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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死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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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嘲笑道:“你的罪恶有待大理寺评断,越俎代庖,妇寺干政还不算大错?你是要等她谋朝篡位才叫大过?太子不教,难不成不是她的大过?”

卫鹤鸣抬了抬眸,果然在文御史的脸上找到了几分文初时的影子,起码那薄唇和笔挺的鼻梁都是一个模样,只是也让他们看起来都多了一些文人特有的刻薄。

废后两个字终是落了地。

太子的神采惨白,嗫嚅着想辩白,却不管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卫鹤鸣头颅微垂,双目规端方矩地盯着脚尖,将本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现在提及了太子脆弱无能皆是皇后的错误,可难不成皇后能一小我生出太子来不成?

半晌,终究有人开口:“兹事体大,还请吾皇三思。”

只怕文初时那锋利锋利的文辞也是担当自父亲,只是过分朴直的性子让他在国子监里一贯不收欢迎——这点也是担当自父亲,文御史在朝堂上也是没有甚么党朋的。

天子瞪大了眼,半晌,拂袖而去。

一向沉默的太子都跪在了地上,终究慌了神采:“自元后故去,母后奉侍父皇已十数年,每日兢兢业业,不敢略加超越,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现在不过是护子心切,并未铸成大错,加以怒斥便是,父皇如何便提起了这烧毁二字?统统因儿臣而起,儿臣愿认罪,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元后是天子太子时便相伴的嫡妻,又是世家出身,是以天子初即位时颇受辖制。也因为这个,元后归天不久,他便迎娶了一名无甚家世的卢家女,也就是当今的皇后。

太子之位说替便替,皇后之位也是说废便废。

卫鹤鸣一听便心知不妙,被逐出朝堂,乃至当众杖责,这对文官来讲才是莫大的摧辱,文御史这等人又如何忍得住——

卫鹤鸣看着便很有些齿冷,当今皇后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乃至宿世做伴读时他还同这位皇后有些交集。

而太子正站在属于他的,离龙椅极靠近的位置上,沉默着垂首而立,听着那些有的或莫须有的罪名,没有半句辩论或解释,仿佛早就与喧闹的外界断绝。

朝堂顷刻一片沉寂,恐怕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卫鹤鸣与贺岚不由光荣本身初入宦海,没甚么旧账可翻,不然只怕现在也要跟四周人普通胆战心惊。

平常面子人家,休弃嫡妻尚且要再三思考,世家乃至鲜少休妻,乃至以此为耻,更何况帝王家,而皇后更是一国之母,这些年来也无甚太大的错误,现在竟俄然就说要休弃,众臣子又如何肯应。

贺岚站在卫鹤鸣中间,低声道:“这是文初时的父亲。”

而朝堂上早就乱成了一团。

楚家的冷心冷肺,果然是天生的。

当时后宫里尽是些权贵世家之女,皇后在宫内并没有多少圣眷,而在宫外也没有娘家权势能够依托,可见后宫的日子过得有多难。即使如此皇后还是撑了下来,乃至生下了太子——即使如许各式谨慎,却也抵不过天子的一时念起。

臣子纷繁跪了一地,口称圣上息怒。

文御史嘲笑一声:“只为一己之私,先废正妻,后杖言官,置祖宗礼法于不顾,如许的无耻昏君,不要也罢!”

“昨夜皇后长跪御书房前,为太子讨情。”天子的声音浑厚而刻毒,“朕虽悯其一片爱子之心,只是身为皇后却连亲子都未教养好,还企图以伉俪恩德干与朝政,此行此举,朕是在不知她如何能母范天下。”

“够了!”

“嘭——”

卫鹤鸣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一角锦缎官袍。

朝堂上纷繁扰扰,却再也没有阿谁明朗朴重的声音了。

这些文臣抱起团来骂战实在是战役力惊人,时不时便回翻出某桩陈年旧事,很多人的旧账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那鲜血淌到了贺岚的脚下,贺岚将头低低垂下,辨不清神采,只能低低地闻声他的声音:“言官……言官……。”

众朝臣都屏息敛气,等着那终究的旨意下达。

卫鹤鸣想想,却又感觉有些不太公允,毕竟另有一个宿世此生热诚待他的楚凤歌在,总不能一竿子打死。

只剩下文御史仍驳斥:“景朝以礼法治国,圣上因礼法称帝,若连圣上都可不遵礼法肆意妄为,那圣上又何故管理天下人?天下人如何肯服圣上?”

天子被他说得神采乌青,本就是他因想改换储君才先行废后,却不想刚出废后这一步便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恨声呵叱:“开口!你说够没有!”

又看了卫鹤鸣一眼,轻声弥补:“跟你一个样,不撞南墙不转头。”

堂下群臣早已跪了一片,请帝王三思。

又道:“昔日卢家人几次横行,臣等可有回护?卢家后辈欲害卫解元一案,臣等可曾秉公?言官一张口,清浊安闲我等心中,圣上又何必混合视听?弹劾卢家因为卢家行事猖獗,祸害百姓,而现在谏圣上,倒是因为圣上与卢家行了一样的胡涂事!”

两人这时还只当这是朝堂上的一个插曲。

卫鹤鸣伏在地上,模糊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子,你可有话说?”天子隔着冠冕的垂旈核阅着本身的亲子,脸上的肌肉没有涓滴窜改,令人看不出他的心境来。

文御史结健结实撞在了柱子上,猩红的血液一点点溢出,染红了官袍,伸展了一地。

这话扯到结党营私上,便有些让人害怕了,很多言官都缄了口。

卫鹤鸣反应快又离得近,仓猝起家去拦,却只拽住了文御史的官袍一角,从文御史身上扯破了开。

文御史仍板着一张脸,道:“若圣上自问心无愧,又何必来堵臣的嘴?我身为言官,便该说,圣上对皇后一腔爱子之情毫无怜恤,谓不仁,一反旧时恩德将太子养不教之过尽数推在皇后身上,谓不义——不仁不义,圣上还晓得本身是天下之主么!”

第四十四章尸谏

话音刚落,一众臣子你一眼我一语,俱是劝帝王收回成命的。

说罢,竟一头往柱子上撞了去。

文诣的脊梁挺得笔挺:“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圣上听不进二话直说便是,我文诣一双手一支笔,又如何反的了圣上?”

次日朝堂上果然就太子一案争辩不休,一方对峙说太子放纵部属收受贿赂,拉拢本地官员置百姓于不顾,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无才无德不堪大用了。

待卫鹤鸣回过神,朝堂上的声音几近已经要掀了大殿的房顶,为首的文御史素以直言不讳著称,手执笏板声音混雄,一字一句都往帝王的心口窝上戳。

天子又是连声道好:“你还晓得朕是圣上?古训不戮文臣,不因言开罪,倒是给了你们好大的胆量啊!明天朕倒如果看看,朕可否制得了你!”

“来人,将文诣逐出朝堂,杖责!”

卫鹤鸣听着这话都感觉荒唐。

另一边却反唇相讥,大理寺结论未出便有小人给一国储君坐实了罪名,难保不是栽赃嫁祸。更有甚者,说不准便是这些跳梁小丑的诡计狡计。

龙椅上的一声暴喝,刹时让朝堂上统统人都沉寂了下来。

皇后并不是天子的嫡妻,但倒是一个极谦逊谨慎的女人。

太子低头,规端方矩的立着,身上既没有一国储君的威势,也没有被诬告的颓废,只是木然:“儿臣无话可说,任凭父皇发落。”

卫鹤鸣轻叹一声:“文大人公然正统,只是……”强极则辱,刚极易折。

卫鹤鸣哭笑不得,文御史那但是个真正宁折不弯的人,可他就是再厚脸皮,也没感觉本身有文御史这般的品德,贺岚到底是那里看出一个样来的?

贺岚道:“傻子。”

群臣又是一阵辩驳。

“此事是否太子罪恶,还需大理寺查办后决计。只是皇后实在令朕心寒,朕……意欲废后。”

天子竟气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不仁不义!我不配为天下之主,治不了你文御史,言官一张口——当真是好利的一张口!文诣,你但是要反!”

却不想御座上的帝王发了怒:“皇后不能抚循他子,多年来只怕也对朕多有牢骚,卢家更是仗着皇室之威,几次横行霸道,朕都忍了——当初你们弹劾的群情激愤,现在却又口口声声说着皇后的好来,你们倒是说说,皇后究竟许了你们甚么!”

先前这位文御史还参奏了太子治下不严,现在却又如此坦白地指责帝王废后是为不义,实在是对事不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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