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国气度
但是，刚一进殿，一份奏折劈脸盖脸的扔过来。
“大明替元乃是天道，既然元时高丽和中国之鸿沟，在铁岭卫，那现在也应当在铁岭卫。大元之土，传自中国，而中国之土，又传至大明！”
朱允熥端坐，下首站着的铁铉面无神采，而解缙则是有些心不在焉。
朱允熥面上还是是淡淡的笑意，“你说的对，天下看得见太阳的处所都是大元旧土，大明为何不取？”说着，大笑起来，“且告你，不是不要，时候未到！迟早有一日，孤亲身带大明虎贲去取！”
太子是一国储君，宫中的安排只比天子少了一些。宝座以后是庞大的象牙屏风，两侧各有松鹤延年的鎏金香炉，脚下是华贵的波斯地毯，尽显天朝的充足，和雍容大气。
“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朱允熥又道，“皇爷爷万寿，尔奉高丽王命，万里而来，孤在这里给你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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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取出一份礼单奉上，“这是吾王为大明天子寿辰，奉上的贺礼！”
礼单很长，足足念了半炷香那么久。倒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两国来往，讲究的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
等他坐好以后，朱允熥微微打量一番。大饼脸，眯缝眼，很有高丽特性。
“没说斥责，是点他！”朱允熥气道，“点拨他，让他归去奉告高丽王，你来拜寿我很欢畅，但是内心有点数，别在辽东不诚恳！”
“殿下，臣也觉得不当！”铁铉开口道，“如果国事，需陛下下诏，礼部传文给高丽，扣问事由。若高丽当真侵犯大明汉家旧土，直接出兵就是。殿下此举，于礼分歧！”
“臣不是不敢，只是臣........”
欢迎本国使臣向来都是储君出面，现在大明储君空悬，而大明天子选定吴王访问，此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吴王千岁！”朴半城再次拜倒，开口道，“高丽小国怎敢侵犯汉家旧土，当时蒙元入主神州，设置辽东诸卫。强行分别土。现在大明朝元，那些无主之地，不过是有些贫苦的高丽百姓耕作罢了，那里是侵犯！”
景仁宫中，朱允熥坐在原太子朱标的宝座上，气度沉稳。
“但是，他是藩国使臣，毕竟是来贺寿的，会不会有些不当？”解缙又开口道。
“殿下！”解缙踌躇一番开口道，“真让臣去.....怼，那高丽使臣？”
时至傍晚，朱允熥换上衣服朝奉天殿而去。
做戏要做全套，不过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咱啥不晓得？”朱元璋气道，“不就是一些无主之地吗？大明是天朝，天朝要有天朝的模样，恩德服人，方能四海归心！大国要有大国的气度。”
“这.........”朴半城一时讲错，说不出话来。
朴半城奉王命而来，是为了和大明修好，永固邦交，不使大明兵锋相加。而现在，吴王座下之臣，竟然直接诘责他高丽侵犯大明国土，让贰心中又惊又怕。
“外臣不敢！”朴半城起家，俯身说道，“大明高丽世代邦交，我高丽视大明为中华正朔，大明天子万寿，既是天下万寿。高丽固然国小，但也有一片拳拳之心。”
随后，一个穿戴近似大明官袍，身材偏瘦长须男人出去，恭敬的蒲伏在朱允熥脚下，“外臣，朴半城，拜见吴王千岁！”
“哦？”朱允熥面色一寒，对朴半城说道，“可有此事？”
“蛮夷？”解缙嘲笑，“女真便是蛮夷，那也是中国之蛮夷，大明子民。你说女真劫夺高丽子民？我且问你，若不是尔高丽侵犯了辽东地盘，如何能和女真部族交界。”
解缙是才高八斗自大的士子，常日眼睛长在头顶上谁都没放在眼里。可一想刚才朱允熥说的那些话，内心有些肝颤。
“千岁，那女真野人的话，如何能信？尔等女真蛮夷，常常劫夺高丽子民，在边疆屡造事端。”朴半城急道。
此时，解缙再次大喝，“看你也是熟读汉学，高丽高低以小中华自居。岂不闻，韩非子，无礼而辱大国乎？”
说着，正色看着朱允熥，“斥责他国使者，有违大国道义！”
面对解缙的咄咄逼人，朴半城心中悲忿，俄然开口，“若依大人之言，那蒙古诸地，西域各城，天下能看得着太阳的，都是大元之土，大明朝元，为何不取！”
不美意义晚了，刚才给一个鼻子做歪的小妹面诊去了。她鼻子里的硅胶掉了，哈哈哈
噗！解缙没忍住笑出声，朴半城，铁打的腰子！、
“不是让你怼他。”朱允熥改正道，“是让你点他，你点了他让他把话传回高丽，说给高丽王，别老是惦记我们辽东的旧土！”
铁铉傲然道，“归正，臣觉得不当！”
朱允熥捡起奏折，腆脸笑道，“皇爷爷，您是不晓得，高丽在辽东.....”
“你不敢？”朱允熥拉着脸。
说完，俄然感受殿中的氛围发冷，从速跪地叩首道，“吴王千岁，外臣胡言乱语，罪该万死！”说着，昂首，“臣和高丽实在不敢有半点不恭之心，高丽赤子之心，天日可鉴！”
此言一出，朴半城大惊失容，忙道，“哪来此事！”说着，看看朱允熥，“殿下，没有此事，绝对没有！”
“客岁夏季辽东女真部，进京进贡貂皮人参时，还和礼部官员哭诉，高丽残暴，动辄殛毙辽东部族！”
解缙直接跪倒，开口道，“殿下有所不知，元时中国和高丽，以铁岭为界。高丽趁着中原王朝更迭之际，不竭蚕食中国旧土。莫说是当初分界的铁岭，现在高丽已经扩大到双城总管府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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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朴半城一口流利的汉语官话，举止更是让人挑不出弊端。
“起来吧！”朱允熥笑道，“给朴卿赐座！”
“千岁言重了，高丽国小，不过是聊表情意，以示热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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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朴半城话音刚落下，就听解缙冷哼一声，“高丽使者此言差矣，若真是有热诚之心，何故高丽在辽东，侵犯我汉家旧土！”
“猖獗，朴卿乃高丽使臣，何故口出大言！”朱允熥对解缙呵叱一声，“这是孤的东宫，不是督察院。孤访问的是藩国使臣，不是你传闻上奏的时候！”
朱允熥气结，这时殿外朴无用唱名，“高丽使臣朴半城觐见！”
朱元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混闹呢？”说着，从御座高低来，边走边道，“咱让你访问藩国使臣，你恐吓人家干啥？现在高丽使臣跟吃惊的骡子似的，满礼部兵部乱窜，觉得咱要出兵打他高丽！”
朱允熥面带笑意，真如一名得体的大明亲王普通，“高丽王故意，使者辛苦！”
朱允熥没接，铁铉接过，当下朗声念叨，“启禀吴王殿下，高丽王为陛下贺寿。奉上，战马五百匹，高丽白布一千匹，玉屏风十件，高丽瓷十套，高丽酒一百斤，米一百斗，宦官二十，美人二十........”
朱允熥低头道，“孙儿倒不这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