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舍了孩子来套狼
如若说公主们的小巧心机皆是得益于从小就浸润于后宫当中,见惯了女人们之间的那些诡计算计,那么于皇子们而言,上书房则就是头一个让他们学会了甚么叫做结党拉派,尔虞我诈的地儿。
景娴再是受宠也毕竟身在后宫,总不成能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把手给伸到上书房去,是以,倒也真是如弘晙所说她确切对此全然不知情,可上书房统共也就那么些人,脑筋转得缓慢的将大家都过上一遍,眼波微微一闪——
“你可晓得弘时那小子近个儿跟谁靠近起来了?”弘晙倒也不焦急,慢条斯理的坐下用了块点心又饮了盅茶,目睹着景娴仍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儿,方才自发败兴的接过话头,“不是我把话说得满,但打赌你必定猜不着。”
“换作宿世,大哥去得早老爷子膝下空虚,统共就我们这几个庶出的,弘时那小子占着长也得过皇阿玛好些光阴的提点,被八叔九叔那一番折腾才会叫皇阿玛大感气愤悲伤,可眼下里如果他打的是这个算盘莫不就太天真了?且不说皇阿玛原就对那李氏来得不喜,弘时一月里也见不上皇阿玛几面,就说我和大哥在这杵着,就是真的让他打中了算盘,怕是皇阿玛也不会多在乎罢?”
“那你如何看?”弘晙无法的摸了摸鼻子,“九叔一贯碍着三婶的原因不太属意九婶,便是这弘政虽是宗子,其生母却不过一介连侧室名分都没够上的格格,且连养在嫡母膝下这点子常例都没靠得上,在他们九爷们他自是谁都不敢获咎的主子,可到了我们这紫禁城中,放在上书房那些个小人精的眼里,却就显得有些难堪了。”
“如果她与我普通先前全然不知情,这会儿摊上这么个动静必是少不得一番折腾,我们这位李妃母虽说经常有些个拎不清,但脑筋倒是不坏,跟九叔扯上干系意味着甚么她怕是比我们都还想得明白,自是会在弘时那小子身上做文章惹得九叔另辟他径或是提早发难,而如果她起了与九叔共乘一条船的谨慎思……呵,我可不信弘政与弘时靠近的事儿皇阿玛会半点不知情。”
“弘时?”
景娴不像弘晙,上辈子就跟这弘时做过一世兄弟,对其那靠近八叔企图夺嫡成果惹得自家老爷子大怒反被革了黄带子的事儿心中来得门清,便是即便眼下里与弘时还算处得兄友弟恭,内心头也实在生不出甚么多的好感,可景娴不一样,当年她进宫的时候弘时那档子事早就不晓得畴昔了多久,就是想要带入点主观情感也无从动手,便是想着这小子从潜邸至今一起都还算诚恳,且当初也没少帮着他们挤兑钮祜禄氏,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倒是风趣。”
“九叔?弘政?”
“如何扯上他了?”
弘晙这话说得霸道,却也算是有理,可景娴泼起冷水来更是毫不包涵。
不得不说,景娴虽是没能推测允禟的企图,却猜到了他接下来的反应,没等这般动静在景仁宫打上几个转,也没等李静婉把自家儿子提溜过来问明白后果结果,说上两句有效没用的话,他就缓慢的打了世人,连带向来稳如泰山的胤禛和舒兰一个措手不及——
“难不成九叔还真筹算支撑弘时那小子上位?”弘晙瞪大了眼看着景娴,“他还真当作我们中宫是茹素的?”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景娴踱着小步,小脸上端得一脸严厉,“眼下里这紫禁城里头能够说就我们中宫一家独大,甭管九叔打的是甚么算盘,反正我们得不了便宜去,换言之,这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没得个坐以待毙等着他们发难的事理。”
如果全然遵循祖制来讲,上书房确切仅是供应皇子们读书的处所,但是为着向下施恩,大多时候王爷们和排得上号的宗师们家里头的小子,却也多是会被提溜进上书房,到厥后,更是混得出挑些,称得上是肱骨之臣的人家里也会时不时的挑几个出来被恩准入上书房,再次一些的,则被点为伴读伴皇子一道读书,这般之下,这上书房天然也就逐步演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党派清楚的小朝堂。
“但是,就好死不死的这一会儿工夫倒是叫他跟弘时搭上了?”
“当初那么多叔伯兄弟,论功劳论人脉论出身论母族哪一个不比八叔来得强?可真正能让皇阿玛上心防备着的却又只要八叔,你可别忘了九叔府上那泼天的财帛,俗话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再是皋牢不到重臣之流,却也怕小鬼难缠。”
“不管景仁宫有没有甚么旁的心机,九叔可不是个傻的,依着面前的局势弘时可谓是没有半分上风,哪怕是掉头支撑弘历那小子怕都要赢面高出多少倍不止。”
“你当我傻?”景娴白了眼自家二哥,“眼下里皇阿玛固然不像宿世那般对前朝大家铁腕整治,但对于权益的节制倒是从未松弛过,便是那些个大臣啊宗室啊乃至于各家王府,再是有阿谁贼心也决计没有这个贼胆敢将收伸到皇子阿哥身上,九龙夺嫡的旋涡可刚畴昔没多久,谁家会嫌本身命长?而所剩不过我们那些个远亲叔伯们,此中统共就九叔和十四叔与皇阿玛来得不对于,至于十四叔,他们家的弘春这会儿可还没断奶呢,再加上前阵儿永寿宫那档子事儿,余者可不就呼之欲出了?”
“那又如何?”
景娴看着景仁宫的方向,眼睛微微一眯。
弘晙虽说是个夺目到骨子里头的,可这触及到后宫却到底不比景娴脑筋转得快——
“小妹,你今后可莫要说你二哥我关头时候不顶事了,今个儿便与你说个好动静。”
“哦?”景娴老早被弘晙那磨磨唧唧的德行给弄得没了脾气,听了这话也不过懒懒的抬了下眼皮,从鼻子里轻哼着应了一句,“甚么好动静倒值得你巴巴的这番过来献宝?”
“你既然也说这弘政常日里不爱与旁人交友,眼下里俄然跟弘时靠近起来,变态则为妖,我原想着是我们那位好九叔目睹着永寿宫那边一时挪不开可用的人,转而把目光转到了景仁宫上头,跟我们那位向来拎不清的李妃母勾搭上了一条船,可如果如此,弘时理应是靠近你们还来不及如何会对你们避之不及,想来是先被叮咛了与你们保持间隔后才被弘政搭上,如许一来,倒是去了景仁宫的怀疑了。”
“而单说这弘政呢,性子倒是比我们那位九叔显得浑厚诚恳些,在上书房这些日子,没见决计奉迎过谁也没见决计挤兑过谁,不过碍着九叔和咱家老爷子那份不对于,也没谁会上赶着作死的去与他靠近,便是除了他阿谁伴读以外他多是一人独来独往,也是这般,除了上回永寿宫那档子事儿,旁的时候我也没对他过分留意。”
弘政和弘时中毒了!
“眼下里我们也不晓得九叔是个甚么筹算,不过既然他让弘政找上了弘时,那老是没得让景仁宫那位半点不知情的理儿吧?”
弘晙不觉得意的撇撇了嘴。
“你的意义是?”
“你如何晓得?!”弘晙差点没被本身前一句话的口水给呛死,瞪大眼睛看着景娴,“你从哪收的动静?”
“不是我没话找话,而是提及来弘时那小子比来也实在是怪得很。”被自家小妹斜瞥了一眼的弘晙再度摸了摸鼻子,“固然景仁宫那位是个上不得甚么台面的,但有一句说一句的,弘时那小子却一贯还算是拎得清,虽是不成能掏心窝子那般对待我和大哥,却也向来算得上是恭敬有加,应了皇玛法那句兄友弟恭,可近个儿这小子不晓得是中了甚么邪,除了那躲不掉的存候施礼,旁的时候见着我和大哥竟像是见了鬼普通,别说是靠近避都避不及,闹得大哥前两日还特特问了我一回,估摸着觉得是我如何折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