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请帖
“猖獗!”崔逸仙一声浅喝,姬妾只得怯怯地将手缩归去,却还是体贴全面地奉养着茶汤。这时,一名小厮通传有客来见,崔逸仙不耐烦的摆摆手,姬妾只得放下茶壶施施然退下了。
“孟兄,既是崔兄美意相邀,那我们便解缆吧。”上官清的笑容暖和而熨帖,但从声音却能够听出,他的心中也是没有筹办的。但崔逸仙身为菡萏琴社的社长,又是崔大将军的嫡宗子,身份不普通,如果与他交友,也算是赚了。
“献丑了。”上官清悄悄笑了笑,果然自罚三杯。
乐声蓦地响起,上官清也随之放口清歌,声如裂帛穿云裂石,直教人柔肠寸断。乐声时急时缓,古意森森,操琴人双目微阖悠然得意,乍一看去清秀可儿,却又似笼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疏离似仙。
“这……”此时现在,孟寒心倒是犯了难。
现在,“孟晗”回府的马车已然备好,只是,现在却要担搁些时候了,一上马车,便掉转了马头,直向着城东绝尘而去了。
“忸捏,忸捏。”崔逸仙复又抱了抱拳,但眼角眉梢,尽是融融的对劲之色,心中暗怼,还好没让那来源不明的小少年喧宾夺主。
这句话,非常耳熟,孟寒心不由想起了那段昔日的光阴,微微有些入迷。那日里,卫侯听过他们的琴歌和唱后也如此赞道,而就是那一次,本身害臊出逃,却不测逢着了公孙鞅,而那一遭的相见,便为他们定下了平生之缘。这不,来岁,他们就要结为伉俪了……
“好。”现在,再无回旋的余地,就算是鸿门宴,也定要闯一闯。更何况,自先前的表示看来,崔逸仙并无歹意,那便更没有避而不见的事理了,孟寒心心中倒也晓得。
“妙极秒极,天作之合啊!”越澜忍不住鼓掌大赞。
又用了些酒菜,转眼已到了午后,世人方才恋恋不舍地四散而去,转眼偌大的天井复又空旷了下来。孟寒心刚欲分开,方才那名白衣小孺子却凑了过来,唤了声“孟晗哥哥”,往她手心塞了一册薄薄的竹简,一端还用红绳缀了一枚小小的白玉佩。
“孟兄可会弹那曲《蒹葭》?”
“这位孟兄不擅诗词,此番如果能人所难自是不当,不若就让清与孟兄琴歌和唱一曲,然后清再自罚三杯如何?”一番语气,云淡风轻,面上挂着惯常的含笑,少年如玉,教人如何也不忍心回绝。
“上官兄。”虽是心中有些忐忑,但孟寒心面上还是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曲罢,乐声犹然绕梁不断,崔逸仙对劲地翘起了唇角,绽放出一抹清雅淡然的笑意,整小我便也愈发的熠熠生辉,吸引了统统人敬佩的目光。
心有所动,越澜干脆便赋诗一首,聊表情意,诗文既出,又是一片夸奖之言。薛汕取来丝绢与笔,蘸了果汁即兴誊抄了两份,送到了二人手上,也权当作回礼了,而能得薛汕的墨宝,世人皆是一片羡艳之色。
现在,崔逸仙正在房中品茶,身边奉茶的,则是一名面庞姣好的姬妾,面带几分娇羞地偷瞄着逸仙俊雅绝伦的容颜,伸手攀上了他的胸膛。
不是说她惊骇作诗,毕竟穿越而来,在宿世,她也算熟读唐诗三百首,略晓宋词原曲,只要信手沾来,便能大出风头。只是,本身插手菡萏琴社本就是决计为之,实在身份也非常难堪,现在的她,还是不要过分惹眼的好。只是,若不作诗,又该如何呢?
曲罢,上官清清啸一声收了口,翩然立于溪水之畔,与孟寒心两相对望,倒是发之于善止乎于礼。毕竟,他们二人已有归宿,对于相互,一个偶然,一个偶然,只是纯粹的友情与赏识罢了。也对,上官清永久不会爱上任何人,包含郡主天绮,他的心,永久是纤尘不染的高山白云。
谈笑间用了些点心,转眼女儿红也用了很多,趁着酒兴,有人提出玩一把曲水流觞,正中崔逸仙的下怀。因而乎,由一名白衣的小孺子在上游安排了一尊盛了些清酒的青铜杯盏,仍由它借着水流在小溪中缓缓漂游,只半晌,便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孟寒心跟前。
流觞曲水游戏还在持续,不一会儿,酒盏便停在了崔逸仙的面前,崔逸仙早已有腹稿,干脆便赋诗一首,并在世人的催促下用玉笛吹奏了一曲《越人歌》,笛声清婉缠绵别有幽境,一曲既出,把宴会的氛围推向了飞腾。
说话之际,一桌小晏已然摆好,就摆在一条窄窄的溪流两侧。红木小几之上,摆了些生果、坚果、蜜饯、糕饼,外加几坛陈年的女儿红,倒也丰丰富足。在崔逸仙的聘请下,世人纷繁入坐,但听钟声响过三巡,活动正式开端。
沉吟间,孟寒心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不经意间再度对上了上官清浅笑的瞳人。感遭到那道目光,上官清微微点头,马上便站起了身子,对着崔逸仙深深一拜。
“多谢。”孟寒心揖了揖礼,随即取出古琴横于膝上,“只是不知,上官兄要与晗和唱哪一支曲子?”
“好。”崔逸仙微微一笑,算是允了。
孟寒心愣了愣,还将来得及说话,小孺子便一溜烟地溜走了,待到把竹简伸开一看,倒是一封文采斐然的请柬,邀她午后与上官清一道去那城东崔府小聚。手握竹简,孟寒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却见一旁上官清也走了过来,手上的竹简末端,也垂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哈哈,原是孟兄拔得了头筹!”薛汕大笑,随即对着孟寒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一瞬,孟寒心又成了世人存眷的核心。这个少年,琴技画艺皆是出类拔萃,更是心机小巧聪慧,想必文采也不会差吧。
雅集宴会,转眼便宣布告终束,但是世人犹然沉浸在方才的冷傲当中。只是,少年琴技画艺虽妙,一番为人又彬彬有礼风雅开阔,更是心胸巧思,倒是不会作诗,倒也算是白玉之瑕,让人不由扼腕感喟。
“好,那就弹《蒹葭》!”上官清再度向着世人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