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上钩
韦老爷子漂亮的面庞上再一次暴露了迷之轻笑。
韦玉树手上的行动一顿,眼里闪过痛恨的神采。
韦老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何况我早有筹办,本日借着团儿的事发作了一回,既打压了她的气势,又让旁人都感觉她和她娘家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连侄女儿的主张都要打。今后如果真翻了脸,闹到世人面前,也是我们占着理。”
“只要你争口气,在县衙里混出小我样来,顺带把放下多年的书籍拾起,在后年的春闱里考取一份功名,获得一个官身,再随便找个借口把她娘家的铺子封几天,他们定会识相的把她捆回家去,不给你添半分费事。”
如许的平妻,比在家中死守空房的正头夫人要面子很多。
至于她的娘家,那就更没有希冀了。
韦老爷子轻飘飘的抛下了一句。
“爹,都怪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
新月如眉,浮云如雾。
“爹,你、你……你怎可这般……下、下作!红儿在的时候,你明显说我没有读书人的风骨和蔼节,整天都窥测着别家的女眷,可谓是无耻之至。但她一走,你如何就……就教我去强抢别人的老婆……这、这实非君子所为……”
“爹……”
之前,袁氏指名道姓的揪着磨豆腐的胡孀妇不放,美满是因为她晓得韦玉树没阿谁心机,顶多是胡孀妇搔首弄姿、自卖自夸罢了,以是她才敢肆无顾忌的编排他。能够后她不过是调侃了翠翠几句,就弄得他连休妻的话都放出来了,她便很夺目的发觉到那是她不能碰触的把柄,便频频顾摆布而言他,装傻充愣,就是不肯直面题目,乃至连跟他吵上几句的勇气都没有。
而最首要的里子,当然得留给翠翠了。
当爹的不管是想找旧爱还是换新欢,都不是小孩子家家能置喙的。
韦老爷子漫不经心肠伸出长腿,悄悄将脚下的瓷片踢开,循循善诱道。
想起袁家人一贯的行事和做派,再想想袁氏平日的凶暴和刁蛮,韦玉树心中那份本就不如何浓的惭愧感便消逝了,连连点头道,“有了明天的引子,今后我们确是能立于不败之地。当时她如果肯共同我,那我定不会虐待了她,虐待了她的娘家,仍会把妻位给她留着,面子也给她保着。”
韦老爷子纯熟的偷换着观点。
“何况,别人如果死活不肯意,一味的抗争到底,那你也抢不着啊。你就当是帮着她试炼人道,看她的夫家可否通过这一场磨练。如果能,那自是最好,过后你只消赔偿点银钱畴昔,让他们的日子过得余裕些便可;如果不能,那为何要留她在那种虎狼窝里?必定得救她于水火当中,这般古道热肠,怎不是君子所为了?”
“这是我的事,哪轮获得她们小辈插嘴?”
韦玉树固然情商在线,智商也不低,但哪是这只老狐狸的敌手,很快就败下阵来,情不自禁的接管了他的发起,乃至还提早考虑了那一天真的到临时袁氏会有甚么样的反应,本身该做甚么样的应对。
“说到底,也是你不肯去体味她,以是我没凭没据的一说,你就等闲信了七八成。”
……
韦玉树不解的说道。
见儿子一脸的神驰和期盼,韦老爷子便知鱼儿是完整中计了,对出息和功名已充满了无穷的巴望,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想看看他的反应。
“可红儿她……她一定受得了。到时候,她如果闹起来,我该如何是好……”
韦团儿大睁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想起方才在偶然中所听到的内容,便不管如何也睡不着了。
“是,是!”
韦玉树的表情很庞大,一面震惊于袁氏竟然是真的被冤枉了,只在抓周用的桌子上存了点坏心眼,却没有参与到卖侄女的事情上去;一面光荣于韦老爷子是本身的亲爹,断不会这般处心积虑的对于他,算计他。
没错!
韦老爷子悄悄的点头,“你既已下定决计,那这几日就对红红好一点儿,把她先稳住。比及了县衙今后,再缓缓图之,切勿操之过急。”
“自家人,客气甚么?”
“她敢闹,那就休了她。”
“你大能够放下心来,就算借她一百个胆量,她也不敢闹大的。”
是韦玉树右手一抖,打碎了面前的茶盏。
是的,她本来就是他的!若不是那家人不知好歹的截了胡,他怎会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韦老爷子毫偶然虚之意,安然笑道。
“她是别人的老婆,没错。可她本来是你的嫡妻,是别人截了胡在先,你不过是施以手腕要返来,怎能算是抢呢?”
……
和翠翠比起来,袁氏较着少了几分鱼死网破的憬悟,多了几分油滑油滑的手腕;和王氏比起来,她又少了几分撕破脸皮的霸道劲,多了几分衡量和摸索的谨慎思。
“这就是贩子之女的好处了。即便是个混不吝的,可真到了紧急的关头,那便比谁都识时务,恐怕在你身上折了本,翻了船,收不回利钱。”
这一次,韦玉树是至心实意的感激道。
“我!操!信息量太大了!”
家中的人早就进入了梦境,只要路边浪荡的野狗偶尔会叫上几声,天上的星星会偶尔闪上两闪。
“她除非是脑筋摔坏了,才会把事情闹大。一旦闹大,不但是你会和她分裂,且你阿娘也会煽风燃烧的凑热烈,毫不会让她好过。而临风和素素那头因着她与翠翠都做过他们的嫂子,便不好偏帮哪一方。到了阿谁节骨眼,她就真的是伶仃无援了。”
对!
“今后,我会找机遇外放出去,然后把翠翠带上,等她给我生下了一儿半女,便把她聘作平妻,替我办理外头的一应事件,应酬别家的女眷和小娘子们。”
然后弥补道:“你真当她是个蠢的,只会反几次复的跟你扯甚么脚盆,却对你惦记取翠翠的事充耳不闻?”
他仓猝弯下腰,一边捡着满地的碎瓷片,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
“啪”的一声。
夜垂垂深了。
“那芙儿和蓉儿呢?你不怕她们内心难受么?”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