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八 玄门云文 《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
凌冲现在只能苦笑,这齐瑶儿要么便有用心,要么便是真正天真到分歧人事。一部道书多么贵重,内里所含道法足可引来很多觊觎。如果旁人到手,宁肯解读不得,也毫不会等闲示人。本身与她素味平生,竟然敢将如此重宝等闲拜托。
这少女齐瑶儿也并非如大要那般天真,心头也有几分小算计。凌冲呵呵一笑,既然如此,贰心中更是安然,悄悄解开布帛,暴露一方玉匣,触手微凉,却也只是浅显玉质,并非万载温玉那等珍宝。
程素衣轻纱遮面,虽则气质高华清雅,却与人一种淡淡疏离之感。那高玉莲更不必说,美则美矣,倒是与他有几分仇怨,更兼为人刚愎,实是有些狠辣心肠。唯有这少女,人既生的斑斓,更兼聪明天真,凌冲也不怎的,从心底非常欢乐,便想和她再多聊几句。
凌冲方欲答话,齐瑶儿又格格笑道:“你叫凌冲,那夜在灵江江干,我瞧见你和太玄派的大师兄叶向天站在一起,固然少阳剑派死不承认,但不管玄魔两道,皆有传言,说是你们太玄剑派气力在三家剑派当中,乃是第一,稳压少阳剑派一头。你能拜入太玄剑派,可不止我有多恋慕呢!”
齐瑶儿笑道:“这部道经中所用笔墨唤作云文,传说当中乃是六合初开,浑沌炸裂之时,六合间第一批出世的神魔所创。用以形貌大道形韵,乃是后天第一笔墨。如有神通泛博之辈,念诵此云文,可上达天听,一字一句之间,莫不深具极大能力。我也是小时乱翻自家藏书阁,偶然中在一本古籍之上见到几句描述。只可惜无数光阴流转,到了现在,玄门当中除了极大教派掌教长老以外,已无人精通这云文了。”
凌冲深吸一口气,将这部《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缓缓翻开,目光在其上逡巡一番,便是一愣,失声道:“这是甚么字来?”入眼所见,这部经文皆以一种不着名的笔墨书就,此中还异化着很多莫名标记与线条,这些标记与线条倒是有几分与人间羽士所书的鬼画符类似。
这《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九字是以籀文誊写,凌冲虽是不肯科举入仕,但自小在凌真亲炙之下,确有几分真才实学,这才识得。他望着封皮说道:“这籀文之字,早在千载之前,便不如何利用。这部道书既是以籀文誊写,想必成书也早在千年之前了。”
齐瑶儿提及话来,炮响连珠,凌冲也插不进嘴,只能苦笑。齐瑶儿说了一阵,又瞧了瞧手中物事,俄然惊呼道:“这件东西,你未曾翻开来瞧瞧么?”
凌冲心下恍然:“这齐瑶儿便是那夜把握剑光的散修,叶师兄看她人单势孤,出言激得莫孤月一起脱手,将不怀美意的异派散修尽数杀了,齐瑶儿方能将宝贝到手。这部道书看来便是得自癞仙金船当中。她来寻我,并非瞧中了我见地博识,而是晓得我背后另有师兄撑腰,这是要我去请教叶师兄啊!”
那齐姓少女见凌冲如此等闲便将珍宝偿还,显是呆了一呆,继而笑容如花,这一笑如东风拂柳,百花绽放,把凌冲瞧得都呆了一下。他所见修道女子当中,只要程素衣、高玉莲与这少女。
凌冲见那玉匣之上刻有“太清秘宝、珍之重之”八字,又有一方扭锁,打造的非常精美。他自语道:“看来这玉匣之物乃是叫一个叫‘太清’的门派所留。”齐瑶儿道:“现在玄门六道并佛门传承当中,并知名字有‘太清’二字的门派。”
只是三千余年间,本来的篆字也嫌烦琐,便有很多饱学之士在此根本上删编削改,又化为一部笔墨。两部笔墨一脉相承,是故一称籀文,一称小篆。
彼时有一名丞相韩斯,才调横溢,未仕进时,为人谗谄入狱,他在狱中无所事事,有感于彼时所用笔墨非常细致拙漏,誊写不便,因而用了三载光阴,自造了一部笔墨。及他出狱以后,登台拜相,成绩一番人臣伟业,便启奏当时秦皇,颁行法律,将他所著笔墨发行下去,便称为篆字。
凌冲心头倒是光风霁月,既然齐瑶儿放心本身,倒也无可无不成。伸手将布包接过,笑道:“齐女人做事倒是有几分男人汉气势,毫不婆婆妈妈。”齐瑶儿一摆手,说道:“少阳剑派从上到下,便没一个好东西。不过太玄剑派固然行事霸道了些,但不失为道指正宗的做派。前几日我去取癞仙遗宝之时,你师兄脱手互助,将埋伏的异派散修尽数诛杀,帮了我大忙,也不图回报。是以我才敢放心将此物交你给看。”
凌冲点头,伸手将扭锁翻开,内里放着一本簿册,稀有十篇册页,封皮之上以籀文书就“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九个小字。篆字乃是如当代俗当中通用之笔墨,相传初创自三千余年前的秦氏王朝。
凌冲说道:“此物毕竟是你统统,我若翻开来瞧,难道形同盗贼?”齐瑶儿抿嘴一笑,眼睛都笑成了两道新月儿,将那件物事双手往凌冲面前一松,说道:“本来我便是筹算让你瞧瞧的,这内里乃是一部道书,只是此中所书内容,并非以当世笔墨书就,我也瞧不懂,你是太玄高第,眼界宽广,必定能读的懂的,请你给我讲授一番罢!”
齐瑶儿娇笑道:“还是你有学问,我只认得此中几个字,却不知是甚么籀文,更不知千年之前这字便不消了。”言下之意,对凌突破解这部道书内容具有非常信心。
那笔墨有的非常繁复,有的却又非常简赅,繁复者不减其繁,简赅者未见其简,寥寥数笔之间,似有无穷大道事理包含生化。凌冲只瞧了几眼,脑中便有晕眩之意,吓得他仓猝将经文合上,闭目运气一番,方才规复。
那少女接过物事,伸出小手悄悄抚摩了几下,她一只手洁白如玉,白的几近透明普通,模糊可见几根淡淡绒毛,却又非常都雅。少女又是嫣然一笑,说道:“对了,说了半天,你还不晓得我的名字呢!我叫齐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