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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王婆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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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弓足心中一怔,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晓得王婆嘴利,既然她是跟本身找茬,本身还是少点言语为妙,所谓祸从口出,说多错多。

她三杯酒下肚,已然微醺,前次跟王婆聊到内心,此次又看到她竟然把本身耻辱之事奉告,大有知己的感受,加上早上跟武大郎的辩论,不由心中一酸,一行清泪竟然落下。

潘弓足开端感觉她在理取闹,及听到最后一个来由,也就了解了,邻里之间,妇人之间,最怕的就是对比,落差一大,必然会不忿,可像王婆那样直抒胸怀的,也只要她一人了,潘弓足是直率的人,倒是对了脾胃。

“乳母胸腹间可撑船,还能有不快之事?”

“你当然是说那风凉话!”王婆怒道:“幸亏娘亲垂怜,卖了金饰,求那人写了休书,老娘方能嫁予别人,哎,才享得几年风骚欢愉,他便一命呜呼,留下我孤儿孀妇,为了那贞节,只好强忍心中悸动,将孩儿拉扯大。”

“那日跟娘子说得畅快,也不转弯抹角,老娘心中不快,都是娘子惹来的。”

王婆看着她脸泛红潮,晓得她是心动了,看着机会已到,低声说一句:“娘子,我看你跟二郎才是一对璧人!”

潘弓足昂首一看,已经到了茶坊,一颗心才略微安宁,微微吸了一口气,才施礼道:“王乳母见笑了,这也不是荒漠,何来野狗。”

潘弓足又喝下一杯,王婆第三杯斟上,佯作醉态,含混不清的说道:“老娘是要抱怨娘子,不以酒壮胆不敢说,第三杯也干了!”

“啊?”潘弓足一声惊叫,从思路中返来,吓得立即跳起来,忙不迭送的给王婆施礼:“乳母,奴家不堪酒力,胡言乱语,这便告别了!”

潘弓足无法,第三杯酒下肚,已然有熏熏的感受,话语便放开了,她直接问道:“不知奴家有何获咎了乳母?”

潘弓足看王婆说得诚恳,便诚心道:“莫不是乳母急着让奴家为你做寿衣?”

潘弓足脸上一红,暗啐道:“乳母说话向来没半点端庄,可也猜得细心。”,她没有回应,把手中油纸包往桌上一放,笑道:

“男民气中不畅快,可上青楼,可纳妾,可养外宅,女人不畅快,只能死守,便是家中有一块玉快意,也是为人诟病,每天求神拜佛,祈求男人能发善心,写一纸休书,方得摆脱,可男人本是无私,岂能理睬呢!”(当代的玉快意是女子自我安抚的物件)

“我说的是两条腿直立,一条腿打横的野狗。”王婆那日跟潘弓足聊得细心,本日开口便稍作挑逗。

“乳母这如何说来,岂不是冤死了奴家!”潘弓足诚惶诚恐的说道。

格登!潘弓足听了,心中一阵悸动,她想到了武大郎今早说要写休书给她,现在王婆又说要替她说武大郎,趁着酒意,不由有一丝胡思乱想:“我果然拿了休书,又能嫁予何人呢?”

“嗯!”潘弓足点点头,替王婆拿了油纸包,跟着她进了里屋,内里点了碳炉,上面热着一壶酒,就像王婆早晓得有客人来普通。

王婆打量了潘弓足一阵,一手拿着油纸包,一手挽起她的手腕,说道:“你我皆是妇道人家,在此人物来往的大街旁吃着肉食,说长道短,甚为不雅,进里屋吧。”

“你年青貌美,我已是渐入暮年,就算大街上的野狗看了,也会只重视你,岂知老娘年青时的风韵,你另有丈夫,每晚东风一度,各式津润,老娘年青时候嫁予一人,竟是不能人事,每日只能长嗟短叹,愤恨那春暖,讨厌那花开.....”

“我看大郎身短,便猜想定有不全,及后看到二郎,两人一奶同胞,身材倒是差了六合,更加必定,大郎必然有残破,想不到竟然是最要命的处所。”

“娘子,你何故长了痘疮?阳谷县水性寒凉,本不会长那东西,加上你跟大郎阴阳调和,身心镇静,怎会有邪火......”王婆俄然故作惊奇,一拍大腿,低声问道:“娘子,这里没外人,你诚恳跟乳母说,前次你用心向我讨了那重塑雄风之药,莫非大郎也是像我第一个丈夫那般不济?”

“王乳母,大哥说多得你一向照顾,让奴家送来些许小点,聊表谢意。”

潘弓足心中一惊,倒是被说中了苦衷,她本不懂扯谎,现在变得呆若木鸡,王婆心中一喜,晓得本身说到了她的内心,暗笑道:“好,让老娘再给你下多一剂药,便可向你挑情!”

“非也,那寿衣的布料官人还没送来呢。”王婆脸上笑容收敛,蹙眉微嗔:“老娘心中不悦,想与人倾说。”

潘弓足心中惴惴,不晓得她要责备本身甚么,也只好先顺着她脾气,喝了一杯酒,王婆再斟上一杯,说道:“方才说了二合,便是二喝了,第二杯不能少。”

“娘子,你这是何故,莫不要让外人看到了,觉得老娘欺负你!”王婆假惺惺的替潘弓足拭去眼泪,看到她发鬓下长了一颗痘疮,便心生一计,暗道:“恰好承接了前日的话题,以此来挑逗你。”

她仓促分开王婆的茶坊,开了家门,从内里挂了门闩,逃进浴室,脱去满身衣物,将一盘冷水当头淋下,顿作复苏的她低头一看,水影内里有一名赤果的美人儿。

“现在看得你家二郎贵为都头,大郎荣升掌柜,我那不出息的儿子还在厮混,本来这是各安天命的事情,也不好抱怨,恰好你是我邻里,其间一对比,试问有哪一个女人能顺心!”

“娘子真是能持家,到处护着丈夫。”王婆赞成道,她拉着潘弓足坐下,笑道:“你叫得我乳母,便不说两家话,这些肉食是老娘主意向大郎讨得,所谓酒徒之意不在酒,在乎的不是肉食而是送来肉食之人。”

“你有四件事获咎了老娘!”王婆借一分酒意,九分假装,沉着脸数落道:“第一件事,你年青貌美,第二件事,你东风对劲,第三件事,你家中男儿雄图大展,第四件事,也是最令我恼火,你竟然是我的邻里!”

王婆的话像是一盘暖水,当头淋下,直把潘弓足倔强的心熔化,她已经没法自已,方试干眼泪,却又再次如断线珍珠,落在桌上,她抽泣道:“乳母已经看出端倪,奴家又有甚么好说的呢,奴家自嫁予大哥,便是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铺,真乃相敬如宾!”

“娘子,乳母的苦,也不肯你来受,找得合适日子,我便跟大郎说,让他给你一纸休书,你也不必迟误了芳华,看你落得斑斓,就算是女人见了,也会心动。”

“本日心中压抑,想学那风骚人‘借一卮浊酒灌破愁城’,恰逢娘子到来,正合了那意境。”王婆为潘弓足斟了一杯酒,持续说道:“娘子是直率之人,甚合老娘脾胃,其间没有须眉男人,你我说一声女中风骚人物,也不为过,此乃一合,前日多得娘子美酒宴客,本日以清酒行礼,此乃二合,请娘子不要推让!”(这里是有点笔误,那句词是出自蔡澜先生的散文,笔者感觉甚是豪气,便借用,传闻原作是蒲松龄,这个没有讲求,申明一下,并非笔者不晓得超出了用词句。)

“娘子。”王婆一把抓着潘弓足的手腕,让她坐下,知心的说道:“乳母守寡将近三十年,每当春暖花开,鸟儿啼叫,乃至半夜野猫春动,都是不能矜持,看着儿子身形开端伟岸,越来越像他爹,常会搂着他爹爹的旧衣服,思前想后,大师均为女子,你的苦况,我如何不知。”

“乳母,这事不必再提起,奴家辞职。”

“娘子,乳母比你长三十不足,见多了事情,便晓得很多,更何况女儿苦衷呢,有一句话,我是抑压在心,本日并无外人,你我无话不谈,也就说了,我看你眉锁腰直、颈细背挺,这是未经仁事的处子之象!”(至于表面可否看出一个女孩是否处子,是参考金庸先生在天龙内里的标准)

王婆说到这里,竟然掩面而哭,潘弓足听了也是感同身受,感慨不已,幽幽道:“天下女子皆薄命,又岂止你一人。”

“娘子,何故错愕?莫不是有野狗追逐?”王婆一手扶着走得仓猝的潘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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