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徐妈妈确是倍感心疼,她从贺兰春出世便在她身边奉侍,贺兰春吃的是她的孚乚汁,在她怀中入眠,十几年下来她说句托大的话,情分已如母女普通,瞧着她这些日子颠簸赶路,如何能舍得。
贺兰晰话刚说完,贺兰昀扔了一个药膏畴昔,口中道:“前面有一个小镇,一会在那歇歇脚。”
代季卿迎亲的来使是他身边得力的副将戴裕,他知王爷对贺兰氏非常看重,是以对贺兰家极其礼遇,虽是如此,却也叫容氏心有不悦,只因季卿并未亲身迎亲。
徐妈妈嗔道:“二郎君,瞧您这话说的。”
贺兰昀眉头拧起一个川字,哼了一声,道:“临时歇两日吧!免得你神采白的像鬼一样在吓到了中山王。”他眉头始终皱着,见屋内都是贺兰春的亲信丫环,便直言道:“我与三郎会在幽州逗留半个月,到时你如果有甚么事便叫人递了话出来。”他打量了贺兰春几眼,哼笑道:“不过我瞧着你也受不了甚么委曲。”
贺兰昀推了门出去,拿了贺兰春面前的茶水便喝了,以后道:“我与戴副将说了,这般赶路你身子怕是熬不住,吉时也不是就那一日,你如果熬坏了身子他家王爷可就没了侧妃。”
“不过是打发时候罢了,我瞧着可还得有小半个月才气到达幽州呢!”贺兰春嘟囔道。
贺兰晰轻应一声,知他二哥是面冷心热,待他打马去了前头,他伸手挑了帐布一角,笑问道:“可打疼了?”
贺兰晰朗声一笑,点头晃脑的道:“我这是给春娘内心放了个秤砣呢!”
贺兰晰摆手道:“可不当,二哥夙来最腻烦那些腻腻歪歪的东西,甚么才子才子,墨客贵女,二哥瞧见一准撕了。”
贺兰春单手托腮,明眸盈着几分浅浅的笑意,与徐妈妈道:“妈妈莫要忙了,且坐下歇会。”
贺兰昀撇了他一眼:“无聊。”他回身出了屋。
贺兰晰挑了下眉,朝贺兰春挤眉弄眼,逗得她娇笑不断,捂着肚子直嚷疼。
贺兰春笑道:“急吼吼的去何为,让季家觉得贺兰家急着做亲不成?”
贺兰春拿起来玩弄了一会便觉败兴,笑吟吟的唤了声:“三哥。”她尾音拖长,嗓音娇柔的能滴出来水来。
贺兰春伸手去掐他,撇了下红唇:“我到底是不是你的mm,有做哥哥的这么说自家mm的吗?”
洛邑离幽州千里之遥,为了不误了吉时迎亲的步队几近不断歇的赶路,贺兰春自幼便被容氏养的身娇肉贵,那里吃得了这份颠簸之苦,不过五日便叫苦不休。
“三郎君,您可说些吉利话吧!怎还学了二郎君的弊端。”徐妈妈哭笑不得,虽说这世上多有再嫁之女,可凡是日子能过的下去,谁情愿弃夫再嫁呢!这伉俪总偿还是原配的好。
贺兰昀微微皱眉,拦下了贺兰晰倾身的行动,超出他来到车旁,说道:“中午便可进城了,你且安生一些吧!”
戴裕在洛邑逗留了三日,蒲月初六贺兰春拜别了家中长辈,踏上了去往幽州之路,送贺兰春出嫁的二郎君贺兰昀与三郎君贺兰晰,两个皆是人物俊美,身量高挑,风韵不凡,骑在骏马之上非常惹眼,让跟着戴裕前来迎亲的将士们心下不由悄悄猜想贺兰春的面貌。
贺兰春与贺兰晰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贺兰昀俯身在马颈上,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酷,口中轻斥道:“端方呢?出嫁时母亲的叮嘱都忘了不成?”
戴裕怔了一下,虽不解贺兰春缘何这般说,却也未曾深想,只轻应了一声,以后比了一个请的姿式。
贺兰春美眸轻抬,唇畔含笑,轻声道:“戴副将今后唤我一声贺兰侧妃便可。”
“屋里可一股子的醋味,谁家的醋缸突破了?”
贺兰春秀美的眉悄悄蹙起,便是封号由“谨”改成了“锦”,还是叫她心有不快,红唇一勾,她语音轻软的道:“有劳戴副将了。”
贺兰春没甚么胃口,扭过脸:“你本身吃吧!”
“娘子可要在这多歇两日?”徐妈妈轻声问道,又教唆着丫环拿了贺兰春常用的一套茶具。
贺兰晰挑了下眉,两三口把马蹄糕吃了,又呷了下茶,慢悠悠的说:“别担忧,季家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咱就返来,大不了三哥我养你一辈子就是了。”
话音一落,马车的门便被推开,下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妇人,面若银盘,唇角微翘,未语便露三分笑来,她站稳后便探了手去,扶了贺兰春从马车中下来,戴裕立在一旁,垂目敛容,未敢抬眼去瞧贺兰春一眼。
徐妈妈那里闲的住,她接了拧了水的帕子给贺兰春擦着脸,又拿了香膏细细的涂抹在贺兰春娇美的脸上,越瞧心中越觉哀思,她家娘子这般仙颜,恰好屈居侧妃之位,如此尚且不算,那中山王竟连迎亲都未曾露面,实是叫她为娘子委曲不已。
贺兰昀眉头轻皱,刚抬手畴昔贺兰春便将团扇探了出去敲在他手背上,哼道:“你若再打我,细心我写信给母亲告你一状。”
“你如果少担搁些时候,十天八天的也就到地了。”贺兰晰拿了九连环解着玩,没一会便将一排环扣解了下来。
季卿驭下有道,麾下将士虽猎奇贺兰春生的何种模样,自她下车后却一人敢抬眼私窥,皆是垂目敛容,待贺兰春进了酒楼方才抬开端来,虽只瞧得她婀娜的背影,凭此也可描画出此女的仙颜。
贺兰晰扬了下眉,忍着笑道:“有事别找我,二哥可在呢!”
“三哥。”贺兰春隔着车帘喊着贺兰晰,她声音娇柔动听,音量虽小但此番迎来迎亲的将士都是军中妙手,自有耳力不凡者,听她娇脆之声便已酥了半边骨头。
四月末中山王府迎亲的步队由幽州解缆,蒲月初三到达了洛邑。
贺兰晰捏着一块马蹄糕送到贺兰春嘴边:“尝尝看,味还拼集。”
贺兰晰眯起了长眸,意味深长的道:“急不急的这门婚事也黄不了,你这般拿乔细心叫季卿心有不悦。”
贺兰春翘起兰花指悄悄在脸上刮了刮,笑弯了一双眼睛:“二哥你羞不羞,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喜好妒忌。”
“呦!二哥心可真狠。”贺兰晰忍笑说道:“一会叫灵桂给你拿些药膏来揉揉。”
贺兰昀脸一黑:“我吃他的醋,呵!”
贺兰晰在一旁低声轻笑,惹得贺兰昀转头瞪眼,冷冷的斥道:“你且看着她,我问问戴副将前面可有歇脚的处所。”
贺兰昀拧着长眉,斥道:“你又招惹她。”
“二哥是好话不会好说。”贺兰春笑盈盈的道,又给贺兰昀倒了盏茶。
贺兰晰无辜的望着贺兰昀,喊了冤:“那里是我招惹她,二哥这般说可也太偏疼了。”
徐妈妈抿嘴直笑,她知贺兰晰与贺兰春豪情夙来敦睦,便由着他在这陪着贺兰春谈笑,她扭身出去瞧瞧饭菜做的如何了,如果便利顶好去街上采买些娘子爱吃的蔬果叫人做了来。
贺兰晰端着糕点出去,一双桃花眼微弯,只瞧着这双眼倒与贺兰春非常相像。
贺兰春怪嗔的睨他一眼:“不过是想你一会去镇里给我淘弄几本话本子,瞧把你怕的。”
贺兰春嘟了下嘴,她如果能听贺兰昀的话她也就不是贺兰春了,只是这一次她学了乖,用团扇支起帐布,暴露红菱唇,唇角一翘,娇声道:“二哥,我头晕。”
贺兰春笑了一声,她玩弄着一双纤纤玉指,神采很有几分漫不经心,可娇媚的音色中透出几分冷意:“不悦又能如何?这桩婚事又不是结的两姓之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果他季卿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只怕到时祖父该为我另寻佳婿了。”
戴裕先一步派人进了镇中将酒楼包下,是以楼中并无酒客,唯有掌柜的和几个小二留在楼中等待调派,只是他们这等粗人那里能到贺兰春身前奉侍,等她进了酒楼雅间,随她陪嫁到幽州的下人便各司其职,倒未曾叫贺兰春受了多少委曲。
有贺兰晰陪着贺兰春说谈笑笑,她倒感觉时候过的甚快,不知不觉便到了镇里,戴裕调了马头,驭马来到马车旁,态度恭敬的道:“末将恭请锦侧妃暂进酒楼小歇。”
贺兰晰从怀里取出一个铜质的九连环丢在贺兰春面前,他方才进镇里时瞧见街边的摊子卖些小玩意,便挑了这个给贺兰春解闷玩。
贺兰昀拿眼瞧她,打量了一会道:“我瞧着你更像与三郎是一母同胞。”
贺兰春一听他声便知是谁,她伸手挑了帘子,刚暴露一角,可窥到她白嫩的下颚,贺兰昀便是抬手朝她打去,力道虽不重却也叫贺兰春惊呼出声,抱怨道:“二哥,你怎得打人。”
贺兰春探脱手给他瞧,她一袭雪肤养的柔滑至极,白嫩若霜,贺兰昀便是力道再小也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抹浅浅的红痕,似双季桃雪,玉色总透着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