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贺兰春轻拢鬓上的绢花,也不睬那压在她唇齿上的指尖,只是炽热的呼吸扑在季卿的指尖上,叫他喉头一紧,玉箫隐有响彻之意。
细算起来,贺兰春不过睡了两个多时候,她翻了个身,将被蒙在了头上,嘟囔着:“在睡一会。”
魏氏只做不知,笑吟吟的与王姨娘说着话,王姨娘是魏氏的陪嫁侍女,当初魏氏滑胎后便汲引了她,叫她奉侍了季卿一场,又赏了她面子的名分,是以王姨娘对其非常戴德,可谓以魏氏马首是瞻。
木蓝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摇了点头,抬高了声音道:“未曾,夜里还闻声娘子与王爷谈笑来着,但夜里睡的晚了些,约子时才入眠。”
“娘子和王爷夜里但是吵嘴了?”声音中无不担忧。
不悦的冷哼一声,李氏自不会希冀王姨娘能搭这个腔,她无趣的撇了下嘴角,自顾自的说道:“提及来也不怪大郎睡的晚了些,他也有日子未曾见过他父王了,原觉得昨日能故去瞧他,谁知比及了深夜也未曾见了人,我还当王爷是歇在了王妃这处呢!”
贺兰春拿眼睨他,悄悄的哼了一哼。
徐妈妈想她的话非常有些事理,心便放了下来,叫两人持续去守夜,直到天大亮,因本日要与魏氏正式见礼,才不得不将贺兰春唤醒。
李氏见魏氏未曾搭腔,便翻了翻眼睛,瞧了坐在一处的白姨娘和陈姨娘一样,两小我皆是低首敛目,仿佛手上的盖碗是甚么希世珍宝普通,看的着了迷。
贺兰春眼眸微睁一些,眼底带着雾水,脸颊晕红,悄悄在帛枕上蹭了蹭,徐妈妈垂怜的望着她,倒也舍不得催促,直到季卿进了房,她才悄悄唤道:“娘子,该起家了。”
季卿知她是贺兰春的孚乚娘, 便对其点了下头, 他也不消叫人奉侍, 自径系上腰带便出了屋。
贺兰春一时不察,便扑在了他怀中,乌鬓微颤,珠翠罗钗轻摇,口中娇娇的呼一声,裙摆迤逦的拖曳着。
贺兰春第二次与季卿同榻而眠, 夜里睡的并不安生,几次折腾了好久才入眠, 她睡姿并不灵巧,一时将腿踏在季卿的腿上, 一会拱进他的怀中, 绫裤儿蹭到了小腿上, 又摩又蹭, 叫民气头起火, 天未大亮季卿便腾身而起,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披着袍子出去练枪了。
贺兰春掩口打了个哈欠,娇美的端倪间带着慵懒的秋色,季卿心头一动,手指垂怜的抚摩着她脸颊,轻笑一声,问徐妈妈道:“春娘平日在家中时都是几时起家?”
她转头冲季卿一笑,眼若桃花,娇中含媚,透着说不出的旖旎风骚。
李氏红唇一勾,故作姿势的叹道:“若不怎说是王妃命好呢!那里像我,昨个夜里便没有歇好,大郎睡了比常日晚了些,我便陪着他熬到了深夜。”
季卿在房内可纵着贺兰春,出了房倒是肃起了容,贺兰春掉队他半步,明眸斜飞,眼中隐有讽笑,下一瞬,在季卿转头之时已是笑容如花,娇娆娇媚。
贺兰春身材失衡,吓得将人搂的更紧了,苗条的腿盘在他月要上,叫徐妈妈看得羞红了脸,忙低头避了出去,叮咛侍女去打了水来,又备下熏了雅香的裙衫。
季卿“唔”了一声,低头道:“倒也不算晚。”
“王妃本日气色倒是好,想来昨日夜里是睡了个好觉。”李氏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美眸轻挑,隐有调侃之意,昨日夜里季卿并未过夜疏桐院一事已叫满府皆知,李氏自也是知情的,此时见魏氏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度来,不免用话刺她一刺。
季卿虽不管束儿子,可对其学业却不时有所过问,可谓严父,轻则怒斥,重则藤条加身,李氏只要想到两指粗的藤条打在儿子身上便觉肉疼,恐怕魏氏在季卿面前提及儿子学业之事,是以再不敢多言,当即应了一声,完整诚恳了下来。
“娘子,已快卯时了。”徐妈妈轻声唤道。
灵桂心头一松,忙道:“娘子,王妃身边的南烛姐姐来问王爷一会可要去正院用膳。”
李氏逞这点口舌之能不过惹魏氏徒然生笑罢了,她淡淡撇了李氏一眼,道:“你说的倒也没错,王爷是有日子未见大郎了,我传闻大郎迩来读书更加的有长进了,等一会王爷来了可得与他好生夸夸大郎才是。”
李氏将手上的盖碗一撂,放出一声脆响,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李侧妃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免得叫母妃心疼。”魏氏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并未如李氏的意问起季祎因何睡的这般晚。
季卿还未当真瞧过女娘打扮打扮,今儿绝对是头一次,不知是不是贺兰春无一处不美的启事,他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徐妈妈掐指一算,神情变得更加奇特,她原觉得娘子闹了脾气,这才叫王爷早早的起了身不肯与她一处,可听木蓝的话,两人倒非常和美,可这下半夜不在榻上抱着温香软玉,反倒去院里耍枪,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因是正式与魏氏见礼,贺兰春并未着常服,穿了一件突变绡纱襦裙,窄窄的袖口用银线绣着卷草纹,轻巧的绡纱下模糊可窥见一双玉臂,手上的步摇尚未插进髻上,便叫季卿从她手上抽走。
魏氏抬手正了正鬓处的芙蓉绢花,淡淡一笑,道:“自是睡了个好觉。”
季卿眼中溢出了笑意,从后揽着她,行动谨慎翼翼的将步摇插进她云髻中,又凝目打量。
季卿没等贺兰春回话,便道:“叫王妃多备下几样小菜,我和侧妃一会一道去疏桐院。”他手扶在贺兰春腰肢上,将人提起。
她唇水润红艳,比图了上等的唇脂还要鲜艳,季卿忍不住将手压在她的唇上,悄悄摩挲,又慢条斯理的扌罙入她唇齿间,贺兰春瞳孔一缩,抬手便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抓,她因习琴之故续起了指甲,但隔着一层衣料,抓在季卿的手臂叫他微痒,挠的贰心尖像被一根羽毛悄悄挑逗,恨不得撩了裙儿,两人旋旋相就。
徐妈妈看了季卿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意,才道:“娘子常日都是卯正一刻起家。”
季卿走了过来,没等徐妈妈开口,便道:“刚过了卯时。”他伸手一捞,便将人连被一起抱在了怀中。
夜里守夜的是木蓝和香薷两个, 不过徐妈妈内心存事, 放心不下贺兰春,刚过寅时便起了身,谁知竟瞧见季卿披了外袍从房中出来, 不由一怔,忙屈膝福了福。
贺兰春是甚么性子徐妈妈在体味不过了,因自幼便生得仙颜, 性子不免有些娇纵, 她母亲容氏惯来又宠嬖她, 家中几个兄长待她亦是疼宠,未曾叫她受过一丝委曲,恰好季卿瞧着便不是甚么好性的人,又有煞名在外,徐妈妈恐怕贺兰春一时起了小性将他触怒。
季卿低笑一声,将人扶稳:“怎如许不谨慎?”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灵桂隔着帘子清咳一声,叫季卿不悦的皱起了眉,贺兰春忙推了他一把,问道:“何事?”
魏氏惯来不做这类大要工夫,对这个王府里独一的子嗣也惯不做甚么慈母姿势,对他向来是淡淡的,虽不会短了季祎吃穿用度,却也未几加理睬。
徐妈妈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拉了木蓝和香薷两个去外屋问话。
此时李氏等人已在疏桐院里等待好久,李氏端着盖碗,漫不经心的呷着茶,一双杏眼乱飞,终究落在魏氏的身上。
贺兰春从被里探脱手来揽上他的脖颈,悄悄哼了一声,借力起了身,脸便贴在了他的颈侧,季卿鼻端是她清甜的暗香,不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托了起来,悄悄在她尻上一拍。
贺兰春暴露柔滑的小脸,星眸微眯,却也未曾起家,撅着嘴问了句:“现在甚么时候了?”
李氏本身便是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里又能在学业上管束得好儿子,不过是罢休给教书先生罢了,可教书先生那里又敢真管束季祎,不过是叫他识些字,学些事理罢了,李氏虽常听教书先生对儿子赞誉有佳,可她也知季祎资质浅显,读书不过尔尔,此时听魏氏这般说,神采不由一变,勉强一笑,道:“他可担不起王爷这般嘉奖,不过是略多认了几个字罢了。”
“大郎是王爷独一的子嗣,他又养在你膝下,你合该多尽些心才是,有道是虎父无犬子,王爷对他希冀甚高。”魏氏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香薷惯来机警,见徐妈妈面有忧色,想了想,便道:“王爷是武将,想来夙起练枪也是常有的事,妈妈不必为此忧心,如果王爷和娘子真有了甚么吵嘴,依着娘子的性子也不会冷静受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