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赴任盐运 第〇二一章 愿辞新岁留旧年
“啊，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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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所言也有理。”端木澜紧皱额眉，明显有些难堪。
“与大华之战，便在几年内。厥国备战之兵五十五万，一人一日蚀米半斤，全军一日蚀粮破钞便是四百四十石，一年便是十六万石。一石精米时价七两八钱，十六万石便是一百二十万两，再加上每人每月一两的兵饷，一年光军饷、军粮便要破钞七百二十万两！其他新添甲胄、缁衣、兵器、械具一应破钞少说也要五百万两。现下国库红利将将千万之数，一旦一年以内战不能胜，则国力耗竭，火线供应难继，雄师不战而败！”端木玉行到宁王跟前，正色实际道，“百姓之苦已多年，一定必要急纾一时。然与大华，百年仅此一场大战，我等当戮力同心，便是耗竭统统亦要毕其功于一役！当前最要者，便是广筹钱，勤练兵，速战持久，不使国力为其所累。筹银钱，自当加税为先。”
“在那边！戌甲位！”...
“嗯...所言有理。”端木澜点了点头，显是认同他的话。见端木玉额眉舒展，乃问道：“太子，你有甚么观点？”
“呔，那羽士，待要做甚么！”守兵远远便见一个白须银发的青衣羽士执剑行来，乃上前厉声斥道。他身后的守兵，各个抓紧了手中兵刃，死死盯着青玄。
宁王行上前两步，执手道：“放眼厥国，四境以内种田多瘠薄，百姓度日本就艰巨，当前课税已是不低，实在不宜加税。厥国既与大华迟早有一大战，自当鼓励官方多生养，户税、丁税不但不能增，还当适当减免才是。大华的丝绸、药材，沙陀的谷物，冼马的战马皆远较自产为佳，须当设法使其内流，速效之法便是免税，免其关税、商税。是以，臣弟觉得来年税政在于减免，以强民生。”
“太子所言有些言过实在了罢，据...”宁王话未说完，便听宫墙八角台响起一阵沉闷的“呜呜”声，这是宫门处的“石别拉”收回的示警之音。
“宁王，税改之事可有制定折中之法？”御座上，端木澜俯身问道。
“太子，你乃武将之首，主持北征之事，事事所想不过虎帐。我是文官之首，所虑者皆在百姓。民生多艰苦，已至食难充饥之境，强行加征赋税，必致怨声载道，恐生民变！届时外战不力，内忧又起，该当如何？我觉得抢先稳内政，再求战事得利！”宁王瞪大眼睛言道。“你一张嘴便是几百万两地要，我可生不出银子来！这立法、征税、押粮都是我的人在做，天下人骂的但是我这个文臣首辅。就算大华打下来了，世人歌颂的是你端木玉，欲抽我筋扒我皮的是厥国的千万劳苦百姓。这事，说甚么也不能让步。”端木恪悄悄考虑着。
“哦，这倒奇了！你不是初度见他么？”湛明转过身，惊问道。
石别拉别名石海肖，乃是一种构造奇妙的石器，向来是宫城报险示警之物。一旦有走水、地动、敌情，宫门保卫便会吹响它，内廷侍卫听到这类“呜呜”声便会封住出入口，全城戒严。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尔等本无罪，杀尔为天道。”青玄仰天长叹，俄然“嗡”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化作一团虚影消逝在世人视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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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们这位小师弟可了不得，只怕再过几年，江湖上便没几小我是他敌手了。”湛明抚着石栏，笑谓一旁的湛为道，见他神采愁苦，正欲来问，却听他提及：“我天然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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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并没有让步的筹算，又问道：“太子，与大华之战，你预感多久能胜？”脸上神采很有些咄咄逼人。
“去看下产生了甚么事！”端木澜仓猝从御座走下，向外张望，一边谓身边的老寺人道。
“嗯...”税改乃国政要事，宁王与太子各执己见，谁也压服不了谁，倒真教端木澜头疼，“宁王，先说你觉得税当如何改？”
“在壬酉位！”
“为将者皆知，战事纷繁庞大，天时、地理、士气皆可摆布胜负，我们虽求速战，却也毫不能确保何时能班师，此节，宁王叔须当明白才是。”端木玉并未直面答其所问。
六月十二，本来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了。这一日，既不是甚么普庆佳节，也不是历法骨气的时点，更不是哪位神佛的诞辰。然，自本日起的数十年后，这一日却被千千万万厥国人牢服膺住。
“唉...唉！师兄，我武功不如你，这观星相面的成就却远在你之上。”湛为沉声叹道，“远尘师弟乃是极其霸道的“天煞双孤”面相，凡是和他靠近的人，皆不免为其所克。师兄，便是你我，也要多重视才是，毫不能与他来往过密，不然，是祸不是福！”
湛明大惊，讷讷回道：“这...这...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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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寺人应了声“是”，吃紧退出殿外，朝宫门方向行去。
“斗转斜步二十三”以六十四卦及七十二地煞星运转交叠为进位落脚，以二十八星宿和三十六天罡星运转交叠定退位落脚，可谓是门繁复至极的身法武功，然，一旦练成，却也是妙用无穷。青玄的这套身法早已臻至化境，到了“行去如风，亦虚亦真，亦幻亦空”的境地。这时，他已化成一道虚影，穿越在这八百人中。
看着梅远尘孔殷下山的模样，湛为忧容更甚了。
“回皇上，臣弟与太子战略不能共，还请皇上圣决。”端木恪执手回道。
青玄身形之快，如同鬼怪，虽便在面前，八百人却无一能看清，只要有人受了伤，才可断出他的大抵地点。但是，当世人反应过来时，那里还能见青玄影踪。幸亏青玄只想伤人，不想多杀性命，这宫门才未及变成为另一个修罗场。
厥国朝堂素有勤政之风，早朝乃自卯时二刻至辰时二刻，此时，勤政殿上端木澜正与一干亲贵商讨来年税改之事。宁王端木恪是皇上的同母胞弟，亦是厥国的国柱之臣。
“大华之危只在当下！”端木玉冷声驳斥道，“大华根底远甚于我，厥国的战机便在于大华朝堂内哄。当下夏虏华四子相斗，已至水火不容、刀剑相向，乃是其三百年来最衰弱之时，亦是我厥国苦等百年来所遇的不二良机，内忧向来便有，一时如何能解？怎能是以贻误如此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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