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冷宫
身上的,是一袭水碧色的宫装锦裙,绣满了淡紫色的并蒂莲花,跟着法度缓缓放开,清丽而又华贵无双。长发绾了个垂仙髻,饰以一套玉莲花开青玉头面,薄施粉黛,愈发的唇红齿白巧笑嫣然。
呵呵,好你个孟寒心,本宫倒是小瞧了你,既然你咬了本宫,那便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不过一介蝼蚁之辈,有左庶长撑腰又能如何?现在,既是掀起了风波,那边让本宫好好地治你一治!你觉得,到了冷宫,本宫便完整失了势,任你清闲了吗?我另有后招,定会教你自取灭亡!
日影幢幢,在冷宫陈旧的寝殿当中,陈雪梦自袖间撕下一片破布,咬破指尖血书一封,接着,便将帛书团成一个丸子,悄悄塞到了饭菜匣子当中,并给送菜的小丫头打赏了一枚金子。小丫头领了赏,欢天喜地地分开了,不一会儿,帛书便到了公子虔的手中。
“陈三觐见!”跟着陈三那颤颤巍巍的声音,陈贵妃脑中一空,心底只剩了绝望,面如死灰。
“禀告娘娘,太子殿下传了话来,娘娘立即前去真龙殿,说甚么娘娘有罪,要让娘娘伏法……”小宫女一个激灵竟是跪下了,一番话语微微发着颤。
“拜见君主。”陈贵妃的声音淡淡的,一双凤目流转着几丝魅色,潋滟多情。
殿内很温馨,静地乃至能闻声滴漏中的流沙窸窣作响,沉水香淡淡的芳香在氛围中氤氲盘桓,靡丽豪华,却也好似平常。
瑞兽香炉中,龙涎香的轻烟丝丝缕缕地随风飘散,陈贵妃一袭水碧色锦裙,迈着端稳的法度向着火线步步而去,到了嬴渠梁面前,微微行了个礼,一双眸子中并无一丝一毫的惧色。
“冤枉?”嬴渠梁气得有些乐了,“你还是见了你那侄儿今后,再来喊冤吧!”
“陈雪梦,你好大的胆量!”如果放在昔日,嬴渠梁恐怕还会心生几丝怜意,但现在,眸中流转的,唯有彻骨的寒凉。
对,必然是如许的,定是那人提早到太子面前报了信,并且太子竟是信了她,才会费经心机寻到陈三,让他说出本相。而本身,本想将陈三接到将军府避避风头,何如几次三番寻不到人,她还道是醉酒不归,何如现在看来,许是被囚禁了起来,作本日之用。
不可,除了嬴驷与嬴翎,必然有另有谁在公开里帮衬着淑妃,而那人,敢获咎本宫,看来也是活腻了。不可,定要彻查一番,以报此大仇!如许想着,淑妃从臂间退下一个点翠的赤金镯子,艰巨地直起家子,一步一步地向着宫门而去,一见门口那对肥头大耳的侍卫,陈雪梦嘴角浮起一个阴测测的笑意。
“有罪?伏法?呵,我倒要去会他一会。”陈贵妃冷冷一笑,“不晓得又是后宫哪个贱蹄子,妒忌本宫的职位与荣宠,竟是告到了太子殿下那厢,却不晓得在这偌大的后宫,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你切莫怕,带路便好。”
紧咬牙关,陈雪梦如何也想不通,本身明显都安排地很好了,近乎天衣无缝,为何竟会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了局。细细回想,她俄然想起那日御花圃中,仿佛看到草丛里有甚么东西动了动,刚开端她觉得是甚么松鼠耗子,现在看来,其间定是埋伏了甚么人。
“雪梦冤枉!”陈贵妃身子颤了颤,仓猝一昂首,但见淑妃早已擦干了泪痕,似笑非笑地凝睇着她,心中一凛,陈贵妃终究明白到底产生了些甚么。只是,淑妃不是被禁足了吗?而此事,晓得的人少之又少,又是何时泄漏的风声?看来,百密终有一疏……
陈贵妃固然已失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经心培植的眼线,毕竟还是有几个死忠的,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硬,很快便查到了详细的黑幕。本来,说话那日,嬴翎竟是赶在本身的人之前找到了太子殿下,说出了统统的本相,而当时,另有一个女孩在场,她便是杜大夫的义女——孟寒心。
“是。”小宫女放下了心来,一起恭谨地将陈贵妃带入了真龙殿。
真龙殿,嬴渠梁坐在主位,身边别离坐着嬴驷与太后,另有面带泪意的淑妃娘娘,一脸倨傲的公主嬴翎。而夹道两侧的,则是坐满了莺莺燕燕的众嫔妃,一个个皆是翘首以盼,有的猜疑,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也会叹上两句,但无一人想要为她讨情,在低低的群情声中,陈贵妃迈入了真龙殿的大门。
“产生了甚么?你且慢慢道来。”陈贵妃微浅笑了笑,手上的行动,倒是愈发详确了。
悄悄展开帛书,但见洁白的布帛之上,一行行血字混乱而又清楚,待到看罢,公子虔嘴角浮起了一抹如有若无的笑意。陈初妍?倒是个有几分名誉的美人儿啊。只是,她竟是陈贵妃的侄女,这倒是头一遭听闻。如果费几番口舌,便可纳她为妾,倒是个不错的买卖。陈贵妃啊陈贵妃,看在美人儿的面上,我便帮你一帮吧!
接下来的,便是审案了,陈贵妃全程昏昏欲睡,迷含混糊地便承认了统统,结结案,被杖打二百大板,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接着,便被夺去了统统的位分与封号,贬入了冷宫当中。
转眼七天畴昔,嬴驷几番调查,统统便也水落石出。只是,陈贵妃对此毫不知情,还是独安闲偌大的宫殿里,落拓得意地修剪着花枝。
“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本是一番闲适的好表情,何如一名小宫女却跌跌撞撞地闯了出去,面上犹然泛着惊骇之色。
“侄儿?莫非……”陈贵妃的神采刷地白了下来,如果陈三都被抓住了,那本身恐怕也是再有力回天,就他那唯唯诺诺的性子,只需求几句威胁的话,便会把这统统和盘托出,倒是可惜了本身数月以来的运筹帷幄,终付流水……
冷宫,陈贵妃趴在冰冷的木床上,背后的伤口虽是上了药,却还是疼痛难耐。环顾四周,但见寝殿虽大,倒是四周蒙尘,氛围中氤氲着一股霉菌的臭味,与畴昔的椒房之宠真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