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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四十八回 诸魔首战灭昆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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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祖师道:“兵贵精不贵多,别的不说,只将昆仑护山乾坤四象太极阵策动起来,任他何方妖魔邪祟也难撼动昆仑分毫!在外潜修的各处弟子门人不必惊扰,何况魔教闹出这般动静,天然四海皆知,到时莫说本门弟子,便是与我昆仑交好的一众道友,也定有前来援手的!不过那帮魔头来势汹汹,必有依仗,我昆仑因果胶葛,或劫数难逃!你与其他弟子不成恋战,瞅准机会,各自逃遁吧!”

尸毗老魔一见,心中也是暗惊,对沙神孺子道:“神君好个了得的手腕,这血海阵竟然割开昆仑地气龙脉,高低一体,将他昆仑这帮贼子困在当中。”

这老魔到底不知根底,且不说那灵符炼制艰巨,数量有限,便是运转之人功法越高,神效越减。比如网中游鱼,越是小的,越是能从网眼中轻松逃去,那大鱼只能是望而兴叹了。

这两个老魔也涓滴不见怯意,各自发挥秘法,滚滚魔气阴风挡住剑气、祥光,虽邪不堪正,被次第毁灭,可那魔气无穷无尽、旋生旋灭,涓滴不显下风。

憨僧空了祖师感喟道:“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昔年恩师哪能不知今后的隐患,只不过戍卫天道,何惜此身!便是本日魔头攻破我们昆仑祖庭,想来恩师也不会弃之不顾西凉百万蕃汉百姓!”

尸毗白叟、轩辕法王和哈哈老祖的本命神魔都是男身,一个个紫府金童似的,身放豪光,闭目凝神,手掐法诀,冉冉而起,分立昆仑山虚空之上,将护山大阵围在中心。

是故,魔教中这班修整天外神魔的积大哥怪,除非是惹得天怒人怨,自取死道,那些以除魔卫道自居的玄门大派,实则对他们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见尸毗老魔四人的本命神魔先前还飞升半空,一派寂静宝象,现在已然遍体血污,脸孔狰狞了。

说罢,一元祖师也依法离开肉身,只用元神窜改,显出万丈天王力士宝相,与憨僧空了一并执掌护山大阵。

钟先生道:“近年来,门中弟子稀少,不过由我与知非师兄、天池师兄和韦师弟轮番回庙门关照,余下一些三代弟子,功力陋劣,尴尬大用。还请祖师颁下敕诏令符,调集同门,共抗杀劫!”

沙神孺子等其他诸魔君,几近同一时候,一并脱手施法,十二道血光贯穿昆仑派祖庭宝地,上锁天机、下闭地气,好似一张巨大无朋的赤色鱼网,将昆仑派紧紧困在中心。

当即尸毗老魔指派下去,除了他本身以外,由轩辕法王、哈哈老祖、鸠盘婆四人,策动魔教秘法,御使自家本命神魔,破门闯阵。

自尸毗白叟当即呼喝一声,分拨下去,以他为首,自沙神孺子而下,一十二位魔君,各自执掌阵旗,占定六合方位,将周遭百里的昆仑派祖庭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二位祖师,来犯魔教妖人不过跳梁小丑,怕他何来?只是现在庙门中诸位师兄弟,均在外潜修,只需二位祖师传命令符,我昆仑弟子天然云集而来,叫这帮魔头有来无回!”

天梯上滚滚魔气澎湃而来,灌顶而入,晃眼间四个本命神魔外伤复原如初,身形不竭涨大,只在瞬息间便稀有万丈高低,与昆仑一元、空了二位祖师的金身法相,比肩对峙。

但见这金身罗汉,将右手令旗一摆,往上抛去。令旗四周伸开,足足稀有十亩周遭,悄悄托住血海幽冥阵的血光,缓缓升起。

这本命神魔乃是魔教中至高的修行神通,需求以秘法祷告,引来天外神魔青睐,降下魔种,与自家元神紧密符合,再用心血灌溉,夜以继日,不住观想,方有所成。

这四个本命神魔,或自断一臂,或自剜一目,或自割肌肉,口中念念有词,将本身血肉献祭于虚空当中的域外天魔。

只见鸠盘婆祖师的本命神魔乃是一个仙颜少女,长虽不过尺许,却生得又娇又嫩,肤如玉雪,美艳绝伦,仿佛道家元婴真灵,不见涓滴邪气。

沙神孺子对劲笑道:“不是我夸口,这血海阵确切是师门不传绝密,不过没有诸位道友一并施为,但凭鄙人一人之力,也是发挥不开来的!”

一元祖师冷着脸道:“这魔教妖法,倒也好生短长,竟然想要堵截我昆仑相同六合伟力!”

昆仑派玉清大殿中,一元老祖、憨僧空了二位祖师早已将护山大阵开启,俄然发觉四象太极阵失了地力滋养,没了天机庇佑。

血光落下之处,也轰然一声巨响,空中炸开一个闷雷,当即破开一个直径七八丈的地洞,深不成测,还往上翻滚升腾股股煞气,异化地心毒火,模糊有百鬼昼哭之声。

说话间,一元祖师已然天眼四顾,锁定尸毗老魔诸人。

这血海幽冥阵乃是魔教中数一数二的阵法,端的短长恶毒非常。

一元祖师微微一笑道:“痴儿,天心难测、天命难违,人间机遇因果,岂是人力能够摆布摆布?所谓豪杰豪杰,不过是恰逢当时罢了!我们昆仑派,乃是玉清嫡传、阐教一脉。昔年封神之难,惹下无边因果,胶葛至今,早就浑沌不清。我昆仑来不过是为昆仑祖庭守门看家罢了,该来的总归要来!”

“师兄可晓得魔教有何鬼蜮伎俩,或能攻破我昆仑护山大阵?”憨僧空了见诸老魔分头行动,有条不紊,仿佛成竹在胸一样,不由有些担忧。

一元祖师笑道:“吾辈竭力行之,莫问得失。本日便与这域外天魔斗上一斗!”

昆仑与峨眉普通,均是道门正宗,功法大同而小异,可我本日观之,昆仑护山的这太极阵,固然有空了、一元二人分掌阴阳、调和两仪,却少了阵眼的压胜法物。这便好似画龙而不点睛,毫无神采,徒有其表!”

至此以后,固然需求不是饲以精血,献祭天魔,但魔功通神,备受加持,便是肉身化为乌有,只要一念仍在,便是不死不灭,几近与佛门的不死金身,玄门的无垢法相一样,能长生久视。

只是比及油尽灯枯之际,行法之人便灭尽了朝气,便是有灵宝保护,元婴飞遁,转世再修,后代也难再有甚么大成绩了。

只不过人间气运此消彼长,老是有一个定命的。四象阵失了阵眼法物,有了马脚,威势锐减。我们昆仑的气运也江河日下,自后便不得不内敛自守,再不能与峨眉相提并论了!”

尸毗老魔细心察看,半晌不语,忽地笑道:“几乎被空了秃驴,一元贼道唬住。诸位可知那峨眉的护山大阵两仪微尘阵吗?除了十二面阵旗,各自支撑生、死、晦、明、幻、灭六门,最最紧急的乃是太清兜率宫传下人间的天赋一气仙符,作为阵眼,主持大阵。

钟先生如果御使这灵符,飞遁不出数百里,虽已不在血海当中,也在诸魔君包抄以内,不免被群魔围攻。他便盘算主张,欲要效仿二位祖师,只寻觅战机,多杀伤几个魔头,早绝了偷生的念想。

忽地一元祖师呼喝一声道:“师弟谨慎了,魔头已然勾连虚空天魔,以身献祭,欲要破我护山大阵!”

别的这一边,憨僧空了也作佛门狮子吼,现出降邪术相,耗操心血,策动慧眼,看破虚像,将紫金钵盂一翻,倾泻而下无量如水佛光,如同亿万条天龙飞舞,将轩辕法王、哈哈老祖团团困住。

钟先生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刨根问底。

昆仑派的护山大阵被紧紧压住,好似一个极其脆弱的金色蛋壳,随时都能够破裂炸裂。

剑仙钟先生听二位师尊之言,心中大惊,昆仑派乃是千年道指正宗,二位祖师又已经悟透大道、合该飞升,只不过天机浑沌不明,故而一再提早,但是听他二人话中之意,本日昆仑派或有不忍言说之大难。

一元祖师早已合掌顿首对憨僧空了道:“师弟,你一人之力如何支撑,你我相知多年,早已不分相互,现在更当同舟共济,降妖除魔,不成坠了我昆仑派的名头。”

说罢不再言语,右手掐诀,引来一道灵光,往额头神庭、印堂两处穴位上一按,当即自上而下,额头上裂开一道裂缝,恰是道门天眼,绽放出万丈清光,扫射过处,均被清光晖映得纤毫毕露、一览无余。

这帮魔君本筹算仗着人多势众,又有血海阵作为依仗,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攻灭昆仑。可现在这般担搁,心中不免猜疑,相互群情纷繁。

一元祖师对钟先生道:“刚才所言,服膺在心,自寻逃脱的契机,切切不成恋战,也不成单单仰仗昆仑之力对抗妖魔。五台望海峰掌教真人,乃是应劫而生的大气运者,执掌杀劫、主持封神。你可与逃生的弟子,往五台寻求庇佑!”

一元祖师冷喝道:“邪魔外道,也变幻法相,真是班门弄斧、不伦不类!”

那巨大无朋的昆仑派千年祖庭,倒好似沸水之上覆盖的锅盖,被地下的沸水顶得微微闲逛起来。

说罢将手一指,占有巽、坤方位的血神子邓隐、九烈魔君心中有感,高喝一声,依着沙神老魔所传秘法,将血海幽冥阵旗,猛地往下一掷,顿时昆仑山地底模糊传来闷雷炸裂之声,先开端不过断断续续的数声罢了,不一刻连缀响起,好似沸水翻滚普通。

俄然昆仑祖师大殿中飞升而起一小我形光影金身,眨眼便有万丈高低,现出罗汉法相,左手持紫金钵,右手执杏黄旗,口中急念密咒。

沙神孺子皱眉道:“这昆仑护山法阵倒也高深,我们这血海阵只好依仗诸位同道之力,与他作耗,渐渐消磨!”

沙神孺子心中悄悄佩服,忙道:“到底还是老神君见多识广、目光如炬,只不知如何缓慢破了他的阵法!”

尸毗白叟道:“有你的血海阵与他对峙便轻易很多了!我圣门中少数极高超的有道妙手,便能修本钱命神魔,那本命神魔与本主心神分歧,却又超脱肉身,不惧水火之力、擅避阴阳玄机。我稀有张神符,炼化开去,更能相同天外神魔,降下加持之力。要突入他昆仑的法阵倒也不是难事了。”

沙神老魔乃自掌血海阵,司号发令。

只见那天将神人也是舞动令旗,清光如水普通,倾泻而下,落在空中、山间,马上便定住闲逛的群山,紧舒展定地心龙脉。

沙神孺子见状道:“这昆仑派的护山法阵竟然不惧血污,只可惜要想抵挡我血海幽冥阵是难以摆布兼顾的!”

正说话间,忽地昆仑祖师大殿一阵微微闲逛,殿中心玉清贤人法相双眉舒展、脸孔阴沉,好似被一层淡淡的黑纱罩住,没了昔日的灵光。

这恰是昆仑派佛教祖师憨僧空了的元神变幻。

尸毗老魔四人分立昆仑护山大阵,忽听轰隆一声巨响,由东西南北四方各自飞起一片异彩绿光,内里各拥一个赤身倒立的人影,恰是这四个魔头的本命神魔。

轩辕法王忧道:“水磨的工夫与他对峙倒也没甚么,就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昆仑乃是玄门嫡传,根底深厚,万一招来帮手,怕是我们腹背受敌了!”

憨僧空了见了,心中大恸。本来这一元祖师乃是行了破釜沉舟的秘法,将一身精血化为灯油,用心火扑灭,晖映大千,可使鬼怪邪祟,无所遁形;魔功妖法,冰消崩溃。

一元祖师心中悄悄推算,忽隧道:“我昆仑阵法岂是易于?量这帮魔头任凭如何发挥手腕,也不能得逞。只不过我派因昔日五胡大乱,生灵涂炭,兵锋过境之处,寸草不生。

再说围困昆仑的一众魔君,方将血海幽冥阵安插安妥,便现出庞大威势。那阵中血光冲天、煞气淤积,仿若血海普通,将数百里周遭的昆仑祖庭淹没在此中。

憨僧空了,微微一愣,缓缓道:“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哪管身后烦恼事?”

沙神孺子正御使血海大阵困住昆仑高低,忽地心中有感,发觉阵法异动,忙细心推演察看,放窥出一点玄机,心中讶异,这昆仑到底是秘闻深厚,竟然有灵符飞遁,直将本身对劲的血海幽冥阵视若无物。

血海阵阵容固然威猛,那令旗所发源云宝光却模糊禁止,令旗指处,血雾煞气垂垂消逝不见。

一元祖师、憨僧空了正运转金身法相,尽力发挥乾坤四象太极阵的威能,瞥见一众魔头忽地放松了血海幽冥阵的守势,只以尸毗白叟为首的四个魔君,祭起本命神魔,飞遁分立与昆仑庙门四方。

瞬息间,四人献祭的断肢、肉块,缓缓化为无形,顿时本命神魔顶门上变幻一道似有若无的天梯,另一头也不知来自九霄云外那边。

小髯客向善等人收敛心中哀思,叩首拜别,将灵符化去,顿时平空消逝不见,飞遁千里以外,各自分开两路,往五台、武当而去。

正说话间,昆仑庙门当中又飞升起一个金甲天将法相,恰是一元祖师元神变幻。那金甲天将也是右手持一面青莲旗,左手背后,倒悬宝剑。

憨僧空了木讷无言,半晌叹道:“人间因果,总该有个告终!便由贫僧出面执掌法阵,请师兄殿后,为我昆仑留下一线朝气!”

两下旗鼓相称,一时看不出强弱之势。

昆仑庙门中二代弟子仅钟先生一人,三代弟子以小髯客向善和本身的传人长幼年霍人玉为首,均不肯偷生,甘心与魔头同归于尽、报效师门。

昆仑剑仙钟先生凝神望去,悲从中来,他也看出二位祖师已然抱了玉石俱焚的动机,寸步不让,为昆仑后辈弟子留下一线朝气。乃略微稳一稳心神,调集留在大殿中的3、四代弟子门人,一一颁下遁形灵符,叮咛道:

钟先生惶恐万分,自家的二位祖师那般高的道行,竟然有如此泄气的语气,莫非昆仑派果然在这千三杀劫中难以保全吗?

说话之间,天眼祥光高文,锁定尸毗、鸠盘婆二人的本命神魔,青莲令旗一挥,卷起剑气、金光,直扑二人。

一元祖师转首对钟先生道:“现在门中诸位弟子另有几人?”

除了玄门少数几样短长的宝贝和至刚至阳的九天真火,能完整灭他,其他平常宝贝、飞剑均对他无可何如。

憨僧空了低吼一声,手掐剑诀,周身金光高文,元神变幻出万丈金身,只将肉身遗留在玉清贤人法相一侧。

“汝等也已知悉面前情势,祖师命我等破围逃生,暂保有效之身,留待将来。此灵符乃是昆仑秘法炼制,便是被困在血海当中,念动真言,便能不惧禁制、遁形千里。”

恩师青云真报酬了保全西凉一带千里国土,保全我汉家一脉香火,乃将四象太极阵的镇物天赋星相混元符带去,埋在地心气脉关键之处,终究保全一方安然,挨过了那场神魔杀劫。

钟先生痛斥道:“此际哪容尔等踌躇不决,作此无谓的小后代态!速去速去,寻觅同门,往五台、武当两处求救!”

只见尸毗白叟高擎阵旗,口中默念私语魔咒,蓦地变幻出一道冲天血光,那血光飞转而上,也不知有几千万丈高低,飞过昆仑山颠,又直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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