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舒兰倒是没有想到李舜娟能想到这一层,心中非常有些不测,可面上倒是既不承认也不否定,而是话锋一转反问一句。
“主子明白四福晋的意义,主子气够……”
“这天下间有财帛者是多,想要上赶着往雍郡王府送的人确切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一千两是钱,一万两也是钱,如果论起这财帛的多少,我们李家说句富可敌国也并不为过,便是那些个加起来也不定有主子一家能拿出来很多,别的,主子爷最是不喜好结党营私,来的人多了凡是被人揪住点尾巴就少不得被扣上些了不得的名头,但是我们李家世代经商倒是钱来得极其洁净,又向来不插手前朝之事,便是压根就不消担忧这一点,即是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别的,最首要的,有钱的不必然有权,有权的不必然有声望,我们李家虽是没出甚么当权之辈,倒是在几代的运营之下总归是有着不小的名誉,关头时候,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处……行商之人最重诚恳,得人恩果必定铭记于心以毕生之力来酬谢,便是主子自傲,论起忠心定然是要比那浸润在权益之争的朝中人来得从一而终,望四福晋明鉴。”
“啊?呃……多谢四福晋体恤。”
舒兰虽是闹不准李舜娟冒然登门到底是为着甚么,是本身个儿心中有所考量,还是听了旁人的甚么使摆,可这并无毛病她来主控相互之间对话的节拍,便是李舜娟内心没底的才起了个话头,还没来得及申明来意,就被她直接打了个正断。
“现现在的几位宗室王爷都是不如何插手闲事的主儿,最有能够的天然就只要面前这几位皇子爷,有拿下提督大人这个本事的,诚郡王向来只读圣贤书,顶天也只跟母族妻族走得密切些,并不如何管旁人家的事儿,五贝勒亦是诚恳本分的主儿,从不上赶着去多生波折,十爷则是性子坦直最是不喜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事儿,余下那几位排序较后还未出宫建府的爷就更不消说。”
“不过幸亏夫人膝下的一双女儿总算是拉扯成人了,似是前不久大女人才出了门?大女人出了门二女人应当也就是本年的工夫了,家里头一年出两桩丧事,也总算是去了去先前的倒霉,倒是叫我亦是忍不住为夫人松了口气儿,便是你我之间虽是没甚么交集,到今个儿也不过是第二回会面,二女人出嫁的时候却也能帮着添添妆凑凑喜气儿,权当是瞧着夫人投缘,帮夫人尽微薄之力了。”
“如此之下,可不就只剩下了得太子爷看重,脚根子立得非常稳决计是有这个本事,却又与八福晋私交尚能够听得进一两句话的雍郡王府了?”
李舜娟暗道这皇家中人到底来得分歧凡响,眼瞧着话说到这份上,想着自家老爷子的提点再不敢藏私。
“呵,夫人倒是叫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嗯?”
究竟上,舒兰确切是对李舜娟起了拉拢进本身阵营的心,而从利弊阐发来讲,起初她之以是会插手汪紫菱那档子事,除了想要先动手为强让胤禩等人的心机落空,另一方面也是想给本身留下个可用之人,便是与其将来再找机遇拉拢,顺水推手顺势而为一番也不是不成以,只是想是这么想,要谋得最大的好处话就不能这么说,这才有了这番看似难堪和回绝的一番话,幸亏李舜娟并不是甚么笨伯,慌乱了半晌以后亦是极快的贯穿了过来。
舒兰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主儿,又宿世此生皆是在女人堆里打滚,这看人,特别是看女人的目光自是来得极其精准,便是眼下里李舜娟虽是自家后院失了火,又被楚家人逼到了必然份上,面上也不带一丝没底儿的心虚,反倒是跟上回在直郡王府的模样儿普通,穿戴正统的旗装将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眉眼之间透着股子沉稳,一行一举之间皆是来得恭敬又风雅。
“是,主子谢过四福晋。”
“主子想尽了体例实在是没了主张,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汪府高低只剩下主子和阿谁不成器的东西,大不了关起门来干脆养上一辈子就是,可恰好主子另有个大女儿,主子实在不肯那灵巧的孩子被这孝子扳连了去,便是想要趁着此事还没被捅到世人皆知的份上,盼四福晋再帮上主子一次。”
“哦?”
“主子见过四福晋,给四福晋存候。”
李舜娟固然被自家丈夫、女儿和将来亲家接二连三的坑了好几次,可儿却不是甚么笨人,便是即便内心头没甚么谱儿,恰是有些个慌乱,也不过一转神的工夫就会过了舒兰话中的意义,反叫她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普通,翻开天窗提及了亮话。
“即便如此,这剩下的也不但要我雍郡王府一家不是?”
“夫人倒是来得自傲,何故见得呢?”
“夫人莫要心急,想明白了再说,就依着夫人方才所说的,想来夫人也该当明白,到了我们这份上,我并不需求那个来锦上添花,说得更明白点,我们雍郡王府既得皇阿玛看重,又得太子爷青睐,便是不管这一朝还是下一朝都已然是立于不败之地,若只是求点财帛,但凡是我透出一点这方面的意义,就稀有之不尽的人上赶着来给我们送钱,如此,我又为何非你不成?”
李舜娟虽是一介妇人,可从小就得了自家老爷子的言传身教,天然不是那鼠目寸光的平常妇人,便是当初那事儿刚一闹出来她就认识到要大事不好,上赶着去求上了郭络罗明珍,而就当事情出乎料想的处理完,等她缓过神来思忖着托合齐夫人的话,满觉得是明珍出了力的时候,自家老爷子又冷不丁的提点了她一番,叫她猛地转过了神。
“来者是客,你我之间虽是只见过寥寥一面,可既然能见上这第二面就算称得上句有缘,便也甭拘着束着,坐下说话罢。”
“就当夫人说得有理,可夫人也应当明白背景山倒靠水水流的事理,有些事儿可一不成二,我又为甚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呢?”
“他们能给的,主子一门能给,他们不能给的,主子一门也能给。”
“主子先替主子那不成器的女儿谢过四福晋美意,可……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主子今个儿实在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为人父母者,最为要紧的总归是本身膝下的女儿,便是提及那让她伤透心操尽神的汪紫菱,只见李舜娟不由得卸去了那慎严峻雅的神情,一脸的无法。
“我向来喜好聪明人,便是看在李老爷子的份上临时应下你这一茬儿,但愿你能如你所言那般,莫要叫我失了望才好。”
看着李嬷嬷从李舜娟手中接过锦盒,内里不是长命锁就是玉快意,样样来得代价不菲,舒兰不由得下认识的眯了眯眼,对李舜娟的来意在内心打了个突,只是面上神采半分未变,扬着一贯的暖和笑意,悄悄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八福晋固然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中人,性子亦是来得利落又热情,可安郡王府到底不如畴前风景,要想将提督府全然节制在手中怕是不能,而如果八贝勒在背后使了力,依着八贝勒对主子家老爷的态度,和其背后的直郡王的心机,怕也是一早就把话跟主子说了然,便是时至本日这几位贵主儿都毫无动静,想来此事应是与他几位无关,主子就只能大胆的猜想这背后另有别人。”
“晓之以情动之以再理诱之以利,你家老爷子可还真是深藏不露之辈。”
李家老爷子虽是从不沾惹前朝之事,可坐拥巨富却能稳稳铛铛几十年,没被人眼热着设想连根拔起,一方面说了然这李家在朝中必定高低都办理过,另一方面则说了然这当家老爷子定然不是平常之人,便是这阐发起朝中之事自是一说一个准儿,叫本来另有些心虚的李舜娟越说越有底气了起来。
“汪夫人客气了。”
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眼下里没得上赶着去做菩萨的心也归另一码,既然是为着拉拢之事曾经脱手互助过,那就老是没有拒人于千里以外,将过往的工夫皆化为流水的理儿,便是思忖再三,舒兰还是点了头应允了李氏的拜访。
舒兰的话虽是说得客气,李舜娟也非常从善如流的直接落了座,可到底她们之间,起码面上儿是从未有过甚么交集,舒兰因着弄不清对方的来意只淡笑着不说话,二人身份又来得差异,李舜娟亦是不好如何随便起甚么话头,便是在这般两两无言当中厅中的氛围渐渐的变得奥妙了起来,直叫本来腰杆子还挺得老直的李舜娟头上泌出了层层细汗,没等底下人奉上茶水滴心就有些熬不住了。
看着李舜娟有这番见地,即是直接性证了然本身看人的目光确切不差,舒兰天然是来得对劲,可一码归一码的,再是认同,再是赏识,也并不代表她就要从善如流的承诺对方的所求,如此,便是只见她挑了挑眉淡淡抛下一句。
而她这话乍一耳朵听起来仿佛只是就着外头的闲言说点子客气话场面话,可细细一揣摩却满满都是深意,一方面表白了有关于前朝的大事儿,她作为妇道人家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另一方面则又表白了若只是些碍不着大局,她却也并不介怀在她能做得了主的范围内帮上一帮,说白了,便是既表示对方想明白了再开口,甭闹得两边都难堪,又没把后路全然堵死,留了一丝的余地,可谓是说得标致至极。
“主子与四福晋不过是一面之缘,如此登门实在是显得有些冒昧冒昧了,便是想着礼多人不怪的自作主张给福晋和几位小主子备了些薄礼,望四福晋莫要嫌弃。”
“夫人的难堪之处我非常明白,也对夫人的处境来得非常不忍,可夫人这话倒是叫我有些不大明白……”
舒兰并不以对方因着汪紫菱费云帆找上本身而不测,也没有因着对方说着说着俄然起家跪下而变动半分神采,可捕获到对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和这话中的意义,倒是让她下认识的挑了挑眉——
“京中无秘事,想来四福晋对主子那不成器女儿所干下的混账事也早有所耳闻,而那事儿固然来得不但彩也极损颜面,可那总归是主子亲生女儿,没有真的置之不睬的理儿,而主子原也觉得只要把人嫁出去这件事儿就也完了,可没推测那混账东西竟是犯了一次不敷眼下里又招惹出了别的费事……”
“何谓再帮你一次?”
“四福晋,主子觉得这话但是得掉个个儿来讲。”
“四福晋,主子……”
舒兰虽说曾帮过李舜娟一把,助她化解了汪紫菱所惹出来的秀女之祸,可重新到尾都没有示于人前,和其统共也就在直郡王府见了那么一面,便是拿着李氏留在门房的名帖看了好半天,又思前想后好久,她都没弄明白对方为甚么会俄然找上雍郡王府。
“四福晋,主子……”
“主子家中虽是还算得上殷实,族中也有几个成器的小辈进朝任职,可归根结底的提及来也不过是个商贾之户,在福建勉强还算有点颜面,可到了这哪哪儿都是朱紫的都城却就一抹两眼黑了,加被骗初那混账东西惹出来的事儿可大可小,一个不谨慎就会被扣上个鄙视皇家的罪名,如此,如果这背后没有皇家中人出于援手,主子一门那里来得运气能够逃过一劫?”
“后宫不得干政,我虽是不如何理爷们儿在前朝上的大事,可都城统共也就这么大的地儿,对汪大人抱病在家的动静多多极少也有些耳闻,传闻汪大人本来在福建也算是政绩出色,好不轻易被调任进了京倒是还没干出几件标致事儿就倒下了,一样身为女人,目睹着家里的顶梁柱成了如许,想来汪夫人这日子过得也不轻松。”
李舜娟的话确切说得不错,天下有钱之人何其之多,若不是李家有着如许那样的各种上风,又如何至于才一到都城就成了世人眼中的肥肉,只是舒兰并没有因为对方戳中了本身的心机就变动半分神采,反倒是一针见血的直接道出了李舜娟最大的依仗,目睹着对方神采一变,再度从一脸笃定变得心虚没底儿,才道是火候到了,慢条斯理的淡淡抛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