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百一七 木清风!
鲛娇见叶向天、木千山几个说走便走,涓滴不睬会自家,心下气苦,木平灵大献殷勤,正合其意,掩口娇笑道:“如此便劳烦木真人带契小女子一番了!”木平灵哈哈大笑,足下碧光明灭,托定二人直入云端。
木千山引领叶向天三人一起直入正殿,殿中丹犀之上,又有百余级白玉台阶,大殿正中一座碧玉丹炉耸峙,热气氤氲,似在熬炼甚么物事。白玉台阶之上,一座玉榻横陈,一名羽冠修士端但是坐!
神木岛历代掌教以法力温养灵根,便是为的有朝一日令灵根再焕朝气,规复当年荣光。神木岛偏安一隅,便是因为门中并无弹压气运的无上宝贝,只等天赋灵根修复,便要有一番极高文为。
叶向天毫不客气,袍袖一抖,一道剑光裹住凌冲与张亦如,剑光闪烁,直冲云霄。木千山亦自腾空而起,他主修功法并非剑修之道,是以不能把握剑光飞遁,另以真气排荡风云,乘云而起,望去另有一番风韵。木平灵向鲛娇道:“鲛娇蜜斯身娇体贵,还是由木某带你一程如何?”
凌冲遇见叶向天之前,不过是金陵城中一名尘寰少年,顶多家世显赫了些。但自与叶向天相遇,除了迭遇险境,也见惯了仙家各种奥妙不测之法力场面,眼界天然也水涨船高,目睹这株巨木虽有神异,却也唬他不住。
剑光迅快,扯破天罡大气之间,不过盏茶工夫,已飞至巨木顶端。顶端处一座恢弘大殿凝立虚空,其下绝无任何托举之物。木千山乘云而来,此树虽是天赋灵根一枝所化,经神木岛历代妙手祭炼,威能已不下于一件真正宝贝,常日用来定住神木岛上灵脉根底。
叶向天与木千山在殿前玉石台上侯了数息工夫,木平灵亦自带契鲛娇飞至。木千山见木平灵面色潮红,双目放光,心下微微嘲笑,说道:“堂兄可先带鲛娇公主前去安设。待掌教见过叶师弟一行,我再行通报鲛人一族之事。”
这座天赋大衍阵图威能卓著,是以祭炼也就万分困难。神木岛高低祭炼了数千年,也不过炼成十之七八。特别那株天赋灵根,历代掌教以无边法力灌注,也未曾打通此中关窍。那株灵根先在那位真仙手中,便已是超出宝贝级数的宝贝,但那真仙陨落之前,曾以灵根与域外天魔大战,自家油尽灯枯,连带灵根亦受损颇重。
木平灵抢先笑道:“张师侄,此木并非那一株天赋乙木灵根,只是三代掌教自灵根之上截取的一枝长成,亦能吞吐六合灵机。岛上弟子常日修炼,靠的便是这一株分枝供应的灵气。至于那一株母树么,倒是在历代掌教手中。”
本日之会,本是为了迎迓太玄剑派来使叶向天三人,鲛娇此来实属异数,需抢先行通禀木清风,请其决计见与不见。鲛娇对这位神木岛之主也自有几分顾忌,天欲教主虽则信誓旦旦,言道传于她之法门连纯阳级数亦可骗过,到底全无信心,闻言又是一礼,说道:“有劳少掌教,鲛娇只静候佳音了。”
这株巨木乃是采自母株之上,亦能修聚灵机,供应岛上浅显弟子修炼,尽也充足。此事各派皆知,算不得甚么隐蔽,木平灵脱口而出,并无半分坦白。至于那株灵根母树藏于那边,倒是唯有神木岛掌教方才晓得了。
木平灵言不尽意,那株灵根母树确在历代掌教手中,以纯阳级数的法力加以祭炼,以期有朝一日贯穿此中禁制,化为一枚弹压阵眼之宝贝。神木岛历代祖师手笔极大,祭炼天赋灵根,又倾尽法力,构筑四十七岛,分解天赋大衍阵图。这幅阵图若能炼成,再以天赋灵根弹压,立成无上珍宝,催动起来,便是纯阳玄阴级数,扼杀也不过在瞬息之间。
凌冲在剑光当中向外张望,这株巨木周身树皮衰老,沟壑纵横,望去仿佛耸峙千年光阴,但只是一株分枝罢了,真正的母株不知又要庞大到多么境地。巨木之上枝叶纵横,绿叶片片皆有三四丈周遭,碧翠敬爱。碧叶望去不过数寸薄厚,叶脉清楚可见,却托举着一座座板屋宫殿,稳若盘石。
张亦如瞧了便宜师叔一眼,俄然惊道:“木真君,这株巨木难不成便是贵派那一株天赋灵根么?”修至婴儿境地,便可称真君。叶向天对木千山始终透着疏离之感,张亦如自也不会与他亲热,只称一声木真君。
木平灵巴不得能与才子独处,他为鲛娇天欲法门暗控,还不自知,只觉这位鲛人公主望去重新至踵,无一处不美,直是六合灵粹之所钟,大笑道:“千山且去,鲛娇公主自有为兄顾问。”
木清风因爱子惨死,对木千山这个嫡孙宠嬖非常,不吝以天赋灵根元气灌注其身,助其晋升功力,是以木千山不过两百余岁,便修成婴儿法身,凝固灵魂,有了长生之姿。只是木千山自家晓得自家之事,他一身功力得来太易,极少打磨,根底不稳,对上根底踏实的敌手,便要吃力。特别叶向天这等剑术超群之剑修,更是其克星,见叶向天偶然间展露的一手剑气雷音剑术,心下更是凛然。
这株灵根高有万仞,常日门人长老觐见掌教,皆有岛主赐下的灵符神光,奔腾灵根不过数息之间。但本日他却成心未曾拿出,观瞧一下叶向天修为究竟如何。只见叶向天剑遁不带涓滴炊火之气,剑光纵横之间,瞬息千里,亦是玄门剑气雷音的绝世修为。
木千山一指巨木之顶,说道:“诸位,家祖便在此数之顶等待,事不宜迟,请随我来吧!”凌冲极目上观,那巨木高逾万仞,庞大无匹,耸入云端,冠顶如同一个斑点,云遮雾绕之下,也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