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远古的图腾祭坛（上）
少年们冲动得呼吸短促，摩拳擦掌。高登心头一沉，瞄了一眼阿泰，炮灰竟然另有噩鸦般的报凶天赋。
这些砂雕一半为军人：或威风凛冽，举刀而立；或瞋目圆睁，挥拳摆腿；或神情冷酷，半跪昂首。另一半砂雕则是怪兽，生角带鳞，凶暴狰狞，张牙舞爪，腾踊吼怒，从未在世人面前呈现过。
“啊！”一个女孩失声痛叫，数只蛾虫蕈趴在她的小腿上，充满倒刺的舌头舔破薄薄的裤料，刺入皮肤。
套上短靴，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砂雕环绕的中间，暴露一个深不成测的洞口。
在视野的绝顶，一座白森森的圆形祭坛如同参天巨人，巍然耸峙，披收回蛮荒血腥的可怖气味。
颠末翠茜时，他的笑容微微一顿。女孩抬头直视着他，没有畏缩。早在一周前，翠茜就从银狐口中得知此事黑幕。考虑到橡树商会，银狐筹算让翠茜称疾避开典礼，但她回绝了。
乌蛛接道：“今晚十二点整，日夜瓜代之时，血狱会将为你们正式停止这门典礼。”
高登选了两把长匕，插入靴筒；一根坚固的暗纹钢丝，围在腰间；一根抹毒的三棱刺，紧束袖管；一套轻型箭弩，捆绑于背；手执一柄又轻又窄的灰铁短刀，身穿刺客标配的兜帽大氅。大氅由乌蚕丝异化钛丝编织而成，柔韧安稳，轻若无物，十多个内袋里装满铁蒺藜、星镖等暗器以及各种炼金药剂。
世人顺次跳进洞口。“呼！”高登耳畔风声吼怒，身材扭转，似绕着一圈圈圆环飞速下滑……没多久，他一屁股碰触实地，顺势翻滚挺身。
一根根图腾柱构成的巍峨丛林突入视野，连缀起伏，无边无边。千姿百态的藤萝攀爬其上，枝叶富强，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彩光。
“噢，是犀金龟！”番红花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一只飞过身前的甲虫。它金光铮亮，眸子骨碌碌乱闪，口器里喷出腐蚀性的酸汁。
“小子们，你们的好运道来了！”花豹放下铜哨，目光扫过举头挺胸的世人，“大爷说过，血狱会有一门特别的典礼，能让你们退化精神，具有通灵技般的威能！”
“欢迎来到沙穴遗址的第二层。”银狐转过身，对怔怔入迷的世人浅笑。
或许我再也见不着他们了。他拉上兜帽，莫名思及畴前。戈壁，并肩走，朝阳在火线跃出……
可那又如何？她用力按住“怦怦”疾跳的胸口。不管是甚么针，她都无需惊骇，要么被刺得鲜血淋漓，要么结疤生茧，再无痛苦。
翠茜把蒙住头脸的亚麻毯翻开，触电般地从床上跳起。不竭反响的哨声像锋利的针，刺得她身不由己地颤栗。
世人从兑换区的另一处分开，阵势垂垂降落，岔道逐步变少，终究只剩一条峻峭下落的坡形窟道。
高登心头一颤，仿佛闻声震耳欲聋的吼怒，从四周八方碾压而来，伴跟着如有若无的奥秘涛声。
其别人缓慢逃远，如避蛇蝎。女孩挥匕刺死蛾虫蕈，但凄厉的叫声没有停止，皮肤接连不竭地鼓起淡绿色的颗粒，敏捷覆满满身，连眼睛也变得绿油油。她踉跄倒下，蛾虫蕈的卵将在血肉的温床中孵化。
真是充满设想力的应变啊。银狐远了望着高登，暗自嘲笑，如许的人如何能让他生长起来，加强血鸦那一系的权势？此次实验，就算13号不会发疯，也要逼他发疯。
高登短刀一闪，将一只冰尾蚊切成两半。随即以脚为轴，缓慢扭转，大氅像一片浓厚的乌云翻滚回旋，几只冰尾蚊还未近身，就被扫飞出去。
“匕首磨利，就得出鞘见血。典礼结束，你们顿时停止实战。去厮杀，去逃亡，去挣血腥点！”血鸦阴冷地盯着银狐的侧影。他并分歧意让高登插手实验，但被银狐强行压下。血狱会在和橡树商会打仗，银狐这一系风头正劲，对他们到处打压。
这是基地的集结哨，一旦吹响，哪怕深更半夜，少年们也要当即起床，接管各种突如其来的练习。他们虽已风俗，但今晚的氛围明显非常，血狱会统统的教官都现身了。
“废料！”花豹展开一份卷轴，草率写下“49号，死。”
终究要来了。
他也看到翠茜蹲在地上，系紧绑腿，系了一次又一次。
他看到阿泰换上厚重的皮革背心，头戴钢丝面罩，扛起一根粗如兽腿的狼牙棒。看到斑点一边谩骂，一边扣着软甲烦琐的搭链。看到番红花戴上缠丝手套，把一根藏刃短笛放在唇间，吹出几串喜气洋洋的音符。
世人跑过盘曲迂回的窟道，进入禁区，穿过日月廊门，随后在兑换区逗留。乌蛛发放给每人一张血腥卡，卡里存着十个血腥点，让少年们自行兑买各种设备。
光芒越来越敞亮，袍子植物像色采灿艳的光带，铺满视野。零零散星的网挂在高大肥厚的菇林间，亮晶晶，闲逛悠。高登细心一瞧，是一粒粒发光的虫卵，被黏黏的细丝相连成网。
花豹正站在深长的窟廊绝顶，吹响铜哨，血鸦、乌蛛和银狐肃立在旁。少年们敏捷从各自房间跑出来，如同群鼠出洞，集结成队。
“这是对你们半年来辛苦练习的回报。我的孩子们，血狱会有功必赏，毫不会虐待大师。”银狐顺次拍拍世人的肩膀，揉揉脑袋，暴露温暖的浅笑。
抬开端，他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现在解缆！”花豹喝道。
跟着世人深切孢子丛，虫类更加繁多，壁虎、灰蝎、沙旱蟹、四脚蛇也会从角落里倏然窜出。偶尔，高登瞧见几根千疮百孔的白骨，沉默地躺在层层叠叠的光苔深处。
蓦地，阵势骤陷，好像分散的陨坑。环抱陷坑，一座座古朴原始的砂雕森然鹄立。
“锵！”、“锵！”、“锵！”少年们前后拔出兵刃，刺向一群从光蕨丛中飞出的冰尾蚊。这些蚊子大如拳头，尾针莹蓝如冰，挟着颤抖的嗡嗡声扎向人群。
到处充满密密麻麻的窟穴，好似蜂窝，内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异响，时不时能够见到蜥蜴、巨蝎、沙鼠的身影。更远的处所是沙砾隆起的丘陵，坑坑洼洼，忽高忽低，五光十色的荧光植物漫山遍野。
“跳下去。”银狐走畴昔，率先跳下。
他一口气花光了身上统统的血腥点，如果没命返来，留着血腥点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