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凝脂瑶琴
素白锦衣外，披着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纱衣覆盖下的双臂间，绕肩拽地的垂着一条大红披帛，随风摆动，如柳随风，显得长发女子更加流光溢彩，婀娜多姿。
想到这里，他再也偶然回应红衣女子，仓猝飞身而起，敏捷飞至龙中堂头顶上空，而左手中已经斜斜地托起一架小巧小巧洁白如脂的五弦瑶琴。
操琴人更加惶恐，不及细想，仓猝斜刺里飞身后退，眨眼便飞出两三丈远。
入口之时，她已然微醺，滚落腹内，酒兴更酣，使她刹时便感觉有些头沉，有些倦乏，乃至想尽快找个处所美美地睡上一觉才好。
与此同时，他也终究看清了长发女子的庐山真面，不由微微一怔，暗自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绝色女子！
长发女子静如止水，沉醉般地听着笛声，两只美目目不转睛地谛视着操琴人，俄然一阵心头撞鹿，怦然乱跳——世上竟有如此漂亮多才之人？
心念动时，她突觉心头一颤，倦乏之气淡去很多，又觉琴声仿佛变得越来越轻，乃至另有几分垂垂远去的感受！
一念至此，她心头一颤，刹时觉悟，不由俏脸微热，想要收回视野，可两只美目却仿佛不听使唤似的已然死死盯着操琴人，只是两耳当中却听着笛声越来越垂垂降落，不由微微戚眉，柔声笑道：“公子啊，如此吹奏下去，越听内心越难受，还是方才的琴声比较高雅。”
只见操琴人睫毛颀长，视线低垂，白里透红的心形脸上，仿佛婴儿熟睡般一样温馨，可那张鲜红的嘴唇却薄嗔似怒，微微嘟起，缓缓吹奏着横在唇边的翠绿竹笛，的确像装点在青青笛管上的一粒鲜红的樱桃。
她轻声责怪，暗自忸捏中却另有几分好笑，几分赞美和几分倾慕——公子不但面貌绝代，才调惊人，还深通策画，不然，我岂能被他利诱？
纤纤玉指，高低翻飞，时高时低，时缓时快，叠颤抖赠，历抹剁滑，端的是来去自如，混元快意，若能与他常伴摆布，每日操琴作画……
一条条深褐色的丝线，在锦衣上绣出很多奇巧遒劲的枝干，枝干上盛开着朵朵粉红色的怒放梅花，娇而不艳，井然有序，从裙摆一向延长到楚楚腰间的腰带下边，才意犹未尽，截但是止。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长发女子固然立在红布上纹丝未动，可她胳膊耽误的速率仿佛比闪电还快。乃至，他缓慢躲闪的身形尚未站稳，只觉面前一花，手中长笛已然落入长发女子的手中。
闻听此言，操琴人固然仍然暗自惊奇，却也稍稍安宁很多，心想：这女子固然法力高深，仿佛并无歹意，只是敖继有错在先，不免夜长梦多，还是趁此机遇，先走为妙才好。
紫红色的腰带，三寸余宽，紧紧束勒，让长发女子本来袅袅娉娉的身材不但显得更加窈窕，更让她清雅中不失华贵。
长发女子身后左边，老三手执大槊，无声无息地恭敬垂立，固然那张大黑脸上还是喜怒无形，可那双颀长的眼睛却充满警戒和敌意地死死盯着操琴人。
他顿时惊悟，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却还又有几分自惭：难怪陛下听我操琴含笑不语，鼓励我用心苦练，本来，我离操控琴声混元快意的境地差太远了，竟然涉及到了这小子。
面对这歉收高兴，恍恍忽惚中，长发女子仿佛看到操琴人双手奉上一杯美酒……
而操琴人手中的这架瑶琴，却不过一尺多长，三五寸宽，更令人赞叹的是，这把琴不但琴头琴面琴尾琴底洁白如玉，就连缚在琴面上的五根丝弦也白若羊脂，在光辉阳光的晖映下，熠熠生辉，闪闪夺目。
琴声叮咚中，长发女子只觉心中幸运满满，非常充盈，脑海中忽而闪现出碧波万顷，渔船满载而归；忽而又见稻浪重重，谷米满仓，乃至还能看到人们载歌载舞，觥筹交叉……
思忖当中，他偷眼瞄向龙中堂，却见龙中堂正如痴如醉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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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琴人默不出声，已然落在龙中堂身边，沉默席地而坐，把白玉瑶琴横在胸前，左手重按，右手连拨，婉转的琴声便敏捷从他指间潺潺流出，飞向高空。
长发女子紧追不舍，已然看得清清楚楚，情不自禁地柔声赞道：“好标致的玉琴。公子，也只要如此宝贝，才配得上公子的无双技艺。”
她满怀欣然，含笑接过，一饮而尽……
长发女子一击胜利，长长的胳膊敏捷规复如初，手持长笛在面前一晃，不无对劲地轻笑道：“公子毋需惶恐，小女子只想聆听佳音，并无侵犯之意。”
笑语声中，长发女子右手重抬，冲着操琴人倏然探出，只见那条白若藕瓜的胳膊仿佛牛皮筋似的俄然暴长，五根纤纤细指，眨眼便抓到操琴人面前，径直抓向长笛，口中却兀自轻笑道：“我替公子保管半晌，如何？”
操琴民气中惊诧，却一向未停止吹笛，而笛声也持续厚重，把他们头顶上的片片流云再次会聚在一起，筹办展开第二次打击。
他不动声色，定睛细看，只见长发女子脚下的那片红云已然缩成三尺见方的一块红布，仿佛一片大红树叶似的，跟着越来越大的山风，颤巍巍抖瑟瑟地悬浮在空中。
只见他左手抹、挑、勾、剔，擘、托、打、摘，右手吟、揉、绰、注，撞、走、飞、推，随心所欲中，他与瑶琴仿佛已然浑如一体，而如鸣佩环的琴声，顷刻间便满盈寰宇，惹人入醉，更让长发女子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用心体味着此中的神韵。
她蓦地一惊，蓦地睁眼，琴声戛但是止，而她面前，那里另有操琴人和龙中堂的身影呢？
可美酒不但味道浓醇，酒劲更加狠恶。
平常瑶琴，长约三尺六寸五分，意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宽约一十二寸，意味一年十二个月。
“岂有此理。”
只见长发女子头绾凤髻，翠绿玉簪，脸如莲萼，眉似柳叶，眼如寒星，唇似樱桃，固然脚踏红布，可身上却穿戴一袭素红色的苗条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