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二 鲛人一族 公主鲛娇
这女子一头秀发,酥胸矗立,身上只披得一件轻纱,将曼妙贵体遮住。当日凌冲在望月楼上,也曾领教过天欲教雪娘子那媚视烟行的冶荡之态,只是雪娘子乃是以肉身色相布施众生,走的便是放浪娇媚的门路。而这名女子虽是仙颜不输于雪娘子,但满身并无一丝淫邪之意,便是轻纱之下,模糊可见曼妙酮体,也给人一种非常持重之感。
凌冲本也是非常怜悯鲛人一族的遭受,张亦如不出声,他也要出言求恳叶向天,看看有无甚么体例,能令鲛人一族摆脱窘境,起码不再为人奴役,生杀予夺。听了叶向天之言,脑中一清,悄悄忸捏:“叶师兄说的不错,如果我为了鲛人之事出头,需求斩杀很多凡人,还要与四海龙君放对,当时恩仇胶葛,脱身不得,哪有空暇参修大道?一个不好,被人反手杀了亦有能够。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是令鲛人一族本身晋升气力,庇护本族族人,本为上策。”
张亦如乃是首辅张守正之孙,自小受儒家之道熏陶,最是听不得民生痛苦,当下喝道:“世上另有这等事情,鲛娇蜜斯且放心,我太玄剑派另有几分气力,我回山以后,便禀明掌西席祖,他白叟家定会……”叶向天大袖一挥,张亦如空自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鲛人有如此灵异之处,可说是无价之宝,是以向来朝廷官方,多有出海捕获,要么捉来鲛人女子亵玩,又或是令她们织绩龙绡,皆是大有代价。是以鲛人虽是非常灵异,但怀璧其罪,反而运气非常惨痛。
那女子身后跟着一名壮硕男人,亦是鱼尾浮浪,手提一杆三股金叉,亦步亦趋。那女子来至凌冲与叶向天面前,盈盈拜倒,口中娇声道:“流浪女子鲛娇,拜见三位上仙。望三位仙长宽恕鲛娇偶然窥测之举。”貌比花娇,公然恰如其名。
鲛娇顿了一顿,又道:“特别这四海龙君还要我族人每年朝贡,珍珠、龙绡不一而足,贪得无厌。稍有怠慢,便要杀死炼魂。比那魔道中人还要不如,敢问上仙,我鲛人一族究竟做了甚么伤天害理之事,要受如此报应!”
叶向天淡淡说道:“鲛人一族确是处境艰巨。只是那捕猎你等的乃是人间中的高官权贵,妄图享用,确是死不足辜。只是我等若为你报仇,便须造下极大杀孽,当时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一个不好,殛毙过火,天道降下灾劫,便是我等师门亦要灰灰了去,不复存世。至于四海龙君处,更是法力无边,更兼部下兵将雄浑,绝非我等清净修道之辈所能对抗。鲛娇蜜斯此言,我等助你报仇不是,不助你报仇亦不是。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鲛人一族若要摆脱现在困局,唯有乞助本身。贫道观鲛娇蜜斯,一身法力不弱,已是修成金丹的妙手,何不卧薪尝胆,将法诀传授族人,不出百年,必可培养多少妙手,当时起码凡人之辈,再要捕掠你等,也无那般轻易了。”
那女子缓缓起家,暴露一张俏脸,面上一丝忧色一闪而过,却又哀号起来,哽咽道:“我鲛人一族只因善于织绩,便被外族大肆捕掠,被掠的族人日夜劳累,比猪狗还不如。比及他们手不能织,又要每日受尽鞭挞,取泪成珠。直到油尽灯枯,身后还要被熬炼成油,作那古墓中万载长明之灯。现在我鲛人一族已不过十万之数,如果再如此下去,不出百年便要族灭了。”
凌冲话音方落,只听一声幽幽感喟说道:“仙长莫要起火,小女籽实是偶然窥测仙长。”月华之下,潮声当中,只见波浪微分,一名女子现出身影,风韵窈窕,丰韵无双。比及近前,凌冲才骇然发觉,这女子身下并非是两条大腿,清楚是一条鱼尾,不住拍打浪花。
她说的回肠荡气,便是凌冲听了,也自生出几分同仇敌忾之气来。一旁张亦如早已按捺不住,脱口道:“你有甚么委曲,尽管将来,我等替你做主便是!”凌冲皱了皱眉,望了他一眼,却见张亦如双拳紧握,满面激愤之色。
叶向天似是盘算了主张,一语不发。一旁张亦如见乃师不发话,自也不敢出言。凌冲见这女子长相打扮,脑中便浮起一个传说“鲛人”,传闻这海中有一支生灵换作鲛人,男人威武雄浑,女子貌美如花。鲛人一族最着名者,一是滴泪成珠,一旦堕泪,落地便会化为颗颗珍珠,代价连城。另一个便是龙绡,传说鲛人族的女子雅善织绩,所织之物唤作龙绡。此物入水不沉,遇火不焚,乃是一件异宝。如有修道妙手,以法力加持,还能够之练珍宝贝。特别邪派妙手当中,多有炼制旗幡之类的宝贝,这龙绡便是极好的材质。
这等生灵凌冲也只在古籍中读到过描述,本日却撞见了正主,他硬着头皮道:“女人不必惊骇,我等乃是玄门朴重弟子,既然你并非成心窥测,便请拜别,我等毫不留难。”那鲛娇却还是不肯起家,娇声说道:“小女子久闻太玄剑派乃是中土道指正宗,门下皆为剑仙一流妙手,夙来锄强扶弱,代天行道,小女子族中饱受委曲欺侮,请仙长为小女子做主,助小女子报仇雪耻!”
他见叶向天并无出言之意,便朝感到到的气机的方向喝了一声:“太玄剑派弟子在此落脚,何方道友窥测,还请现身!若不肯现身出来,莫怪我等不客气了!”张亦如瞧出凌冲阴神出窍,感悟六合,嘴唇翕动,也不知在嘀咕甚么,就听凌冲一声大喝,静夜当中传出老远,把他吓了一跳,仓猝也往海中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