳌便是那老鳌之嫡子亲孙，一向避居南海，不肯回归北海悲伤之地，本日遁逃于此，必是无法之举，且为我等所遇，不亦快哉！百灵剑将成。”

坤元笑道：“正打盹间就来了枕头，你师父也是个妙人，也罢，这份情面我就收下，他的难处不必对我言说，我早已晓得，叫他放心防备地火，积累外功，他日另有欢聚之时。”灵威叟代师谢过，前引二人往海中水遁。陷空老祖为当世稀有水仙，于水遁一途，别有特长，其他门派均有不及。遁光敏捷，不久就来至一片深海之下，中有一寒泉眼，异化地气阴火不竭喷涌。坤元二目运功看去，见泉眼内有很多螺旋孔?，周遭几百余里，相互通连，更可通入万丈冰原之下，中转陷空前岛四周。

飞娘忙问何事，坤元不答，二人架起剑光直往山西境内而来。

那鳌俄然开口言道：“仙长前番慈悲收留，存我性命，为何本日出尔反尔，容不下老鳌贱命？”灵威叟道：“不是我师尊要取你元丹，只是这二位五台派的仙长，亟需灵物内丹增加功行，我恩师便命我前来，你本日在此兵解，转世可得人身，更利修行，我恩师也承诺今后可将你度入我门中，作我陷空岛一脉嫡传，岂不是分身其美？”那老鳌哭泣无语，缀泣不已。坤元乃近前，指导神鳌说道：“汝不必哀痛，吾知你的出身不凡，汝祖有大功德于六合，我怎会轻夺汝之性命？只因为炼剑需求功德神兽精血，你本日只需几滴心脉精血便可助我炼剑，承你恩德，我可保你免除转世之劫，如你情愿，临时可在此安居，陷空岛祖师是我旧友，可代我护你全面，今后我另有借势你之处，到时你也入我门中，为护教神兽，超脱循环，清闲六合，你可情愿？”九首神鳌不由转悲而喜，连连点首。

飞娘闻言也是大喜，然又不解问道：“既然神鳌有大功德在身，将其诛杀岂不是有伤天和？于我等修行倒霉。”坤元安抚道：“飞娘勿忧，百灵剑汲取凶兽神魂祭炼，既可杀之，也可活取。”许飞娘心中乃安。

灵威叟方才说道：“前辈可知，这泉眼可通我陷空岛禁地，向来无有妖孽左道勇于来此，那九首神鳌避祸此地，居于泉眼洞窟当中，恩师见他未有罪愆，不该受此一劫，便默许其在此安居，故而前番和晓月禅师起了曲解。只是这神鳌内丹确是天材地宝，前辈修行也需此为助力，家师方才便命弟子前来代为擒拿。”

坤元听罢，感喟不已，说道：“飞娘勿怪，我怎不知你的痛苦？只是今后相互相互提示，时候不能失了害怕之心，方是修道正路。”许飞娘连连点首，又问下来的路程。坤元思忖半晌，说道：“当今五台还是弟子四散，峨眉阵容日高，还是我等卧薪之时，我筹算先悄悄知会几个亲信门人，暗中安插，再将畴前的几个旧友摸索联络，另有几处宝贝，一起取回为我所用，最要紧的还是你们二人抓紧修习九转真元诀，这才是安身立命的依托。”当下坤元掐诀推演一番，心中想到一事，忙道：“差点健忘大事，你们需求缓慢往五台方向去，有一人需前去救济，我五台复兴，偌大机遇便在此人身上。到时你要按我叮咛行事。”

这厢许飞娘看百灵剑逞凶请愿，忙掐诀行法，将其支出剑囊，心中非常欣喜。灵威叟见其间事了乃道别而还。坤元赐下老鳌一颗三茅真君所练八宝元阳丹，帮其答复元气，不损今后修为，还给了神鳌一张上清灵符，凡是有难，只需简朴施法，千万里外，坤元也能晓得，还可抵挡杀劫，又叮咛了几句，方才出海与许飞娘往南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