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玉父玉母
玉父发了一顿脾气,吧嗒吧嗒抽了半天烟,消了消火气道:“去把那对东西拿来,我这就卖了去,咱都几个月没闻过肉味了,也该打打牙祭了,再说了,你想留那对死东西也留不住,不是现在卖,将来也得卖,如果得空真考上了,还不得给那些考官送礼啊。这东西卖了的钱摆布也是花在了她儿子的身上,她地下有知也怨不了我们。”
“她小孩子家家的懂甚么,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对了,这事也先瞒着她,等下聘的那天,我再好好跟她说,我的女儿我晓得,她能保全大局,必不会给我脸上争光的。再说了,我是她亲娘,还能害了她不成。”大太太态度倔强,点头定局。
“你还说。”娇娘忙去捂他的嘴,凤移花抓着她的手坐起来,搂着她轻叹道:“今后若想父母了便跟我说。”
六月天,蝉鸣炎热,一到了早晨娇娘也不爱窝在房里头了,就让人清算了架在荷塘上的水榭,放上冰盆,在这里乘凉。
娇娘眼巴巴的瞅着凤移花端起一碗冰镇酸梅汤就喝起来,把她馋的紧紧揪着他的袖子不放,一会儿看看他跟前冰镇的,一会儿再瞅瞅本身跟前温热的,当即愁坏了,握着勺子的手动了动,情不自禁的就要往他碗里伸。
“可不是,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他父亲是个痴情种,我还就不信了,生出来的儿子就成了风骚种。定然是他年纪小,接受不得那些个轻贱货品的勾引,这才贪吃了些。等成了亲,有了像我们芸姐儿如许兰质蕙心,又模样出众的老婆在旁催促提点着,必能垂垂改正。我们芸姐儿的好日子还在背面呢。”越想越感觉这门婚事好,大太太和杜妈妈相视一眼,都笑的好不对劲。
想着他要把她做成干尸的话,娇娘就打了个寒噤,老诚恳实的枕着他的大腿就乖乖的躺好,一边轻抚本身的肚皮,一边怔怔的望向了天上的明月。
这下也不消卖东西了,玉父忙去状元落第楼门口去找玉无瑕,这个儿子的臭脾气,他这个当爹的还是清楚的,恐怕他犟着不去,二话没说,扛起来就走,连豆腐扁担都扔了。
“没见地的臭娘们,你懂甚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养出来的阿谁臭小子,他客岁没考,本年莫非还想让老子白养着他,如果不希冀着他给我考个状元郎返来,我早撵着他跟人做学徒,给老子挣钱去了。老子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吃吃不上,喝喝不上供着他读书识字烧钱,你当老子傻啊。”
西市,杨柳巷,豆腐坊。
两口儿正争固执,奉了命来接人的旺儿瞅着大门开着就走了出去。
凤移花轻笑一声,宠着道:“好,昨夜趴在爷怀里哭着睡着了的不是你。”
主仆俩可算是心有灵犀,大太太一听,那张保养的还算好的脸上顿时就喜笑容开,一挥手便道:“你们先下去,晚膳前再来。”
待仆婢们一走,大太太忙问:“万安公主那边给了准信了?是我们家芸儿?”
玉母想了想道:“卖也行,就卖一个吧,另一个是娇娘的。”
气候热,豆腐搁不住就坏掉了,近些日子买卖也不好,可愁怀了玉父玉母。
这日,大太太正在翠微堂和几个管事妈妈对账,杜妈妈笑容满面的就走了出去,一见大太太就没头没尾的说了俩字,“成了。”
娇娘潮湿了眼眶,摇了点头道:“不是他们。他们待玉娇娘并不好,只要一个弟弟还算好的。我的父母在别处,你、你信不信我说的话,若你想晓得,我……”
气不得,笑不得,娇娘只能拿团扇拍他。
他也不恼,落拓安闲的往她身边一趟便道:“我让人去接你父母弟弟过来了,明日应当就能到,我安排他们住在之前的姜府,那处我已让人重修了,今后,你何时想见他们都能见。如何?”他望着她笑话道:“今后可不能大半夜的跟我哭闹了。”
玉父眼睛一横,抓起小几上的碗就摔到了玉母脚下,“咣叽”一声,玉母顿时吓的黄了脸,一声不敢吭。
“不消。若我不给,明儿我去春晖堂存候,又得被那老不死的一顿数落。”大太太把一个对牌交给了杜妈妈,“你带着她去取吧,想要多少给多少,我们府里主子少,冰库大,即便是不给她用,比及七八月份上,西府那边完善了也会来要,还不如给了她,省的老太太又说我苛待她的曾孙子。”
过了好半响,玉母才敢说话,“咱家也不是到了没米下锅的时候。”
“正让你说对了,爷专门气你,想瞧你气急废弛的俏模样呢。”他轻笑着跟了畴昔。
101、玉父玉母
“那老奴这就将来人打发了去。”
“幸亏我们家得空无能,每次挑着两担豆腐出去,早晨返来总能都卖完。”玉母一边捡黄豆一边道。
“还是大太太想的全面,等生米做成了熟饭,老太太也无可何如。只是大蜜斯那边……”
“臭娘们,你连人都卖了,竟还想着东西有她一个,我该说你蠢,还是犯傻呢。”
人,是不能太贪婪的,娇娘想。
“把那两件东西卖了吧。”玉父盯着玉母道。
一通酬酢,旺儿自报家门,禀明来意,这两口儿顿时就傻眼了,何曾想到,卖出去的闺女竟得了造化,带着他们也能纳福了?!
“谁说不是呢。”玉母叹了口气。
杜妈妈从速点头,喜的甚么似得,“就是我们家大蜜斯。老奴就说,满长安这么多贵女,谁也比不得我们家的大蜜斯,品德边幅那真是没得挑。”
娇娘心头一暖,勾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的,面色红讪,“谁哭闹了。”
“嗯。”玉父盘腿坐在炕上抽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袋耷拉的老长,眼睛浑浊着,也不知他在想甚么。
凤移花顺手一推把本身跟前冰镇的另一碗推远,把喝洁净的碗放下便坏笑道:“你可不能喝我这碗。乖,喝本身的。”说着便又端起那碗冰镇的一口气喝了个洁净。
大太太现在既已好全了,青阳侯府的管家权再也没有让小叔子家的长媳插手的事理,那志大嫂子也是有眼色的人,没让大太太开口,人家本身就主动把手上的帐本、对牌等一应事件交了出来,走的是毫不拖泥带水。
明灯高挂,将水榭照的亮堂堂的,也不消人在近前奉侍,里头就他们两人,偶然风从水塘上吹来,便裹挟着荷花的暗香,闻之沁民气脾,也能减少几分炎热之感,非常舒爽。
大太太内心也欢畅,可一想春晖堂老太太定然是分歧意的,忙压下喜意,悄声道:“这事不得张扬,等互换了更贴,万安公主那边来下聘的那日,我再去老太太那边请罪。”
“是。”杜妈妈忙应了,内心也是感觉这门婚事好,便笑着道:“依老奴看,这位冯家小公子也花心不到那里去,您但看他父亲就晓得了,和万安公主结婚至今,身边别说是妾了,便是连个红袖添香的通房丫头也无,待公主痴心一片的。”
“嘘。”凤移花轻点娇娘的唇禁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不消说。你只要记得我那次跟你说的话便是,再一再二不再三。”
娇娘撇了撇嘴,瞪他道:“你就坏吧。明知我不能喝凉的,你偏要端着冒着寒气的酸梅汤跑到我跟前喝,怎有你如许的好人呢,专门馋人是吧,哼!”说罢,起家阔别他,跑到中间的竹质长榻上就歪着去了。
大太太哼了一声,“她端庄的曾孙子还没下落呢,那贱妾生的算甚么玩意。行了,你去吧。”刚才还欢畅着,一提到她讨厌的人她就烦腻了。
正待这时,门外打帘子的丫头禀报说,迎春院春光阁的姜妈妈来了,大太太神采一沉,抄起桌上的团扇就渐渐摇起来,和杜妈妈道:“不消说,这又是来要冰的。小小一个妾,到娇惯的她浮滑起来了。”
去,怎能不去,有大屋住,有奴婢服侍着,另有享用不尽的山珍海味,傻子才不去呢。
她瞧月,他便瞧她,两厢追逐,当目光相撞时,娇娘浅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亦俯身在她鼓起若球的肚子上落下轻吻。
玉母一顿,昂首瞥了玉父一眼,还不敢大声抵挡,就悄悄的嘟囔了一句,“你总想着卖那对东西。”
过了会儿就道:“婆娘,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