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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半生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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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边谈笑一边投喂鱼食,看着水中锦鲤争食,恰是舒畅。却俄然有个妇人打扮的年青娘子带着几个仆妇走了出去,当头那年青媳妇不过十□□岁年纪,翠绿褙子藕白裙,窄条脸儿上一双明丽杏眼,五官颇是娟秀,急仓促走出去福了下身子便道:“夫人本来在这儿,正有事情要找您,今儿相公出去赴宴,碰到几位朋友谈得欢畅,传闻我故里子有几株珍稀墨兰开了花,便一时起兴邀了他们携眷同来赏兰写诗,相公赶紧命下仆过来先告诉我清算好园子备好宴席。我晓得今儿夫人宴席请厚交老友呢,少不得叮咛长随归去奉告相公另选处所。只是那长随却道,如果客人常日都是通家之好的倒也罢了,恰好此中却有位宁国公府的公子,这位公子但是贵不成言,竟是弘庆大长公主的独子,常日里极难请的,他的夫人更是安乐侯府的嫡女,贵重得很,如许的人家,我们家倒是获咎不起,既是说了要来看兰花,不好推委绝望,我内心为可贵很,再三迟疑,想着夫人是个可贵的好性子,定是能谅解我们小辈儿的难处,厚着脸皮来问一句,夫人可否与客人移驾到偏园那儿赏花,那边景色也颇好,我命宝丰楼那般再送来一桌席面,算是我们小辈儿的赔罪,您看可行?”

宝如叹了口气,将本来备好的礼遣人送了畴昔。她宿世此生,只得这一个良师良朋,固然这一世因为各种启事与她不再和宿世普通,却还是待她与别人分歧。

秦娘子一笑:“过几日便要回籍,我才懒得和他们小辈生这些闲气争个是非,东西没有我自有,奴婢使唤不动我自带,财帛一概不从她那边开支,那么多奴婢,赏钱开厚些,天然有人跑腿阿谀,谁会和钱过不去?不过他那边我是一丝没说,他还觉得他将后代都摆平了,后代孝敬,正欢畅着呢。”

秦娘子轻笑了下,也悄悄道:“天然是有定见的,谁情愿正儿八经地唤个从良的□□为母亲呢。为了原配娘家那边没口舌,他将原配的嫁奁如数封好退回岳家,那边嘴上原是叫得短长,道要闹去两家宗族,厥后看到这很多嫁妆归去,却也浑然忘了原配的后代了,固然毫不登门,却也收下了,模糊听闻嘴上倒是承诺说拿回嫁奁也是要分给原配的后代,传闻实际只给了一点儿。他便拿了他多年财产来给他一子一女分剖明白,道是原配那边的嫁奁由他一概贴还给两个孩子,将这一房的房产铺子田产一一分剖明白,爵位又提早让给了儿子,又明说了不让他们到我跟前服侍,只是外边该尽的礼尽了便好。”

几人听了都有些如有所思,许宁笑道:“只误了半生,还好……只怕白白误了平生,再也没有重来的机遇。”世人不知他这言语中大有深意,唯有宝如在里头持杯,想起本身与许宁这两世,秦娘子与宿世分歧的这一世百感交集,人生境遇,实在难以言说,连秦娘子眼圈也微红,只知倒酒。

宝如笑而不言,她宿世这些事情做得太多了,这一世倒是不想再反复了。

秦娘子抿嘴含笑,她本日一改畴前素服青裙,穿了件浅淡桃红色的留仙长裙,头上梳着留仙髻,插着一朵盛放的石榴花,眉间弥漫喜气,腮如红荔,唇似含蜜,明艳照人。卢娘子却面有忧色,悄悄问道:“那边的后代如何?可好相与?”

许宁和宝如终究是没能去结婚宴。

宝如看她如此手腕,晓得固然此后事再多,她定能一一摆平,倒对她将来日子多了些信心,有些不舍道:“你回籍后,今后我们再见就少了。”

秦娘子扑哧一笑:“提及来我有一事不明,夫人身为命妇,恰好仿佛非常厌倦应酬,这京中高门贵妇,只要夫人用心寻摸,总能找到一个两个意气相投的老友,如何仿佛只是拘于内宅,每日只与我们几个来往,真不像个学士夫人的模样,我在你这个年纪,日日只想着呼朋唤友出去玩耍,不说玩耍,只说许学士总要你在内宅帮扶应酬才好,如何只是躲懒偷闲,实在有些对不住许学士。”

外头侯行玉仿佛被这打动了,鼻子里微微发酸,冯郎君这简朴几句话说尽两人半生,却莫名有着难以言表的缠绵悱恻。好久才低声道:“冯郎君好生痴心。”

秦娘子笑道:“不敢当此赞誉,这几年我也一向在□□人手,很有几个能拿得脱手的人才,香铺运营只会蒸蒸日上,恩公尽管放心便是。”

许宁笑道:“不敢当,一饮一啄皆有前定,我不过是因为退隐不便出面运营商店,山荆又要照顾孩子,经人先容晓得秦娘子于这上头很有成就,才请了秦娘子来替我掌着香铺,她运营香铺香坊,这些年经心极力,一毫不爽,红利颇丰,非常得她之助益,现在她要与你回籍,我正愁着不知去那里再找这般人才呢。”

一时宾主觥筹交叉,酒过三巡,都有些酒意上头,男客们便到了前院书房叙话,女客们则出了花厅在园子里赏景,现在已入了夏,园子里绿浓红稀,景色非常美好,秦娘子和宝如、卢娘子沿着石阶一处亭子来观鱼,也算说些悄悄话,宝如笑道:“恭喜得偿所愿,得归夫君。”

席间宾主扳谈甚欢,唐远是个跳脱的性子,少不得问冯西平道:“冯大人如何这么些年都不健忘秦娘子?”他问得坦直,冯西平明显是个内敛的人,闻言脸上一红,却看到席上世人都看着他,连屏风里都没了细语,明显都极其猎奇,他悄悄咳嗽了声道:“本来我家是攀附的,两家同亲,小时候祖辈有些来往,祖辈因着交好给我们订了亲,乡间不似京里端方这般清楚,我们又订了亲,来往颇多,那会儿也还小,两小无猜,豪情甚笃,厥后她随父进京,驰王谢求娶她,她父母动了退婚的心,她却坚拒了只守着我,没想到厥后家门剧变,她家入了重罪,她被发卖。家里长辈管束得严,赎她不易,她又非常倔强再不肯见我。传闻她被人赎走,也不知归于天涯那边,原也想着这辈子就这般了,断了念结婚立室,有妻有子,各有人生。谁想到一次上元夜,路过宝丰楼,听到歌颂,虽已过了如许多年不见,我却还是一听便晓得是她。当时候……”他顿了顿,仿佛有些不风俗感情透露,过了一会儿才道:“当时候我才晓得,本来如许多年,我还是没有放下她。”

宝如笑道:“以是还是有钱腰杆子最硬,回籍也好,到时候你们伉俪安闲过日子。”

过了几日公然秦娘子佳耦在家中设席伶仃请了许宁和宝如、裴瑄、卢娘子、唐远诸人,因着侯行玉住在许宁家,听得此事,少年家本就以此为传奇佳话,不免也有些神驰,许宁便也带了他同往。

宝如有些怏怏,许宁笑道:“这是她全面通透之处,她既是决计嫁了,那便要为此后日子筹算,男人为他做到如此,天然是不肯意委曲她,要给她个正大光亮的婚礼,只是如果大肆浪费,她沦落教坊多年,如果席上有她畴前的恩客主顾岂不尴尬?又或是席上有些畴前的姐妹,京里凡是有些层次的人家谁情愿去和这些人一同吃席?又或是有来了才发明不当的,倒结下仇来,反倒是白白惹不欢愉,既然是如此首要,当然要全面各方,皆大欢乐才是。她过后必会别的设席请席,到时候再贺她不迟。”

因为秦娘子那边送来了言辞诚心的手札,道婚帖是男方那边的意义,本身固然感激他的用心,却不得不想得更多一些,婚礼当日只简朴请了一些亲族老友,略略摆了几桌,拜过六合祖宗,成了名正言顺的伉俪。

秦娘子笑了声:“哪有这般天真呢,男民气大,总觉得本身后代灵巧孝敬,总会给他这老父面子,他又已将财产分剖明白,实在内宅那些弯弯绕他那里懂?才进门几日,中馈都是媳妇主持,家里高低也不知给我出了多少困难,奴婢尽皆使唤不动,用度开支一概迟延卡着。”

许宁一笑举手作揖,主客一同进入花厅,厅内分设男女二席,中间隔了屏风,菜肴天然是极尽丰美,秦娘子在里头陪着宝如、卢娘子入坐,外间男人则由冯西平陪着许宁、裴瑄等人。

卢娘子忧心道:“你如何办?”

卢娘子道:“若公然能两下相安倒好。”

秦娘子笑道:“浮生如此,别多会少,熬了半辈子,总算有件舒苦衷。”她秀发稠密如云,双眸如同净水普通映着深潭里的水影,洁白明朗,毫无阴翳,仿佛从未经历过半生颠沛流浪、数年哀病情愁。

秦娘子丈夫名唤冯西平,年已过四旬,边幅清俊,眉峰深切表面通俗,为人沉默寡言,却看得出态度非常竭诚,与秦娘子并立于门口迎客,举止礼节绝无对付。他对许宁及宝如深深施了一礼道:“山荆得许学士援手,得脱风尘,又予以衣食之业,这些年照顾之恩,粉身难报,此后如有鄙人能效力的处所,尽管开口,无不极力而为,以报恩典。”

冯西平自嘲笑了下:“痴心不敢当,她沦落之时我未能拼尽尽力救她,现在虽尽力谋一个自在安闲,却财产尽散于后代,不敢说给她过充足糊口,只求一个两心相知,不负相互,一辈子很长,以是但愿有人陪着,一辈子又太短,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光阴过得太快,转眼半生已过,前半生为家属为后代,后半生,我也该为本身的心过一过了。”一边却又举杯:“各位芳华恰好,愿你们都惜取面前,得偿所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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