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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仗剑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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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神采不动,心中翻了几翻,暗忖雷龙五万军攻袄儿都司,黄台吉率部三万赶去,在数量上固然不敷,但是加上袄儿都司的人马也很多,兵力上应当够了,俺答方才见疑于我,为何又忽委以重担?恐怕此中有诈,还是在摸索于我,可不能上这个当。乃安闲道:“不成,雷龙长途奔袭,势锐而必疲,有大王子赶去助战,足以抵挡,大汗若率重兵声援,营寨空虚,一旦大同明军出袭,军需辎重以及南下所得,皆不保矣,依臣之见,还是重兵断后,辎重先行,缓缓而退,不成过于暴躁,以免为敌所乘。”

俺答怒道:“还敢瞒我!来人,推出去斩了!”

赵全眸子转转,心说黄台吉为人卤莽少智,此等大事他能奉告王廷辅,一定不会奉告别人,动静是从他那边传出去的也说不定,只是在俺答面前,怎好说他儿子的不是。叩首再拜:“大王子率兵自后离营,三万人马,岂能瞒得过众军耳目,引发军士们猜想群情,也属普通,恐怕一定晓得本相。臣自投大汗以来,历经十三载,兢兢业业,忠心不二,何尝起过背反之心?臣老婆后代皆在大板升城内,臣若谋反,他们岂有命在?何况明朝天子昏庸无道,怎比得上大汗精华天纵,德殊伟胜,臣去鞑靼而近南朝,是弃明投暗,鸟奔荒山,臣虽愚笨,这等痴行也决不能为!明朝知臣在鞑靼扶保大汗,早视臣如眼中盯肉中刺,赏格相缉,臣又岂能去自投坎阱!此恐是有人见妒,谗谄微臣,望大汗明察秋毫,为臣做主!”

“嗯。”俺答略挥挥手令刀斧手退下,语气和缓很多:“黄台吉为人粗暴,口无遮拦,我是晓得的。我治军任人唯才,向无种族成见,你身为南人,坐到智囊的位置,惹恨遭忌也属平常,你的忠心我岂能不知?方才片言相试为戏,你不要放在心上。”

昂首望去,帐中烛光如豆,外间风声吼怒甚急,扶被坐起,回想梦中之事,心想曹操横槊赋诗之时,离赤壁之祸不远,此梦恐非吉兆,心中惴惴不安,正想间,忽听一声炮响,震天动地。

俺答道:“不成!现在尚不知仇敌真假,恐怕出去反受其害,不如据寨而守,严阵以待,观其窜改。”

他思来想去,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迷含混糊睡去,昏黄之间,只见本身身穿龙袍玉带,安坐太原城中,宫殿金碧光辉,甲士各执枪斧列于两厢,百官朝拜,口称高祖万岁,万岁,千万岁!不由大喜。进而酒菜摆下,大宴群臣,鼓乐齐鸣,宫娥起舞,本身仗剑庭中,举爵言志,意气风发:“朕一介儒生,出身微寒,猥自枉屈投身鞑虏,韬晦为计以待天时,现在一朝失势,吐气扬眉,拓万里之江山,开亿世之昌平,富有四海,天下归心,何其壮哉?昔武王操横槊赋诗,豪情万丈,我当仗剑长歌,以效前人!”群臣合贺,翘首以待,本身抖袍款带,挥剑摆了几个姿式,思路却忽堵住,想不出甚么绝妙好词,正憋得面红耳赤时,俄然惊醒,出了一身热汗。

俺答和钟金对视一眼,展颜浅笑:“嗯,所言有理。那么还照原打算停止。天气已晚,智囊早早归去歇息罢。”

俺答宏亮的声音在炮声中模糊传来:“稳住阵脚,不成惶恐!”赵全叫上几个侍从庇护,急仓促赶至中军铁卫营,忽见一人步下奔至,此人头如麦斗,体似山熊,手提鬼面开山钺,恰是博日古德。他身无重甲,体挂薄衫,明显起得仓猝之极,冲过来大声喝道:“大汗,炮击来自北面,黑夜中只见炮火闪光,看不清多少人马!”

俺答一挥胳膊将他甩了个跟斗,提刀上马,大声喝道:“传我令!诸军谨慎躲避,严守寨栅不成轻动,妄逃者斩!”

俺答面上失容,暗忖:“竟然有炮?城上大炮射程绝然达不到这里,并且又是从北面来的,莫非是明朝的救兵到了?”向身边大喝道:“巡城的马队呢?”炮声震耳,嘶声混乱,无人应他。正这时又一骑飞至,顿时人身高体壮,粗黑面庞,红髯赤发,眉如飞火,手中拎着大砍刀,恰是大将苏赫巴寿。他离得远远便大声急禀道:“大汗,仇敌大炮射速极快,估计数量很多!我带人想冲杀出去,仇敌营外布伏了弓手和火铳手,火力麋集并且持续无隙,实在难以冲破!”赵经心中惊怖,那天在大同城南已经近间隔明白过炮轰的滋味,看现在环境,仿佛轰营的炮弹能力与那日不相高低,火器但是要命的东西,瞄上了纵是大罗金仙也躲不开,忙大声道:“大汗,恐是明军大援已至,我们撤兵吧!”

中间钟金道:“信使禀报之时,独一大汗、黄台吉、你我二人以及乌恩奇在,不是你,莫非是我们?”

俺答看了他好一阵,这才沉声道:“你与明军私通,欲背我复投南朝,是也不是?”

他仓猝披衣起家出帐察看,但见星月消隐,夜色黑沉,只怕已到了丑末寅初时分,夜风凉猎,将旗角扯向西南,四周炮声麋集,连成一片,营寨中仿佛炸开了锅,一个个洁白的帐蓬被炸得翻飞而起,箭楼折倒倾颓,四周都是桔黄色的火焰,军士驰驱,马匹乱窜,呼声嘶吼,乱作一团。

赵全叩首于隧道:“是。”

目睹大统领返来,甲叶哗声立响,红衣铁卫们两厢一分,让出门路。

乌恩奇领着赵全走进大帐,施一礼站在中间。

鞑靼大寨灯火照天,巡营瞭哨来往穿行,杂而稳定。俺答治军极严,哪一个也不敢偷懒怠慢,铁卫营中更是个个精力。

赵全叩首如捣蒜:“大汗明鉴!臣绝无贰心啊!”

刀斧手一拥而上要绑赵全,吓得他仓猝趴伏于地:“臣实无罪,望大汗细察!”

俺答淡淡道:“起来吧。”赵全谢过起家,向钟金和乌恩奇又各施了一礼,这才退一步垂手侍立于侧。俺答道:“雷龙出塞,必是王崇古所使,此人诈术极深,今次不知他是否亲身出动,若如此,以他的用兵,只怕黄台吉也不是其敌手。我故意再率四万军亲去声援,留智囊断后,未知你意下如何?”

赵全面色惶然:“此事我未对任何人提起,纵有走泄,亦绝非微臣所为!”

俺答面无神采,冷冷瞧着他,并不出声。隔了一会,才道:“你但是心口如一么?”

钟金此时亦披甲上马,提了枝长枪在手道:“我从后营迂回而行,拐到北面看看!”

赵全顿时心宽,料这必是钟金发明廷辅与我走得近了,说话又挥退摆布,形状有秘,便告了偏状。无凭无据,有何用处?哑然发笑道:“哪有此事?”

赵全当场唬得目突手颤,色彩更变。心说莫非我和王廷辅的说话被大汗的细作闻声了?稳放心神上前见礼:“大汗,未知何事起火?”脑中缓慢扭转:“不能,我当时早屏退摆布,帐边无人,说话声音又低,怎会泄漏?”斜眼瞧瞧俺答身边的三娘子钟金,见她也是目光冷冷,内心不由犯起了核计。

赵经心中暗骂,谢恩出来回到帐中脱衣躺下,翻来覆去不能安枕,摆布衡量,考虑着王廷辅的建议,心头狼籍,暗自咬牙。心想当年鞑子只会仗马队劫夺村落,若非我教你们制作坚甲利兵,冲竿云梯等物,面对城墙,你们只要干瞪眼标份儿!现在只凭别人一两句谗言就想置我于死地,可见人性未泯,转眼无恩,饶而不杀不过是看我另有操纵代价罢了,看来还是廷辅说的对,对鞑子不能凭借过分,找准机遇,还得加快实现我们的图王大计,到时甩开鞑子自成一体,才可把运气紧紧握在本身的手中!

帐中竖着四个三角支架,上有浅浅的油火盘,烟焰环绕,照得四周光影变幻。俺答安坐正中心皋比椅上,面色沉极,见赵全进得帐来,大声喝道:“你干的功德!”

乌恩奇忽道:“后营起火了!”几人转头望去,只见那面天涯飞红,照如白日,苏赫巴寿挺刀道:“我去后营!”纵马越栅飞出,四蹄趟翻,在炮火中抵触而去,途中见有鞑靼兵卒惊乱奔逃者,皆挥刀立斩,却也扼不住败退之势,心想本军向来悍勇之极,为何本日如此不济?奔出不远,霹雷隆地盘动颤,就见前面牛马嘶号,蹄炸毛惊,披火奔窜,数量极多,冲栏破栅向前营卷来,彻地连天,好像潮流普通。

俺答怒哼了一声:“我且问你,为何将袄儿都司之事传与世人晓得,乃至于军心动乱,大家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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