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莫问今朝 第五十一章 说书先生
飞花四散,玉琼满地。
陈天远目视着此人走远,从拐角处现出身形。他没有挑选持续跟踪,只是站在原地如有所思,眼中偶有精芒闪动。
“落雪了?落雪了!”耳边传来一声喝彩,将他的思路打乱。陈天远闻言昂首,一点晶莹落于鼻尖。
平话先生毫不避讳的将银锭放在口中轻咬,待肯定真伪后立即笑逐颜开:“兄弟你算是问对了人,若说这无妄侯与荆家的干系,旁人还真不晓得。就说这无妄侯贺寿荆家……”
而本日西陵东市,倒是满眼的雕车竞逐,宝马驰御,街道两旁的柳阁画楼,皆有朱窗绣帘相嵌,几如梦中之景。
“娘亲说下雪不打伞会抱病。”女孩的脸上带着天真天真的笑容,比玉絮更加刺眼。
“哦?浮名侯爷……那先生可知朝中大臣以及成王殿下对此人是何态度?”男人沉默了半晌,再次发问。
很快一场评书说完,平话先生也归去堂后歇息。陈天远几人喝完茶水,正筹办拜别,却瞥见一个玄色劲装,满脸恶相的中年男人向着堂后仓促走去。
陈天远闻言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柄半臂是非的油纸小伞已被塞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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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那男人始终皱着眉头,行动仓猝,仿佛有甚么急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重视到他,便挤到本来平话那人身前。
“你倒是还记得……”吴雨霖仍旧面有不忿,还待再呛他几句,却被楚谨婳拉住。
等着小二端水斟茶的间隙,大师不约而同地将重视力放在了堂中平话先生的身上。
“兄台此言差矣,文安侯早就不睬政事,这陈天远也不过一个浮名侯爷,真正能镇住场的还是那荆风源那几人。再者说,要这荆家真的势大,丞相大人还能任由他们蹦跶?”平话先生也是个察言观色的妙手,转刹时就看出了此人的态度,当即挑着荆家的不好说了一通。
“见过先生,鄙人九黎人士,初来这西陵城。本日听你说得这无妄侯脱手相帮荆家,莫非内里另有些不为人知的隐蔽?”男人礼数殷勤,更是将一锭白花花的银两暗里塞去。
荆家演武场中一场小小的争斗,几近被此人说成了矆睒境的大战,但世人还是听得饶有兴趣,连连鼓掌。
“哥哥你没带伞吗?”
她不等陈天远答话,蹦蹦跳跳地再次跑远,天空中纷繁落下的寒酥挂在她的发间,仿佛比伞下的大人们更多了很多欢腾。
“天下豪气十斗,却被一人单独取了七斗,在坐可知是谁?”手持惊木,小帽青衫,令四周茶客不自发地集合了畴昔。
等平话先生说完陈天远和荆家的干系,中年男人脸上的阴沉更甚:“那这荆家岂不是一门双侯?今后皇城中另有谁能治得住他们?”
楚谨婳等人忍俊不由,差点没笑出声。但陈天远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跟着平话先生的节拍还眉飞色舞了起来。
几人穿过坊市,在民安坊中随便寻了家酒楼安息。
“陈天远,走啦!”火线的几人也撑起纸伞,正朝着陈天远招手。陈天远俄然展颜一笑,心中庞大的心境打扫一空
陈天远不疑有他,只当齐雨亭是真的很忙,不过他既然走出了小楼,天然也不会持续归去闭关,干脆与世人一道外出旅游。
“大要上,丞相府与御史府都在死力招揽,成王殿下也非常喜爱此人,但他毕竟身有军职,和定国公似有含混……当然,这此中的门门道道也不是我一个平话先生能够知晓得。”平话先生踌躇了一下,挑选含混其辞。
跟着越来越多人被吸引住了目光,平话先生的惊木“哐当”一拍,口沫横飞地报告了起来:“倒是那大荒凤雏,弱冠侯爷第一人!”
此时站在湖畔小楼前的一共有六人,除了陈天远本身和吴雨霖,楚谨婳,就只剩下荆慕,荆莫,荆萱这三兄妹。
“看似弱不由风的少年,直面数百刺客好不犯怵,半晌工夫就杀了个精光。那血魔妖身蛮炼见状,那里还忍得住,挥起巨掌,翻身就上。但无妄侯豪杰了得,哪怕他戋戋一个半步雷音?就见无妄侯腾空而起,手中神兵放出万丈光芒……”
小女人报歉过后紧随火伴们而去,可仅仅半晌过后,她又像是想起甚么般仓促跑回。
陈天远觉着有些眼熟,便让几人先行一步,本身则悄悄尾随。
可这中年男人还是神采诡异,不置一词,平话先生还觉得本身那里说错,顿时有些盗汗津津。
他将那把小伞慎重地支出怀中,取出傲雪云罗,向前走去。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九黎无雪,唯有中原才气得见此景。
路人们纷繁取出早已备好的纸伞,立足瞻仰漫天的飞雪。几个垂髫孩童相互追逐着从陈天远身前跑过,此中一个女孩应是跑得太急,直直撞在了他的腿上。而这小女人固然吃痛,泪眼盈盈,却还是学着大人的模样,奶声奶气地施礼道歉。
“年关将至,苏女人他们已经回宗。小天璇倒是没走,不过……他比来挺忙。”荆莫见状,抢先作了解释,不过当他说到齐雨亭时,在场别的五人的神采都有些古怪。
“李不凡,如此这般的承平乱世,就是你想让我看的吗……”来往尽是绫罗绮缎,耳边全然箫鼓喧空,却再无一人识得刀甲兵戈。陈天远一人落在前面,心中有些欣然。
“好,谢过先生了。”中年男人也没逼问,再次丢下一锭银两,大步如飞地分开了酒楼。
上一年的新春,陈天远身在天合,与漫山遍野的尸兵拼杀,除了鲜血与烽火,眼中再未有其他景色。
“出去逛逛?那如何没见其他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