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她的秘密曝光了很久
“是。”刑部尚书拱手领命，他自是清楚，所谓的同谋，便是那名包庇小莫子的文录寺人，残害皇嗣的罪名，仅是诛杀两人，留其族人活口，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他愧对皇上，即便跪死在这儿，也是他罪有应得，只盼着皇上能念在他多年劳苦，饶芙儿一命。
低头看了看，轻声问：“唐大人？”
“呵，”唐芙……
被最信赖，最在乎的人叛变，那是多么滋味？
刑部
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只要如许，才气不去想，不去猜，不去疑。
那人还是躺在床上，昏倒不醒。
不但是天子龙心不悦，连唐相，也比常日多了几分古怪，总用一种欲言又止，又惭愧自责的神采盯着帝王。
见状，沈濯香纠结的长叹一声，莫说皇兄，便连他也有些没法接受。
“她也是唐鑫。”眼看他钻了牛角尖，沈濯香语气一重，提示道，“你总该听听她的解释。”
奉求，她是犯人吗？连出行的自在都要遭到限定？
尚书尚在宫内，得了信儿后，仓猝撇下一干同僚，风风火火往刑部赶，至于前去御书房请罪的唐尧，倒是扑了个空，但他刚强的不肯分开，撩了袍子，直挺挺跪在门外。
眸色暗了暗，他终是没有再劝，执杯与他痛饮。
俄然，耳边有异响传至。
而沈濯日倒是视而不见，乃至在传闻一名宰相弟子犯了小错之时，还峻厉怒斥唐尧治下无能，把守不及，扣了他三月俸禄。
“主子日理万机，心中所想哪是你我能猜透的？”修容经心尽责的给唐芯喂药，同时不忘答复他。
放下供词，沈濯日内心已有了定断。
他不想见她，也不知该如何见她，便只能避着、躲着。
可下一秒，她冒出个脑袋来，谨慎翼翼的问道：“我昏倒的时候，是不是有太医来看过？”
“这件事主子自会查明，你放心养病就好。”修容面无神采的说着。
一声冰冷的耻笑滑出唇齿，抬头将烈酒饮尽，火辣辣的灼痛，怎比得上心口的钝痛？
“主子交代过，在你病愈前，不得分开乾清宫一步。”修容倔强的拽住她的胳膊，略一用力，便把人拽到榻上。
回想起那番有关断袖的议论，唐芯悲戚戚的大呼一声，只想找个地缝儿钻出来。
唐尧一回府当夜就病了，这么多年为朝政费尽了心，再加上这俄然的打击，病逝汹汹，竟好几日没能转好。
“谢王爷提点，”唐尧当即收敛了外露的思路，“老臣是皇上的臣子，且老臣确是管束不严，放纵弟子做下错事，皇上是以惩办老臣，老臣心折口服，老臣还要去处皇上请罪，告别了。”
修容不知产生何事，只是见主子神采寡淡，只字不提内殿那人，心头倍感迷惑，却也不敢多嘴去问，只是温馨的待在旁侧。
“主子，我们这会儿是回乾清宫，还是去御书房？”李德尾随在龙撵旁侧，边走边问。
皇上这是在怪他啊。
“那朕该如何？”沈濯日面露微醺，眉宇间尽是苦涩与挣扎，语气带着淡淡的凉，“她是唐芙。”
“……”修容沉默不语。
“走。”沈濯日叮咛道，神采冷然。
说完，他哪管沈濯擎的神采有多丢脸，拂袖而去。
修容和修墨缓慢对视一眼，随后，修墨飞成分开了内殿。
“主子，唐相来了。”李德眼尖的瞥见了玉石台阶上疾行而下的身影，低声禀报。
天微明，不甚酒力的沈濯香一头倒在桌上。
“暗害皇嗣，其罪当诛，但年关期近，先且将人收监，等年后，再处以极刑，其族人放逐边关，永久不得回京、入仕，至于其同谋，依法措置。”
唐芯神采绝望的垂下脑袋，各种想死。
垮台了！她的性别暴光了！
“提及来，主子回乾清宫的次数少了很多。”数日来，只来过两次，两次皆是唐鑫病情有变，但等太医会诊后，环境得以节制，又分开了，****住在御书房，大有要将那儿设为寝宫的架式。
“本来真的是她。”话语里，透着森森冷意。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直到李德又催促了一遍，方才展开眼睛。
她眨着眼睛尽力辩白面前闲逛的重影。
沈濯日回宫之时，传闻唐尧跪在御书房外，当即拐道去了墨林院，只命令，命人将他送回府中，全无要见他一面的意义。
“哈？”不是吧？甚么时候的事？唐芯惊得差点魂飞魄散。
帝王的定夺很快就传到宫中，齐妃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眼泪，而后，为向帝王表示忠心，竟让父亲带着百禾族人的卖身契，呈到御前。
“解毒！？”分贝突然晋升，她仓猝摸了下胸口。
倘若她与殷嫔小产一案无关，理应会为婢女出头，大闹一场，可现在，此人竟是主动招了。
“许是除夕快到了，宫务繁多吧。”修容皱眉道。
沈濯日淡淡睨了他一眼，将最后一杯酒喝尽，而后，缓缓阖上眼睑，眉宇间是满满的倦意。
修容一脸无语，很有力的答复：“不宣太医，如何为你解毒治病？”
“去刑部。”
刑部地处宫外，李德交代过钟有权，早早备好马车，护送天子前去。
退朝后，顶着朝臣或担忧，或讽刺的眼神，他快步追出朝殿，想要拦下龙撵。
而这几天，朝堂的民风愈发诡异，若说天子腻了唐尧，又不像，得知他抱病，虽未登门探视，可宝贵的药材，却如流水赐了下去，连太医也是一拨接一拨上门诊治。
仓促赶回的刑部尚书连汗都没来得及擦，就听到这席话，点头道：“微臣遵旨。”
唐芯有点儿不爽，可想到这是他表达体贴的体例，又给忍了。
“大抵是行猎以后。”修容想了想，给了个大抵的范围。
“别人呢？”唐芯环顾了一圈，没找着沈濯日的影子，绝望的瘪瘪嘴，“不会又在措置政务吧？还是在忙着查凶手？”
“唐相，”沈濯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体贴道，“皇上许是心中烦忧，您可很多多包涵，莫要与皇上置气才是。”
“那么久之前……”妈呀，那他干吗不早说？还在她跟前装得滴水不漏！
“是，”修容残暴的点了下头，“若非如许，你觉得主子为何特地交代外务院，制衣局，为你伶仃做一件能粉饰住喉部的冬衣？”
小雪纷飞，在各宫砖瓦上铺出一层薄薄的白，乾清宫外不远处的石桌旁，天子衣诀曳地，神采倦怠，又带着淡淡的沉重。
双眸黑如夜空，一派腐败，却也难染半分温度。
“你在牢中昏倒了。”修容扶了她一下，让她靠着枕头坐起来。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好过分！
疼死宝宝了！
开初，他只是思疑，在晓得查无可查之际，想借此摸索齐妃。
不太短短一日，其亲人十足被收监天牢，只待年关后发配边关。
唐芯吃力的展开眼睛，窗外射入的强光，让她有些不太舒畅，缓了好久，才适应下来。
修容只好把案子的调查成果一一说与她听，当然，文录寺人遭酷刑鞭挞，而给出假供词，以及修慈偷盗窃取百禾的珠钗，放到小莫子房中这两件事，她倒是没说的。
针？
“得得得，宝宝不出去，不出去总行了吧？”翻开被子，又爬了出来。
“她既是为主出气，齐妃又是不知情的，此案便到此为止，无需再查了。”
揉揉发红的骨节，唐芯眼泪汪汪的问：“既然案子都查清了，那他还在瞎忙啥啊？”
“靠！我就晓得必定是后宫里的女人干的！”唐芯听得直上火，抡起拳头砸在床板上，“嗷！”
有朝臣悄悄嘀咕，与唐尧交好的文臣，本想出面讨情，但唐尧竟无半分不肯，连一句辩白也没有，安然受下了。
“我这不是都好了吗？”唐芯内心暖暖的，撅着嘴嘟哝道。
“皇兄，别再喝了。”沈濯香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沉声说，“你便是喝死在这儿，又如何？”
这日早朝，大臣们都能发明朝堂上那诡异奇特的氛围。
沈濯日翻阅过昨夜记录的百禾的供词。
辇驾里有长久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
“说话啊，干吗装闷葫芦？”唐芯只觉奇特，见她迟迟不肯说，有些急了，一把翻开被子，就想下地找人。
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儿力量也使不出。
修容额角一抽，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她纯属自找的。
“主子克日更加捉摸不透了。”修墨低声感慨道。
与擎王情投意合，乃至处心积虑要杀了他的女人！
“主子，该换衣了。”在远处待了一宿的李德，快步上前。
“解释？”沈濯日嗤笑，提壶斟了杯酒仰尽，再不发一言。
“你无需如此，”修容冷冷的开口，又补上一刀，“主子早已晓得你是女儿身。”
李德摇点头，挥手命宫人起驾。
“除非主子答应，不然，部属不能放您分开。”修容软硬不吃，铁了心要看住她。
“是你们啊，我这是如何了？”
用来束胸的绷带不翼而飞。
换下染满酒气的常服，替代上刺眼金灿的龙袍，沈濯日淡然抬步，径直踏出殿门。
掀被一瞧，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极新的宫装！
唐尧有力的站在原地，暗自苦笑。
不会是唐相做了些错事，惹得天子对他不耐了？
养不教父子过，在明知女儿犯下欺君重罪，隐而不报，罪上加罪，他不晓得这动静是何人流露的，但皇上的态度，已证明所言非虚。
“昏倒？”唐芯脑筋里嗡地一下，总算记起来了，“对了！阿谁老郎中！他手里有针！”
可如果宠任，他又以抱病为由，分了唐尧手中的权力，下旨命其在府中养病，几时养好，几时回朝。
骨节清楚的手指把玩着一支夜光杯，那晶莹透亮的光彩，像极了或人闪闪发光的眼睛。
“送香王回府。”言罢，他拂袖起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乾清宫，于外殿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