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草原丝路

“俱往矣，数风骚人物，还看目前。”梁啸一抖缰绳，向前急驰而去。郎官、骑士们呼喝着，抢先恐后的向前奔去，就连马戎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跳上马背，混在人群中，欢畅的大呼起来。

枚皋目瞪口呆，就算是对罗马人喜好丝绸早故意机筹办的梁啸也大吃一惊。丝绸在西方受欢迎到这个程度？怪不得固然路途悠远，伤害重重，这些人仍然前仆后继。本来利润这么丰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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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笑了。西域来的贩子，要去长安贸易，天然想探听一下长安的行情。

“丝绸不过是衣料罢了，至于这么贵重？”枚皋有些不太了解。

这如果让刘陵每年贩几船丝绸去罗马，岂是不要换回几船的黄金？比起陆路来，海道的运载量和速率但是上风大大的啊。郭禹不过到西域，一来一回还要三五年，如果从海道的话，就算是从淮南到罗马也用不了半年，加上等待季风的时候，用不了两年便能够一个来回。

由沙陵泽沿河西行，出了云中，便真正进入了河套地区，面前的风景便与雁门郡大有分歧，放眼看去，到处可见耕作的农夫和仓促而行的商贾。

“正合我意。”枚皋笑道，伸手叫过通译，一起向那群人走了畴昔。

匈奴人越是残暴，将来汉军反击匈奴就能获得越多的帮忙。别的不说，面前便能够从这位郭禹嘴里获得很多有效的信息。这些信息但是书上没有的，每一步都是郭禹本身用脚走出来的。

梁啸和枚皋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梁啸号召枚皋上马，牵着马，来到中年人面前，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中年人面色乌黑，皱纹如刀刻，眼神很警戒，笑容却非常驯良。他命人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热忱的聘请梁啸等人入坐，又取出几只琉璃杯，拿出一瓶葡萄酒，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笑盈盈的说道：“来自安眠的美酒，还请二位郎君咀嚼。”

“此生若不能夺回河南地，逐匈奴于漠北，将来有何脸孔见蒙恬于地府之下？”

梁啸等人一起轻驰。半晌间就是数里，直到马匹有些微喘才停了下来。

梁啸转目四顾，见路边一处树荫下停着一列长长的车队，稀有十人在树下歇息，有的在饮水，有的在进食，另有的伸胳膊踢腿，放松筋骨。车队里不但有马，另有很多骆驼，无一不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像是经历了冗长的旅途才到此处。

汉人的官吏是够贪婪的，但他们还不至于明抢，最多在计算税收的时候多算一些。匈奴人则不然，他们收的税常常达到五成以上，也就是说，一半货是给他们白带的。这还算好的，碰到心狠手辣的，直接全抢。

“甚么启事？”

有了这个心机，枚皋立即主动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郭君来往草原这么多年，想必对草原上的环境很熟谙吧？”

“这两年草原上遭了白毛灾，匈奴人就更凶了，到处抢。过了涿邪山这千里，我就看到三只商队被抢，唉，不幸啊，人都被狼啃得不成模样。但是有甚么体例呢，不管从哪条道走，都要颠末匈奴人的地盘。能不能安然通过，只能看运气啦。”

“你们利润这么丰富，匈奴人不会饶了你们吧？”

-(未完待续。)

郭禹是个行商。俗话说得好，行商坐贾，行商赚的就是辛苦钱，万里贩货，不但风吹日晒，并且还要面对强盗掳掠和赃官贪吏的讹诈，见人就得三分笑，闻声先带五分惊，这类辛苦不是普通人能吃得了的。

“可不是么。”一提到匈奴人，郭禹长叹一声，倒起苦水来。

梁啸给枚皋使了个眼色。“畴昔看看？”

郭禹连连点头。“钱赚得是很多，不过落到我荷包的有限。再过几年，我就跑不到了，正想着去长安做坐贾呢。到时候还要请梁君多多照顾。”

河套地区节制在匈奴白羊王、楼烦王的手中，不属汉郡。汉人只能节制河套以南的上郡，并且仅限于长城以南，长城以北，概称塞外，都节制在匈奴人的手中。

见梁啸喝了，枚皋也喝了一口，却被酸涩的酒味冲得皱起了眉头。“这是甚么酒？”

“去问问他们那里来，要往那里去，能不能请我们喝口酒？”离贩子另有十余步，梁啸就勒住了坐骑，表示通译上前问话。

“嘿嘿，郎君有所不知。西夷人喜好丝绸，除了丝绸崇高精彩以外，另有一个启事。”

“诸君有所不知，西域胡人最喜好的东西就是我大汉的丝绸，一匹上等丝帛，贩到西域，价至三五倍犹供不该求。听那些胡商说，他们将丝绸贩至西方极远之地，代价还能更高。”

“葡萄酒。”梁啸放下酒杯，对中年贩子拱了拱手。“足下官话说得这么好，想必常到长安。小子梁啸，也是长安人，眼下在宫里为郎，今后说不定另有再见的机遇，不知可否晓得足下名姓。”

之以是能对峙下来，当然还是无益润。即便有这么多风险，有无数的关卡的剥削，万里贩货的利润仍然在十二以上，超出普通的贸易利润很多。郭禹很谦善，说有近三成的利润。

通译跳上马，上前喊了几句。有一其中年人从步队里走了出来，和通译扳话了几句，神情极其恭谨。通译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他们从西面来，是筹办取道太原去长安。传闻诸君来自长安，他们非常情愿请诸君喝口酒，说说故事。”

路边的行人们看到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纷繁遁藏。固然马蹄踢起的烟尘呛人，他们却一点也不着恼，反而暴露几分赞美之色。

一传闻梁啸在宫里当差，中年贩子的眼睛立即亮了，赶紧行礼。“鄙人郭禹，本来也是汉人，失落匈奴多年，现在来往贩运。长安也是三五年就要去一趟的，能与梁君了解，真是三生有幸。”

秦始皇巡狩朔方。在这里修有驰道，固然畴昔了近百年，门路却仍然宽广平坦，两侧的杨树、柳树有合抱粗。绿树成荫，和远处的农田联成一片，穿行此中，如在画里。一时候，梁啸竟有一种回到了广陵的感受。

在梁啸的打算中，开辟西域是迟早的一步，有机遇听贩子说说西域的环境，他求之不得。枚皋固然还没想到这一步，但是见梁啸兴趣颇浓，也想听听。郭禹则从二人的言谈举止中认定这两人是长安人，说不定今后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在长安宁居，天然也非常热忱。

这里还能看到汉人百姓，不过这些汉人百姓不是来往于汉匈之间的贩子，就是农奴。他们被匈奴人掳掠至此，为匈奴人耕作黄河两岸的地盘。

枚皋感慨的说道：“是啊，这么好的粮仓，把握在匈奴人的手里，就像是悬在我大汉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有能够落下来。要想承平，必须将这口剑把握在本技艺中。‘出车彭彭，城彼朔方’。朝中公卿坐而论道，士大夫汲汲于名利，何尝有一报酬国分忧。”

梁啸伸手揽着枚皋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哈哈大笑。年青人就是轻易接管新事物，枚皋塞外一行，与在长安时的思惟大有窜改，虽是墨客，现在却大有豪气。

见梁啸等人靠近，正在歇息的那些人立即集合了过来。梁啸等人少年剽悍，又背弓挎剑，这些人有些严峻，却不敢主动惹事，只是进步警戒，盯着梁啸等人。

枚皋看着鲜红如血的酒，不太肯喝。梁啸呷了一口，笑道：“好酒。”

“好说，好说。如何，是沿途的盗贼太多，还是关税太重？”

梁啸早就晓得北地困苦，少年拦路打劫的事常有产生。不但匈奴人如此，汉人也常干这类事。以是他只号召了枚皋和通译二人，连荼牛儿、庞硕都留在远处。这些人是贩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伤人。

“三五年才去一趟，郭君这买卖做得远啊。”梁啸指了指那些满负的驼马，半开打趣的说道：“这一趟下来，想必支出不菲吧。”

“都有。说来话长，既然梁君有兴趣，那我们就说一说吧。”郭禹热忱的说道。他号召人给谢广隆等人送去酒水、饮食，本身和梁啸、枚皋扳话起来。

看着碧绿如翠的麦苗，看着那些在农田里耕耘的百姓，梁啸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郎君是个有见地的。”中年贩子赞了一句。

“西夷朱紫喜穿紫色衣物，而紫色上色极难，唯独丝绸所上紫色最为华丽。以是欲得上好紫衣，必用丝绸。而丝绸万里转运，所得极难。物以稀为贵，以是代价昂扬。我传闻，即便是西夷朱紫也舍不得将穿破的丝衣毁弃，而是将丝线拆下来，重新织裁缝物，夸耀于人前。”

这么高的利润，当然是来自于货色的紧俏。万里贩货，卖的当然是利润高的豪侈品，比如西域的美酒、琉璃、玉器、金银器，大汉的丝绸、漆器，这此中，丝绸的利润是最可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