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德妃的神来之笔
“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可这回我倒是不晓得该怨她好还是该谢她好了。”
“本来是她!”
“这是?”
再是一起走来不易,再是花的心机不比哪个皇子阿哥少,身在皇家身在这后宅内院当中,舒兰到底是养尊处优了两辈子的人,蓦地这么一熬多多极少有些受不住,看着方嬷嬷不似平常那般吃紧报上胤禛传回的动静,反而递上一封有着熟谙笔迹的信笺,心中不由得忍不住有点烦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弘晖这孩子打出世就是个有福的,眼下里这会儿进宫固然并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从另一方面来讲却也何尝不是一件功德,老四家的,你可明白哀家的意义?”
“这么说,爷和晖儿都安然无事?”
“自是无事的,且不说小主子原就聪明至极,惹宫中那两位欢乐都来不及,毫不至于刚进宫就惹出甚么祸事,就说有爷在中间冷眼瞧着,便如何都会护着些,没有让火烧到我们这儿来的理儿,便是您放宽了心就是。”
苦衷重重的回了府,舒兰并没有太多细细思忖的时候,皇命难为再是不舍再是不放心也不得不一边着人打包物件,一边几次叮咛自家儿子各种应对之策将弘晖送入了宫,而忙活了一通好不轻易空下来半晌,又被发觉到自家额娘心境不宁的景娴弘晙来了好一番插科讥笑,直至入了夜两个小人儿实在顶不住各自睡下,舒兰才算是终究得了半晌安宁。
内心一紧一松,饶是舒兰反应得再快也不免慢了大半拍才回过神。
这后脚赶着前脚的一桩桩一件件,接踵之下,饶是她历练了两辈子内心也还是不免有些恍然不及,更别说联络着老太太说得直白安抚,细细揣摩起来又别有一番意义的话,就更是让她心中来的迟疑。
“……你是说,老十四?”
作为皇家的媳妇,对于隔三差五就要前来存候的宁寿宫,舒兰可谓是再熟谙都不过,但是眼下里却分歧以往,走出宁寿宫的大门非但是没有感遭到半分的轻松,反而像是心中被压上了一颗大石普通,莫名的让人如何都有些喘不过气儿。
“孙媳惶恐,让皇玛嬷操心了。”
“但是……容主子说句超越的,这会儿乾清宫乃至全部紫禁城里头都是一通乱,连太后主子都被闹起来去坐镇了,一时半会儿之间怕是也可贵再探出甚么有效的信儿了,指不定明天另有甚么乱子呢,不若您还是先去歇会吧?”
德妃确切是被她一招摘了葡萄伤了藤儿给戳中了软肋不错,等闲不敢对胤禛行动,乃至还得规劝着胤祯少想少做,可这并不代表就真的是甘了心认了命,对胤禛一溜儿的扶摇直上没得半分想头,如同舒兰对这接踵而来的连续串局势窜改都有些措手不及,更别说向来就心有怨怼,乃至将他们伉俪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乌雅氏。
“主子?”
只是不晓得是老天爷见不得她躲闲儿还是必定了今个儿就是个多事之日,没等她喘上一刻钟的妻儿,就见方嬷嬷仓促跑了出去,张口就抛下一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起来统统都如此顺利,可真的就能顺利到最后吗?
舒兰的眉头虽是蹙得紧紧的,可听闻方嬷嬷此言心中却到底还是松了一松,手中亦是缓慢的将火漆挑开从中抽出信纸,而跟着目光所置她面上的神情也渐渐的有了窜改,最后更是直接将信纸一合往桌上一拍——
老爷子本就是有了年事的人,之前三番两次的折腾之下伤了根底,又不顾太医劝止强撑着上了朝,为朝臣而怒,为胤禩而怒,便是即便乾清宫暂未再传出甚么风声,略微靠近一点有点子眼力见儿的,都认识到了这康熙年间最大的震惊怕是终要到临了。
比起半带顿悟半带温情的胤禩明珍那头,雍郡王府高低的氛围明显要严峻很多。
“现在紧急的关头竟是还敢用手札来往,进宫了这么久竟是半点记性都不长!”
“出甚么事儿了?快说!”
“没甚么惶恐不惶恐的,哀家虽说是一把老骨头顶不得甚么事了,在这宫里头待了这么多年却到底另有点子眼力,哀家晓得你是个好的,内心有成算也稳得住事,便是一向以来都对你非常喜好,反正眼下里没得甚么外人,也就直接与你说了……”
老爷子病重,太子被收回册立圣旨,胤禩被圈,胤禛被予以重担,弘晖代替上一世的弘历被接进宫教养……
“……是。”
不管是比起之前的章天子还是以后的弘历,康熙和胤禛都要夺目有底线太多,是以,即便二世为人的舒兰也从未想过能够在这二位的眼皮子底下玩出甚么花腔,顶了天只能在本身所能操控的一亩三分地当中直接的去影响局势的生长,换句话来讲,她从未想过会因为本身的胡蝶翅膀将面前的局势窜改到这类程度——
看着方嬷嬷满脸不解的模样儿,舒兰并没有接话,淡淡再扫一眼手边的信纸,她倒也能猜到德妃为甚么这么干,或是说她的本意或许并不是面前这般模样儿。
如此之下,虽说胤禛凭着步步为营的周到心机以及平凡人难以比肩的沉着淡定,避过了最为惊险的一役,且被予以重担暂代先前太子之职,可不说夺目如老爷子,只论最是难明帝王心,就再是面前看来众望所归,再是占尽了天时天时人和,没到灰尘落定那一刻也没得松弛下来的理儿,或是说反倒更让人绷紧了神经,连带着一向被其庇护在羽翼之下的舒兰和几个小包子也少不得被搅合了出去——
而以她对德妃的体味,或是以德妃对康熙的体味,德妃再是另有他想也决计不成能如许简朴卤莽的,在没有半分王牌在手的环境下,不考虑半分结果的把自家这个宝贝儿子往火坑里推,但是到了面前这个境地,这此中是不是有完颜平婉的手笔,是不是有胤禛的推波助澜却也已然都不首要了,反正面前的究竟是胤祯打永和宫返来在自家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径直去了乾清宫,然后就闹出了让全部紫禁城为之地动的大事儿,如此之下,别说从明面上来看跟身在前朝的胤禛扯不上半毛钱干系,就是硬有那别有用心之辈,有德妃对胤禛向来不待见这一点压在前头也底子转不出个花,说白了,德妃这抽冷子的一手不但仅是完整断送了胤祯,还直接的成全了胤禛。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十四弟毕竟是爷的同母亲兄弟,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再加上眼下里这风景,我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主子,不得了了,宫里头出大事儿了!”
“方才苏公公让人返来传话,传话的人说得不清不楚的,主子听了半天也只得出了个大抵,说是十四爷不晓得如何回事,抽冷子的竟是跟主子爷闹了起来,主子爷本就身子不爽方便是气得直接厥了畴昔,这回儿紫禁城里头怕是都要翻天了!”
“虽说这已然是定下来的事儿,你膝下也不独只要弘晖一个孩子,可现在恰是多事之秋,这紫禁城里就是掉了根绣花针放在外头都是了不得的大动静,便是不与你说上一声,哀家只怕你内心头没得底儿,整天见的想多了去。”
“甚么?!”
“主子息怒,主子虽说心中也有着一样的忧愁,但是细细问了一问,二蜜斯,不,十四侧福晋倒不是走的平常门路,而是用的老爷留在宫中的人直接把信递到了我们的人手上,便是虽说冒险了些,但应当是没惹了谁的眼去……”
舒云这破天荒上赶着递来的动静倒不算是全然无用,略过此中的抱怨和哭诉,算是让舒兰对前夕宫中的乱头有了大抵的分数,她推测了以胤祯的胆色,毫不成能会无缘无端去挑衅老爷子的严肃,这背后必定少不了调拨撺掇之人,可她没推测的是,这小我不是胤禟不是胤禛竟是消停了好久的,德妃。
历经一场大病又没日没夜的为康熙的身子和前朝后宫的局势忧心,老太太原就一把年纪自是不免肥胖蕉萃很多,但是这并不减其眉眼之间的严肃,乃至因着褪去了常日里的笑呵呵模样儿,透出了一股子洞察统统的夺目劲儿。
舒兰自是不成能安下心去歇的,想到胤祯打动起来那股子没脑筋的劲儿,一方面猜忖着是不是向来心机不小的胤禟心有不甘上赶着撺掇了甚么,一方面又忍不住猜忌会不会是胤禛在背后动了甚么手脚,既怕自家爷遭了人家的道儿,被殃及了池鱼,又怕自家爷一时稳不住多做了甚么行动被老爷子看出了个甚么究竟,百种心机百般忧愁混在一起,竟是连感慨一句北都城的夜竟是如许长的工夫都没有,就一晃眼到了天亮,然好不轻易盼来宫中的信儿,倒是只见舒兰几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舒兰心中本就来得不安,胤禛又让人传话说是折子没看完今个儿不返来歇了,加上弘晖这么一大一小眼下里都在宫中,听闻这宫中出了事儿,她那里还能稳得住,不管脚踩着的花盆根柢‘唰’的就直接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