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国营收购站
韩春雷带着韩东风找了个没人的处所,查抄了一遍两担子的战利品,破铜烂铁破凉鞋,醋瓶酒瓶牙膏皮,满满铛铛,算是大收成。
虽说破铜烂铁这类金属未几,居多的都是牙膏皮、破凉鞋、空瓶子,但还是勒得韩春雷肩膀通红通红的。等哥俩抄着道走了十几里山路到了长河公社,太阳都快下山了。
对于国营企业这类事情态度,他之前虽说听白叟们讲过上个世纪国营企业里存在着的诟病,但还没亲目睹过。毕竟在他阿谁期间,都是秉着主顾就是上帝,以客为本的办事主旨,特别是办事行业,更是办事妥当,极致到位,宾至如归。
看着韩东风严峻、无助的眼神,韩春雷一阵心疼。宿世一向都是独生子的他,第一次有了做兄长的任务。
两个村庄挨得近常常来往,特别是五九年那会儿的三年困难期间,两家村庄还曾守望互助,一起共度过难关。
“哈哈哈,走,我们畴昔瞅瞅。问问这糖如何换,看看家里那些褴褛玩意能不能换点糖吃。”
以是两个村庄间渊源颇深,不像有些处所的村庄,一到春季耕作就抢水源,打个你死我活,终究演变成村与村之间的械斗。相反,柴家坞和家地村一向以来不但相安无事,还多有联婚。不是柴家坞的女孩儿嫁到了家地村,就是家地村的闺女嫁到了柴家坞。
看着对方分开的身影,韩东风急道:“哥,如何办啊?咱俩兜里但是一分钱都没有,今晚要睡街头了。”
不过外埠敲糖客老是挑麦芽糖来换褴褛,冷不丁有人挑着炒糖豆,还是蛮新奇蛮受欢迎的。
盘点完收成的韩春雷把剩下糖豆,大抵也就一二两,一股脑塞进韩东风的兜里,“剩下的不卖了,给你当零嘴吃。”
韩春雷问道:“这位大哥,能先收了再放工不?我们身无分文,就等着卖了这两筐子成品用饭住旅店呢。”
哥俩一前一后出了村。
“这个点儿还送成品卖?”
韩春雷倒是不担忧成品,毕竟明天卖不了,明天等他们开门了,他也能卖。
一听是村里个人的,中年人顿时熄了将两担成品占为己有的贪婪心机。
“这位大哥,慢点关,慢点关,这另有两担子的成品,帮手收了再关呗。”韩春雷从速上前放下担子。
在村庄里转悠了一会儿,韩春雷也没想到炒糖豆这么受欢迎,更没想到家地村的老百姓家里,竟然藏了这么多褴褛玩意。五斤糖豆很快就被换了七七八八,特别是小孩儿和妇女,绝对是首要消耗群体。
等着韩春雷挑着担子到达,他们已经筹办关门了。
红旗村是长河公社地点地,是长河公社所辖十几个村庄的中间村,长河派出所、长河卫生院、长河供销社等设在这里。每个月初1、十五,长河公社辖下十几个村都要来红旗村赶大集。
韩春雷笑了笑,看着两担子满满的褴褛,点头说道:“不回,趁着天还没黑,我们直奔公社,把这堆褴褛玩意卖了!”
惹不起!
国营的成品收买站点,就设在长河公社地点的红旗村。
“还住旅店?”
幸运来得很俄然,韩东风小脸雀跃,乐道:“感谢哥,咱是不是能够回柴家坞了?”
以是他现在急需处理的是留宿和用饭题目,不然今晚真要露宿街头了。
……
毕竟全部长河公社就这么一家成品收买站,人说现在不收就不收。
这年初村里个人的财产可不好惹,闹不好全部村庄派出几百壮劳力来长河公社惹事,那就要吃大亏了。特别是柴家坞这类穷村庄,真贪了人家这点东西,非跟你整出性命来。
韩春雷见状,暗生鉴戒,淡定自如地说道:“我是柴家坞的,这些褴褛玩意是我们村里个人的。这不快春耕了吗?这些日子我们村里在搞大出产,其别人没时候,我们村支书就派我和我弟来吧这些褴褛玩意挑来长河卖收买站。”
中年人轻浮地看了一眼韩春雷,然后目光落在两筐子的成品上,眼中闪过一抹贪色,啧嘴道,“你们这两娃上哪儿掏弄来这么多玩意,真是好买卖。”
对于敲糖换褴褛,家地村的大人小孩都不陌生,每个月都有鸡毛换糖的外埠敲糖帮来这边,以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一双破凉鞋能换多大一块麦芽糖,连小孩儿都晓得。
但是眼下天都快黑了,回柴家坞已经来不及了,入夜走山路但是极度伤害的事情。
不过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吃老酒,再说人家收买站阿谁正式的事情职员都早早翘班回家了,他一个临时工就更想提早翘班了,并且这门都关上了,真懒得再折腾。
因而,他摆摆手,说道:“明天再来吧,我们已经关门了。”
县里的国营成品收买站在红旗村设了一个回收点,不过只安排一个事情职员驻扎在红旗村,卖力收买和结算。但也雇了红旗村一个本地人卖力搬抬过称,开门关门。
说完把大锁的钥匙一拔,揣进我兜里直接拜别。
韩东风看了看天,踌躇道:“哥,这都过晌午了,再去红旗村还能赶回柴家坞吗?”
韩春雷蹲下身子,悄悄搂了搂弟弟的肩膀,轻声道:“放心,哥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换了一茬儿,韩春雷持续挑起担子往前走,前面一帮小孩儿手里抓着一把糖豆,又蹦又跳在韩春雷屁股前面撵着。韩东风敲着铁片喊上一嗓子褴褛换糖豆,这帮小孩儿就齐声跟着喊上一嗓子,特别划一热烈,几次引来村里人立足围观。
五斤的炒糖豆,换来了两箩筐的褴褛。
虽说家地村离柴家坞不远,也就隔了十几里地,但两个村庄却属于两个分歧的公社,柴家坞归长河公社统领,家地村属于浦沿公社。
久而久之,两个村的人都互有熟稔。像韩春雷的老妈毛玉珍这类在柴家坞的“名流”,在家地村的人如何会不熟谙?以是韩春雷带着弟弟挑着担子,敲着铁片一起呼喊进村口,就有人认出了他是毛玉珍的儿子。
“之前总见外埠人来我们这敲糖,还真是头一次见本地人来敲糖哈。啧啧啧,这小铁片敲得带劲,呼喊得也亮堂,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这不是柴家坞毛玉珍家的娃吗?”
这才五点不到就关门放工了?
以是韩春雷进村口没多久,就被一帮小孩儿围着换走了小一斤的糖豆。收成了半筐的破凉鞋、牙膏皮、另有一把烂菜刀。
“赶不归去就不回呗,”韩春雷身子向下一窝,将扁担挑了起来,说道,“卖了钱哥今晚带你住旅店。走!”
……
关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没有穿事情礼服,脸有不悦地摇了点头,“你明天再来吧,我们放工了!”
明天这一遭,算是长了眼界。
“就是毛玉珍阿谁凶婆娘家的娃!如何兄弟俩干起了敲糖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