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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穿到古代当名士 > 236|请假

236|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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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倒没那么严峻,一进门便将手里的托盘搁在讲台上,右手一扯,翻开红布,暴露个水车似的立着的圆形木轮。上有皮带连向中间两块涂得红红蓝蓝、中间挖出玉轮门形状,内藏铜丝窝成的方框子的东西。

宋教员含笑朝台下扫了一圈,向正中心的周王拱手道:“下官本日便为殿下与王妃讲上一课。”

他拿开手摇发电机和玻璃棒阿谁盘子,先把桓凌端来的电解液搁到当中,从瓶顶预流的插口中插・进了两块铜锌板。

两条铜线将贴未贴上时,一道敞亮的电火花便在空中爆开,啪地一声,震起合座惊呼。

盘里另有一对温度计般是非粗细的棒子,一个是剔透的玻璃棒,一个是不知甚么做成的黄棕色半透明棒子。盘子最底下又垫着外相和红绸,勾得民气痒痒的,恨不能立即从贰内心把这些知识挖出来。

课堂里顿时响起一片细细的呼气声,王妃眼角瞥见几位女先生的坐姿也仿佛稍稍伸展了些。宋时却对台下这些小行动视而不见,面向东方拱了拱手,开口称“臣”。

宋时将线连着凑上几次,叫堂下的朱紫、师生们看得清清楚楚,也轻松了口气,说道:“这火花便是人间可用之电,能如水普通在金铁之物中活动,而又不犯杜仲胶,能以其胶收束电性。若将这带电的铜丝通入水中,连水也能被电化成气。”

台上的宋先生神采安闲,言词沉稳,台下的周王心中却感觉一阵荒诞,的确要觉得他是读书读傻了。

门生坐稳后,一道清脆的云板声恰自外头响起,连响数声,宋教员便捧着个用红布粉饰的盘子进了课堂。

桓王妃这些日子常读报纸, 偶尔也听听侍女们讲学,看课堂黑板上的公式还比周王熟些。见周王似有难堪之色,便替他找借口:“这些都是旧知识了, 不看也罢。宋先生为殿下讲学, 必然比为外头学子讲更用心,我们不必猜想,只等着听便了。”

世人皆说雷电乃天罚,上天以之刑人。或有说那些被雷劈的禽兽也是宿世为恶,此生转世作了畜牲也难赎其罪的……但是被雷劈的木头、宫殿莫非也有罪恶?

宋时抬起手朝空中虚虚一按,说道:“本日不点名,不叫人起来答题,你们尽管放心坐着听,有甚么不懂的先记下。”

周王本来到汉中经济学院观察过, 见过学院课堂的安插, 此时便将这些东西讲予王妃――详细内容他还不大懂, 却晓得这些都是要背下来的。教员将其抄在讲堂中, 约摸是便利门生健忘时看着复习一下。

先把正负电极的观点提高下去,今后很多东西就能从这里发散讲授了。

宋时撤了红布后却不即讲学,而是满面严峻地看着桓凌,小声提示:“你可手稳一些,掀绸子时别把它带倒了。也别碰到瓶壁,万一还烫呢?”

纯铜和锌倒不是可贵的东西。锌此时叫作倭铅,多产在南边,代价比铅稍贵些,也不算太高。

她心下惊奇难定,目光却没法自控地落在那两人身上,只见她兄长淡淡地望过来一眼,然后安静地下了讲台,坐到窗边空位上,凝眸看着台上的宋教员。

电解水天生的是氢气和氧气,不过眼下他还讲不到原子、分子布局,只得先把尝试做了,拿汇集到的两试管气体点了火,用铁夹夹着给世人看:“将电通入水中,解水而得的两样气有多少之分,火焰亦有蓝红之别。这此中原因尚不成知,但可知这两条线导出的虽都是电,却有阴阳之别。依常例,当以红为阳、蓝为阴,我们顺着电线倒捋归去,记下这蓄电池的阴阳两极。”

当真羞惭满面,坐立难安。

莫非此物就能分离空中阴阳二气,使之成雷?

他想问出这句话,只是刚答错过一次,怕再出错,便游移了一下。而宋教员饱含欣喜与鼓励的目光已落到桓凌身上,嘉勉道:“桓门生所言不错。雷电既是阴阳二气相搏而得,那么其本质便也该如雨露普通无善无恶。”

这句话实在提神,若非晓得他是来讲学的,听着的确觉得他要到朝堂长进谏。

他又不能说周王甚么,便只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幸亏窗边坐了个解意的桓凌,此时起家开口,引旧书帮他解释:“《淮南子》曰:‘阴阳相薄为雷’,《名物蒙求》中更进一步,直言‘阳为阴蓄,迸裂而雷’。宋教员以水喻雷,然水无形而气无形,宋教员莫非是有甚么体例令人得见无形的阴阳二气?”

雷电伤人,自当也是如大水淹没地步普通,只是落下的雷电过量,人物难以接受。若电量少些,再以不怕电的物什拘束,便可如挖井取水,源源不断用其力惠民。

桓凌笑着应了一声,把托盘稳稳地搁在讲桌另一边,悄悄掀起红绸,暴露一瓶不知是水是油,看着仿佛有些粘腻的液体。

周王听得一个“气”字,俄然想起宋时一贯精研“大气论”,还真说不好能有使阴阳二气现形之法――杨巡抚献“飞雷炮”时,且写了几百字赞他那高压锅呢。

周王一行在教员指导下, 进到了正堂改成的、宽广敞亮、窗明几净的学斋里。

――当年他到御前献吉祥时,都没有明天如许的严峻谨慎。

周王一行入坐后,驱逐他们的教员和门生也安温馨静地在后排坐下,好让两位殿下切身材验上课时的实在场景。

他方才往前面改革成尝试室的小院转了一圈,亲身拿了教具返来。桓凌跟在他身掉队来,手里一样捧了托盘,絮着丝绵的袖子下暴露小臂肌肉鼓起的线条,双目紧紧盯视着盘子,神采严厉得竟可称得上凝重。

他是有些懒惰读书, 竟连小女门生每天看的东西都不懂了。

周王不由自主挺了挺腰,但是宋时此时就撂下了双手,回过身来娓娓说道:“自我开蒙读书,便常闻此言。但是我向来只见雨露津润万物,湖泽江海有鱼鳖虾蟹、珍珠珊瑚之产,而未曾见雷电恩泽世人呢?”

周王寂然点头,王妃也点头行礼,背面的女先生和门生们倒是起家福了一福,口称“先生”。

莫非是她晓得兄长与宋时之间的干系,想得太多了,实在他们这般行动在人看来都是平常事?

周王身边坐着王妃,京里刚见过儿子,对这两位亲家天然透露的密切之情很有抵当力了,闭上眼只当不见,悄悄等着宋大师讲学。倒是王妃头一次瞥见兄长和宋时在人前眉眼传情,再想想身边坐着的王爷、侧室、宫女……

周王不觉答道:“那该当是仆人有罪,上天降此以示警?”

宋教员端着身份表扬了桓同窗一句,叫他坐回位上,含笑向堂下世人讲道:“我依书中写录雷电之状总结出电的特性,对比常日所见所得,发明这电不必是天上所赐,人间亦可得之。”

两块板子插出来后,板上面立即冒出了精密的气泡,宋时戴上指腹浸了杜仲胶的棉线手套,将两条曲折好的、包裹着硬质杜仲胶的电线接上,将边沿处暴露的一点黄铜线交叉着贴向一起――

一个穿越者的后代,竟然讲究封建科学,太不会共同了。

宋时指尖在瓶身上轻点了一下,收回来后仿佛觉着温度还好,又摸了一下,抬眼看向桓凌,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臣闻: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可雷霆是天威所降,本就不会施惠于人……

他干巴巴地讲了几句, 再往深处讲却不是他所能了, 不由得神采微红, 指着此时还空荡荡的讲台说:“孤王这些日子在外……咳, 宋先生上体天道,现在必又悟出了新物理,我们且等等听他讲授。”

但是宋时却从盘中拿起玻璃棒,淡定地说:“我久思不得,故从古书中读了很多雷电击坏树木、击杀人畜的故事。此中故事真假虽难辩,却能从中得出几条雷电的特性:雷电常常循雨而下,旋亮旋熄,伴以隆隆雷声。电光如弧,击中地上造物时便会化成电火,烧杀统统。”

课堂里原安插的桌椅局促,只可容一个纤瘦孩童入坐。来观察的高朋们固然都不胖,却也坐不了小门生的书桌椅。黉舍自有夫子将课堂定做的门生起落桌挪到背面,换上教员书斋里的长条形抽屉书案和带扶手的交椅,垫上软垫,摆好文房四宝。

她主动牵上周王的手,又向王氏点点头, 叫她一同入坐。

她忍不住偷眼去看周王,却见周王松驰地闭目端坐;再看身边的王氏,也是神采平和,只看着宋祭酒部下那几件东西,全不在乎他与她兄长之间眼风乱飞之情。再悄悄打量身边女官,却见她们个个重新到脚绷得紧紧的,双眼只盯在宋时脸上,仿佛稍有动静就能惊得跳起来。

课堂火线是占了半面墙的大块黑板,侧面乌黑的墙壁上挂着木板书的“书山有路勤为径, 学海无涯苦作舟”一类春联。课堂前面也有一副黑板, 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被教员先容为“公式”“定理”的短句,另有一些短线画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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