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闻政事（上）
一向安坐堂下的苏荇，闻谈笑道：“外祖母大可放心，老卫国公虽是去了，另有小卫国公在，以他之能，对于北牧的这些小打小闹倒是不难。”
有了宿世的经历，苏云娇晓得苏荇说的是对的，天祈与北牧的确是在十年后开启了一场大战。当时因为天祈海内内哄，拖了边关的后腿，使得很多良将战死，此中包含顾秀峦，顾流江，顾曲溪，另有卫清绝。
现在的苏云娇倒是分歧，对这些事很有兴趣，何如苏家不比顾家开通，她的父母又都不在，她六哥深知她脾气，天然也不会主动和她提起这些，她想听也无机遇。现在听外祖母提及，却恰是个聆听的好机遇，是以乖乖坐在那边，竖起耳朵当真听着。
“四表哥没你六哥那般有本领，弄来那么些希世奇珍给你把玩，不过幸亏我常日交友还算遍及，恰好熟谙酥香斋的石徒弟，他曾欠我一次情面，恰好这回让他还上。”顾曲溪笑道，“这糕点名曰‘雪颜’，是专门为你研制的，独一无二，旁人是吃不到的。如何，娇娇可还喜好？”
顾西夷目光一凝，思考一阵，最后缓缓点了下头，褚老太君对苏荇这个外孙多少也体味几分，知他这么说便必然有根据，是以道：“这么说，我还能瞥见天下归一的那天了？”
也因为那场内哄，本应胜券在握的祈牧决斗竟打了七年之久，最后天祈虽是胜了，但倒是惨胜。褚老太君也并未如愿看到最后的天下归一。那一战过后，天祈又开端了冗长的修生养息，独一只得光荣的是，天祈四周已无大敌，能够放心的规复元气，直到鼎盛。
顾西夷走到褚老太君身边坐下，笑问道：“夫人今个儿但是欢畅了？”
江氏闻言，看了老太君身后的三英一眼，三英会心，对着江氏美意一笑，回身去跑堂端茶去了。
固然宿世便知，顾家与她六哥对于卫清绝的评价皆是非常高，但当代亲耳闻声仍觉镇静，心中竟另有些模糊的高傲。
只是，苏云娇是因宿世之故方知这些，那她六哥又何故如此必定，莫非他还能瞻望将来不成？
顾曲溪闻谈笑道：“不管如何，能让祖母欢心便是好的。倒是你，给娇娇的礼品就属你筹办的最久，何不拿出来一观，也都雅看娇娇喜不喜好。”
苏荇道：“尚未见面，却神交已久。”
顾曲溪笑道：“娇娇不必为此烦恼，石徒弟已经承诺过我，若你此后想吃，只需命人去酥香斋说一声便可。”
褚老太君皱眉又问：“只是卫国公已逝，凉州那边群龙无首，不会生出甚么岔子吧？”
顾西夷点头，褚老太君哼了一声，又道：“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会，也不嫌烦，迟早把那些北牧蛮子都给清算了！”
“去去去。”顾倾波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一边去。
顾曲溪感喟一声，难，齐宣那小子想不上勾实在是难！
那次在江南差点就见到了，可惜最后还是错过了，不过也不急，在有个两三年，他们终是要一会的，只是未知是他回都城，还是他去凉州。
“这是……”苏云娇惊道。盒盖方一揭开便有苦涩味道溢出，入眼是十二朵姿妍各别的牡丹花儿，乌黑的花瓣，瓣尖上有一点嫣红，模样小巧小巧，玉雪敬爱，苏云娇看的非常心喜。
“诶诶。”褚老太君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就着苏云娇的手尝了一口，道：“确切不错，小四操心了。”
中间的顾曲溪虽猜不到到底是甚么东西，但苏荇的神采他倒是看懂几分，他这个表弟向来聪明短长，他既如此说，顾曲溪便也笑道：“五弟莫要弄巧成拙，弄得娇娇活力不睬你才好。”
顾曲溪走至苏云娇面前，蹲下身，笑道：“娇娇快来看看，我给你带甚么回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牧经前次一场大战，元气大伤，但天祈要想完整啃下这块地，一时之间也难做到。”顾西夷道，战役的耗损是两边的，北牧那边是元气大伤，伤亡惨痛，天祈这边亦一样支出了相称的代价，只不过比之北牧略小些，“我们还需求一段时候修生养息，短期以内不会有大行动。”
“凉州？”褚老太君道，“靠近年关，北牧那边有跑到边镇抢粮了吧？”
苏云娇听言方又笑道：“既是如许，我便放心了。”说罢，从那食盒中挑出一朵含苞待放姿势的牡丹花糕来，轻启贝齿小咬一口，苦涩的滋味顷刻充填了全部口腔，口感酥软，内里另有微凉的甜浆溢出，从舌尖缓缓流向食道，如一起盛开的牡丹。
她的心头所好？苏云娇更是猎奇顾倾波送她的是甚么了，在场诸人亦是猎奇，何如顾倾波如何也不肯流露，硬说要比及她会府才送去。看着顾倾波对峙的模样，苏云娇摇点头，看来只要比及归去方知答案了。
“倒是你，如何回的比平常晚了很多？”褚老太君问道，“但是朝中产生了甚么大事？”
顾西夷品了口茶，才缓缓道：“是关于凉州和淮河的事，论起来非是甚么大事。”
“如何？”顾平湖道，“莫非是怕娇娇不喜好不成。”
听她说喜好，顾曲溪顿时松了口气，之前还怕她嫌礼太薄，不中意：“不难为，不难为，娇娇喜好的，四表哥怎会不记得。”
苏荇笑道：“外祖母福缘深厚，自是能看到的。”
褚老太君瞟他一眼：“这还用问，娇娇返来，我自是欢畅了。”语罢，又朝着苏云娇笑了笑，苏云娇见了亦是回了她一个光辉的笑容。
别人猜不着顾倾波送的到底是甚么，但对苏云娇与顾倾波两人皆非常体味的苏荇却已有端倪，略一思虑，当即笑道：“娇娇离京两年，五表哥肯定那些还是她的心头所好？”
“倒是比不得你的。”顾曲溪点头，又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齐宣那小子比来还闷闷不乐的，咬牙切齿的下定决计说此后再也不会上你的勾了。”
褚老太君非是普通无知妇人，顾西夷说得她都明白，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她一时不满，发发牢骚罢了。
顾倾波“切”了一声，道：“你那不过是借了娇娇的光！”
顾倾波却奥秘一笑：“我偏不现在拿出来给你们看，待娇娇回文昌侯府后我再命人送去。”
苏云娇无有坦白，抬高了声音将心中疑问问出：“为何是十年以后？”
“哦，是吗？”苏荇一笑，“但愿吧。”
三英端着泡好的茶上来，给她们一人奉了一杯后，顾西夷便挥手表示她及屋内统统的丫环下去了。
二老的说话并未避着任何人，顾家与别人家分歧，从不避讳与家人议论政事，就连家中女眷亦是能够听的，如果有甚么设法亦可直言出来，世人一同切磋。只是苏云娇宿世不爱听这些，总觉的那些政事古板乏闷的很，并且与她也没甚干系，是以常常一听他们谈起这些，便寻了来由分开，是以顾家厥后甚少当着她的面议论这些。
他们兄妹鄙人面闹得欢，褚老太君在上面看的更欢，镇北侯府好久没这么热烈过了，褚老太君非常享用这类儿孙合座的感受。待他们闹过一阵，褚老太君方道：“都歇歇吧，喝口茶再闹。”
苏荇亦笑道：“四表哥故意了，这可比我那些俗物强多了。”
苏云娇闻言方回过甚来，见他手上捧着一淡蓝色流云银纹锦盒，问道：“这是何物？”
“你翻开看看不就晓得了吗。”顾曲溪把那锦盒往苏云娇身前一递，苏云娇心中猎奇，宿世她一脸冷酷，可没有这出，只让丫环们将表哥们送的礼品收下，看都没看一眼，任由那些礼品在开通馆的角落里堆灰，是故她压根不晓得几位表哥到底送了何物给她。
苏荇踌躇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十年以后。”
顾曲溪笑道：“不想还讨了祖母的欢心，倒是不测之喜了。”
“如此，便也放心了。”褚老太君叹道，“哎，却不知何时才气完整处理北牧之患。”
顾西夷亦是附和志：“卫家小子小时候我也是见过的，当时就感觉他不错，现在卫国公去世，凉州至今未出任何乱子，多数是他的功绩。”
顾西夷将她们祖孙的互动看在眼里，深感欣喜，娇娇此番返来倒是与他们靠近很多，不管是何原因，都是功德。
“哦？”褚老太君一挑眉，“荇儿与他熟谙。”
“嗯，好吃，石徒弟的技术果然不凡！”苏云娇毫不怜惜的赞道，“大师都尝尝。”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递到顾西夷跟前，“外祖父快尝尝。”待顾西夷接过，又取出一块，跑到褚老太君身前，直接送到了她的嘴边，苏云娇笑道：“外祖母也尝尝看。”
苏云娇没有问，只用迷惑的目光看着苏荇。苏荇发觉到她的目光，几近不消想就知她是何意，轻声笑问道：“娇娇想问甚么？”
没去谛听顾曲溪与苏荇的对话，苏云娇只一个劲盯着盒中那十二朵小巧可儿的牡丹花看，越看越爱，越看越是舍不得吃，不由苦着小脸叹道：“如此都雅的糕点，我却舍不得吃它们了，这如何是好？”
“喜好乐欢，天然喜好。”若论都城最好吃的饭菜，当在******，但若论最好吃的糕点，却属酥香斋，而酥香斋熟行艺最好的，非石香高石徒弟莫属，“难为四表哥记得我喜好这些甜食。”
“是啊是啊，五弟快拿出来瞧瞧。”顾流江也是笑着起哄，连一贯慎重的顾瀚海也对他几次使眼色，苏云娇更不消说，一脸等候的看着他。
“那如何能够，我送的东西，天然是娇娇心头所好。”顾倾波自傲满满道。
也未几踌躇，苏云娇伸手便将面前的锦盒揭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