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金虹下山

俄顷，观门大开，数十人驱逐而出，为首一人，三绺黑须，面庞玉润，清秀超脱，浅灰色的道袍仿佛一尘不染，萧洒若仙，长笑道：“众妙宫一别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再见道兄！”

务成子闻听一怔，沉吟半晌，点头道：“天然记得！”

“是是！”众弟子如梦初醒，跌跌撞撞一起朝观里奔去。

守门弟子早已瞥见，看小舟驶近，刚欲大声扣问，但觉两眼一花，舟首那人竟在面前，倒像个秀朗的年青才士，惟额间有一道细细的红线，格外夺目。

那人俊美的脸庞，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烦禀务成子观主，普明宗宗主来访！”

“是！”

苍梧山，狠狠杀死了四周最后一只妖兽，叶光纪俄然伏地大哭，方才的刻毒断交，一荡无存，憋闷太久，悲哀终究难抑。

“我会庇护他的！”金虹笑道。

“好！”泰逢踌躇了一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过要谨慎点，别让人吃喽！”

“不会的！”小黑欢畅地一蹦老高。

“它名狴犴，可不是谁都能与之相处的，趁这几天，看你本身的了！”

睢水自东北而来，穿山而过，折转环抱，深处湍流浪急，浅处清澈见底，一叶扁舟，仰首而望。

“少嘴硬了！不打死也得累死你！为你好，歇会吧！”

徐行走近，并肩而立，“想甚么呢？”

大羿还是去往孤竹，巫殿四老既陨，浑沌蜚廉九婴相柳妖力无穷，仅靠回禄，难挽狂澜。

“不要说了！”务成子摆了摆手，“传敕观中，我往孤竹，除了留守，监院巨君率其他人尽赴鬼山峡谷！”

水花翻溅，竹篙一顿，舟首一人临水而立，白衣麻屦，长发散束脑后，背负一只古色古香的长木匣。

应龙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有点颤抖，没有说话。

世人不敢怠慢，齐顿首道：“叨教道驾所来何事？”

“去吧！”剑圣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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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我也要去！”小黑用力晃着泰逢胳膊，不幸巴巴地仰着小脸。

“已经打了几百年，还在乎这几天几夜？！”离珠缓缓道。

稍许沉默，务成子缓声道：“我已经晓得了！”

“剑圣？！”一人喃喃梦话道，众皆呆若木鸡，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此人，“剑圣？！”

流沙大漠，一人一兽遥遥相峙，双双筋疲力尽，气喘吁吁。

“道宗幸甚，六合幸甚！”剑圣一笑，身影缓缓淡去，消逝不见。

浮槎翔空，妖兽遍野。

中心大殿，寂静厉穆，惟供阴阳之图。

“这是？”

“天一天一，不知天，何能一？”剑圣语无波澜，道，“阴主杀，阳主生，道友何为？”

道舍林立，碧萝荫映，龙峰之下，粼波之上，依崖凭壁，三层重楼，斗拱飞檐，灰瓦白垣，宛似瑶池玉台，楼顶绝壁，雕刻着三个数丈大字：【龙虎观】，万年风雨不侵。

金虹缓缓点了点头，吵嘴双眼若似有了一丝波澜……

……

扬州，龙虎山，四大圣教之一，千岭百峰，重峦叠嶂，烟霭缥缈，最高有二，一如龙，擎欲腾云驾雾；二如虎，雄似跃扑九天，其他诸峰，形状各别，鬼斧神工，或如莲、或如桃、或如鼓、或如仙女、或如琵琶、或如巨象，活矫捷现，惟妙惟肖。

“观主！”几人孔殷道，“您不是……”

剑圣凝睇着阴阳图，半晌，淡淡道：“巫殿四老陨落了！”

泰山，穹洞，金虹的眼睛，一黑一白，没有一点眸子，黑如古井无波，白如茫茫无垠，中间蹦蹦跳跳着一个黑黝黝却极其敬爱头扎冲天辫的小孩。

其他诸人面面相觑，一脸懵然。

“打了几天几夜，你不累吗？！”梼杌声音沙哑。

“是！”

“决定下山了？”泰逢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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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成子听了一笑，“如何比得香岩山，地当中心，聚集九州灵气？！道兄请进！”

应龙望着残阳如血的朝霞，凝伫无语，身后，几人远远地瞅着他，陵光欲起，监兵摇了点头，“还是我去吧！”

“自往！”

“别哭了！”伶伦也不由带了哽咽道。

“我倒是好久不来了，”剑圣轻叹道，“此番一起乘舟，道家圣地，修炼瑶池，入得此山，便有阔别尘凡之感！”

声音不大，如雷贯耳。

“比你好点！”离珠惨白的长眉髯毛飘荡，勉强站直了身，极力安静道。

“道友还记得百年前的那道彩虹吗？”

神斗灵威仰伶伦从旁冷静站着，己经传闻了……都不知如何安抚他，素女眼圈泛红，玄女寒若冰霜，赤熛怒坐得很远，低垂着头，面无神采。

“除了回禄叔叔，从小四老是对我最好的！他们如何能够死了呢？”叶光纪边说边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监兵也不再言语，层峦尽染，山林红遍。

梼杌桀桀一笑。

“好！”金虹目不转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进得观门，十余丈，一个庞大的溶洞，楼掩其外，而浑然一体，没有涓滴决计雕凿陈迹，岩罅为窗，石壁为墙，殿宇仿佛自成。

“记得你父亲曾说的话，找到你的母亲！”泰逢沉声道。

“临走之前，我再送你一物！”说着，泰逢转向洞外，一声长啸，半晌，天空之上现出一个斑点，腾踊而下，飞沙走石，形如虎，头尾十余丈，浑身赤红，额生双角若龙，锯齿獠牙，傲视傲视，神威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