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动心绪
只看了一眼，玄奘收回视野，看向李善，“主持于屋内修行？”
外间世人相互对视，有人皱眉，有人低头，也有人含笑，最后是一名中年人阴着脸大声咳嗽。
李善面不改色在前面带路，内心却在唾骂，来查验竟然不提早告诉……宿世最讨厌的就是下级突击查抄这类破事。
青年皱眉细思，轻叹道：“克明兄，这两偈句大有禅意。”
“贫僧玄奘，前来拜见贵寺主持。”和尚蹲下身子，暖和笑道：“你可愿带我去？”
“李公子，禅师的意义是？”
“还请带路。”
一边排闼出来禀报，李善一边用眼角余光瞄了眼……呃，这把戏对玄奘完整没用啊，这厮连眼皮子都没动！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也与鸠摩罗什译本大有辨别……”
青年身后代人均神采诡异，那位中年人更是拉长了脸。
玄奘合十施礼，“何为嗔？”
“主持法号乌巢。”李善低声道：“禅师多年前落脚东山寺，当时起已修杜口禅，迄今已十年不语。”
玄奘先点点头，随后又摇点头，伸出食指导在空中，俄然如有所思，“此乃是南……”
在玄奘狂热的视野中，乌巢禅师枯瘦的老脸上暴露一丝欣喜的神采，他悄悄抬手，伸出食指，虚虚一点。
一行来客踩着吱吱作响木屐的沿着山路步行观景，偶尔有奸刁的松鼠在山林中来回飞窜，惹得松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别有兴趣。
外间两人倒是有所感悟，而玄奘径直入内，瞥见一个盘腿而坐的枯干老衲，施礼道：“贫僧玄奘，洛阳净土寺削发，未就教主持法号。”
接下来，李善陪着玄奘一向走到山脚下，也没闻声对方的任何表示。
小沙弥想了会儿才点点头，在前面一起小跑，引世人来到一处院落外。
入屋前，玄奘不说冷若冰霜，但也冷酷示人，现在却心急如焚，满脸潮红……哎，佛教徒啊。
当无措的玄奘走出房门的时候，内里两人都有些惊奇，面前这和尚固然年青，但却得十大德保举，在佛界名誉不算低，广有学问，才出来半晌却如此失态。
身为佛教后辈，玄奘对圣性命令裁撤寺庙天然是心存不满，但遴选第一家就碰到这个硬茬……
“你是何人？”一名青年笑着出列，“手腕阴诡，手腕阴诡，固然说得不错，但已然获咎了人。”
嗯，是你本身猜的，和我们没干系。
“坊间传播，寺庙裁撤，补缴四年税赋，无稽之谈罢了。”
如何晓得这家寺庙应不该该被裁撤？
“一时乱语，惊扰诸位，小子在此赔罪。”李善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贫僧玄奘，受托拜见贵寺主持。”玄奘的视野不由自主的落在十步开外的少年郎身上。
“咯吱。”
玄奘翻开看了几眼，俄然神采一变，“此《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再往前走了十多步，中年人惊奇的瞥见墙上挂着的另一幅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染灰尘。”
李善眨眨眼，想了会儿摇了点头，心想唐三藏是不是傻了，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
李善悄无声气的舒了口气，公然有结果。
“谓于有情乐作侵害为性。”李善叹道：“贪嗔痴三毒残害身心，沉湎循环，乃恶之本源。”
老衲点头表示，却转头看向了李善。
既然第一套计划没能处理，那么只能用备选计划了，李善招手叫来朱八，“筹办好了？”
你买双鞋子也要付钱啊，甚么都不给就想晓得经籍来源？
院内有清澈的声声响起，“应是有人能够放出强令补缴四年税赋的动静，等寺庙裁撤以后再行减少，如此一来，怨气大减。”
“是天竺！”玄奘神采飞扬，“必是天竺传来的真经！”
玄奘沉默半晌，“减少口业，消罪免灾，常常示之禁语木牌，未闻十年不语之事。“
“虽有些阴诡，但细察民气，倒非平常手腕。”
“早就筹办好，已经让人跟上去了，早晨就晓得那和尚在哪儿落脚。”
“噢噢，刚才在屋内，那是西！”李善从速敲死钉子，“西是指……”
“是。”
“禅师，此为何意？”
“为何与鸠摩罗什、达摩笈多译本分歧？”
“东山寺虽是小寺，未着名僧，但立寺已有两百年，不料本日……”
“高朋那边来？”
玄奘沉默半晌后才轻声道：“请见主持。”
拐了两个弯，半山腰处可见大开的寺门。
年青和尚推开门，惊奇的施礼，“诸位是……”
这是个俊美无双的翩翩少年，虽一袭布袍，但身材矗立，鼻梁高挺，鬓角如飞，四周犹有积雪，寒意不减，但少年郎拱手之间彬彬有礼，笑容如春，温润如玉。
看玄奘堕入深思，李善将筹办好的两本册子递了畴昔，“此乃多年前禅师笔录，另有传抄经籍。”
“小子李善，数月前来长安探亲，不料被拒之门外。”李善脸上笑容稳定，“一时气急吊颈他杀，长辈送小子来此，望以佛法化解嗔毒。”
并无知客僧，一行人矜持身份，径直入内，兜了一圈只见三两和尚正在打扫积雪。
“口乃心之流派。”李善轻声道：“此口一闭，万籁皆胜，此心一沉，万象敬爱。”
稚气的问话在世人身后响起，年青和尚转头看去，一个小沙弥歪着脑袋猎奇的看过来。
超出前面的院落，玄奘、青年和黑着脸的中年人跟在李善身后补入小厅。
小雪初晴，山间犹白。
“错了错了！”
玄奘一愣，再问的时候，乌巢禅师已经闭上了眼睛。
玄奘必定是贞观年间才出发西去的，现在才武德四年，按事理来讲，应当对天竺传来的经籍非常感兴趣才对……李善不由猜想，莫非那和尚已经有了西去求经之心？
“禅师，如何？”青年忍不住问了句。
看着马车拜别的背影，李善心想明天这一幕演出到底是胜利了还是演砸了呢？
听得此语，走在中间的一名年青和尚的视野落在了脚下，这是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山路，明显是新近修建的。
一向神采淡淡的玄奘呆了一下，人家修杜口禅，如何论佛法？
青年不经意昂首瞥见墙吊颈挂的一幅字，立足念叨：“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不时勤打扫，莫使染灰尘。”
“禅师，这些经籍那边而来？”
非论佛法，如何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