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帅的小镜子8
逆着光,韩赢看不清柳茗湄的脸,只看到了她和沈瞳非常类似的短发,忍不住一滞。可韩赢的眼神很快变得比之前更加黯然,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下去吧。”
只是少年看起来还没有睡醒的模样,趴在他的胸口,迷含混糊的抬起眼看他。乌黑的瞳孔如同杏仁般带着文雅的美感,或许是光照和刚醒的原因,抬眸时似有莹透的水色在折射流转,多情的像随时有泪坠落一样。
拂晓到来,夜色垂垂褪去,天涯泛出微光,雨也开端停了。韩赢又亲身将船上的人审了一遍,进一步查对清之前就判定出的幕后主谋,然后将整艘船连人带货全数收押,并把后续事件安排给江泰领受,才坐车回帅府。
“我家外甥也这么大,”杨森裕笑了笑,指向左火线道:“这个鹰就不错,威武霸气。”
杨森裕开着车,转头用余光看到韩赢有些倦怠的靠在后座椅背上,狭长的凤眼半眯半阖,看起来像是睡了,顿时轻手重脚的不敢轰动,把车开的更平更稳。
“……啊?”杨森裕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边想着少帅身边甚么时候多出了个孩子一边下认识问:“多大的孩子啊?男孩子还是女孩儿?”
少年的唇仿佛非常柔滑,吻上的这一刻,温软甜美的触感刹时从神经末梢径直传进心口,别的的视觉听觉嗅觉等感官仿佛一下子十足丧失了,只余被放大无数倍的唇间的夸姣触感,并因这触感而耳膜鼓噪,思惟空缺,心脏轰鸣不已。
她自从换发型后,嘉奖都雅的人不知多少。有源自至心的寻求者们,有仅仅出于规矩的同事们,另有虚情冒充的恭维者及有求之人。各种好听的话柳茗湄早就听烂了,可就算是句不异的话,从分歧人的口里说出来,感受还是不一样的。别人说的再好,她也全都当耳边风般一闪即过毫不在乎,而韩赢只说一句,就能让她铭记于心。
杨森裕也当即下了车,仓促跟上,而韩赢走进店内,顺次环顾着一个个制作精美的鹞子,然后缓缓道了句:“你说,现在的小孩子都喜好甚么样的鹞子?”
韩赢已知少年那双眼睛极其动听,但之前只是在小小的镜面里看,前日又只顾着焦急而没有细看,现在在熹微的晨光下近在天涯的对望,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模糊传来一阵踢踏打砸间杂着少量喊叫,紧接着,整艘货轮上至主事下至海员都被卫兵们用枪抵着脑袋拽了出来,连中年男人的解释都尽数耗费在风雨中。韩赢随即带着另一队卫兵上船,径直前去堆栈,扒开最核心的几箱绸缎,一个装满了枪支弹药的箱子终究被翻了出来。
韩赢微眯起眼,再度扬了扬手,杨森裕当即会心,朝身边的保镳队队长徐达点点头。货轮很快泊岸,舰板缓缓放下,船埠上的尖兵按例长进步行证件检查,一个贩子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伴计最早走下来跟尖兵笑道:“这船上运的都是布匹绸缎,满是杜老板新进的货,军爷放心,我们的手续绝对是齐备的……”
这倒不是韩赢不解风情,而是他底子不把那些人看在眼里。韩赢的脾气说好听点是腹黑冷厉,不好听就是自擅高傲,他眼里装不下任何人,在他看来他们全都带着目标性且肮脏不堪,――这从他对其他世人均是负数的好感值就能看出来。
可镜面上还是看不到少年的身影,男人刀锋般的长眉越皱越紧,“我买了两个,但不晓得你喜不喜好……”
“宝宝,你出来看看鹞子好不好?”
柳茗湄的耳根竟微微一红,不自发的抬手抚了下散落在耳边的发丝,乃至有些害臊的低下头,“是吗?我之前还担忧欠都雅,……感谢少帅。”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杨森裕吓了一跳,忙把车停了下来。转头只见本来正睡的韩赢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眼神腐败的完整不像睡过的模样,随后翻开车门朝那家鹞子行走去。
杨森裕终究忍不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猎奇。他跟着韩赢那么多年,倒是头回见他给别人买礼品,并且用如许当真的态度去遴选。因为向来都是寻求韩赢的男男女女们用尽手腕送礼品给韩赢,韩赢哪天能例外领受就不错了,更不要说回礼。
“持续搜!”
韩赢一边站起家一边拿起军帽,“现在就去。”
韩赢很当真的又选了一会儿,终究买下了那只鹰和一个色采光鲜且尾羽苗条的凤凰,才带着鹞子回到车上,只是一身松散笔挺的戎服和两只张扬明艳的大鹞子看起来极其不搭。
顿时一个激灵,困意全消,吃紧展开眼来。只见一阵白光闪现,韩赢下认识屏住了呼吸,待点点白光尽数褪去,心心念念的少年关于呈现在面前!
入夜后的临江船埠相对喧闹,没有白日的繁闹和喧哗,只要几个尖兵驻守在岗亭,江水在无星无月的夜里更显幽深,波澜滚滚浮浮沉沉。跟着夜越来越深,雨变得更大,杨森裕忙拿了伞来给韩赢撑。
“泊车!”
待统统都安排结束,韩赢再次无认识的按住了胸口的小镜子,另一手揉了揉额角。本来已经退出去的柳茗湄忍不住转转头谨慎翼翼的问了句:“……少帅,您是否身材有那里不适?”
谍报处赶在日落之前证了然川岛义野死前招认的信息无误,副官杨森裕大步走出去,低低的对韩赢道:“少帅,那批军器的确如川岛所说,会在约莫早晨八点摆布到达临江船埠,――您今晚要去吗?”
韩赢却扬了扬握着马鞭的手,表示杨森裕把伞撤下,高大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更加挺直。没过量久见到一艘货轮从正北方驶向了岸口,探头灯直照过来,极有穿透力的突破了江面上的雨幕。
回到寝室,韩赢又和他的小镜子提及了话:“宝宝,你到底甚么时候才气再出来?”
韩赢最后叹了口气,悄悄闭上眼,握紧镜子试图感到沈瞳的存在。时候一分一秒的流逝,困意也开端不知不觉间渐渐上涌。就在这个时候,韩赢俄然感受手里的小镜子仿佛一下子消逝了,身上则随之一重。
南省向来多雨,入夜时内里又下起细雨来,牛毛般淅淅沥沥的斜打在街面上,远远看去如一团氤氲的烟雾。韩赢没有开车,而是带领部下骑马直奔船埠,身上的军用披风跟着奔驰的快马而猎猎飞扬,如展翅的蝙蝠。
汽车转眼驶进了最繁华的城南区,穿过几条街,转弯时路过了一家鹞子行。店里的伴计方才开门,铺面表里放眼望去挂满了各式百般的手工鹞子,大大小小五颜六色,跟着凌晨的轻风而摆布摇摆。
沈瞳的模样又闪现在韩赢面前,韩赢冷厉的眉眼不自发的随之柔了三分,“是男孩子,大抵十五六岁了。”
韩赢站在那边极有耐烦的命卫兵们一箱箱查验,成果足足找出近百箱军器,不但有大量新式□□,另有中午刚提过的驳壳枪。
这场截查一向持续到天亮。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是和小时候看到护心镜发光、从镜面中初见到沈瞳的冷傲、以及少年笨拙的安抚他、果断的挡在他身前时都不一样的心动。这类近似的感受韩赢活那么大以来只体味过三回,均是生命里为数未几且首要的经历:幼年时第一次射|精,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站上南军统帅的位子。
终究来了。
他已经忙了一夜,却仍撑着不睡,持续道:“我们之前说好去踏青,然后放鹞子……”
柳茗湄只能依言分开,关门前竟破天荒闻声了韩赢的一句歌颂:“……你这个发型很都雅。”
少帅大人一贯周到的大脑俄然失了明智,莫名间想也不想的搂住少年的腰一个翻身将他困在身下,低头吻了上去。
柳茗湄前段时候剪了个清爽且碎散的短发,固然和之前的长发形象有必然偏差,远远瞧着又有些像男孩子,却不测的精干美丽,非常都雅。而沈瞳自打变成妖精后,只能任头发自主发展却没法修剪,导致比之前长了一些,和柳茗湄现在的头发长度几近一模一样。
而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徐达和副队长吴师别离带着两队卫兵们以迅雷之速借由舰板一左一右的登上了货轮!!
就如许,前后不过用了约莫一分钟的时候,卫兵们便节制了整座货轮,不但阿谁贩子模样的中年男人没反应过来,船上的人也几迩来不及抵挡。韩赢疏忽船埠尖兵诚惶诚恐的施礼,军靴踩在船面上的咚咚声如同催命的符咒,直接冷声命令:“把人全押出来。”
不过这类男人并非没故意,只是藏的更深,一旦被撬开,就会发明它实在是一座深埋在地表下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