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脆皮年糕(四)
或许有豪客便爱好单独一人包下一艘甲等游船弄月,可当日中秋,恰是欢庆之节,或许会有那等独来独往的豪客,更多的倒是呼朋唤友之辈。
男人腰间的玉佩、吊坠、荷包等物,女子头上的簪子、耳朵上的耳环之流的皆是玩乐、宴会时最轻易掉落之物。
林斐将杂工管事那边的记录誊抄了下来,指着上头长长的记录,道:“撇去女客的装潢物件,残剩男客的记录还剩三成,这三成中大半皆是腰间玉佩、玉坠等挂件之物,残剩的,除却几个被领走的装银钱的荷包以外,便只要这几样物件了。”
账簿乃是做茶叶买卖的富商遗落的,虽说中秋,可趁着节日宴会的空档,贩子还是本家里人汇报了一番茶庄的账簿,里头记录的皆是茶庄的买卖来往进项。
这话一出,刘元同白诸二人顿时恍然,晓得上峰将查证过程说的这么“细”是在提点他二人重视之处,自是不敢怠慢,赶牢记了下来。
林斐接下来的话应证了两人的猜想,只听他道:“租船处的人实在想不起来当日租船者的详细样貌,何况甲等游船他们统共有七八搜之多,当日尽数租了出去。”
砚台则是一只澄泥砚,杂工管事不懂砚台,只记录了澄泥砚的形状,乃是一只朱沙红的澄泥砚,砚台上的图桉也非常应景,乃是圆月星空的模样,非常斑斓。
林斐猜想的没错,在那堆中秋当日被清算出来的遗落物件里,便是沉甸甸的金玉兔、金花生、金月饼也有几个,可租船处的人却未昧下,而是尽数归拢在了匣子里。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将两人浇的一个激灵,神采微变。
别离是一本账簿、一只砚台、一幅画、一盆绣球同一件软甲。
“虽当日在渭水河中玩耍弄月的私船很多,可那艘船却不是私船,而是从租船处租的游船,”林斐说道,“租的是最好最大的甲等游船。”
中秋当日,他们虽在找走失的小娘子们,可同时也找到了很多香囊、金饰等玩乐时丢了的物件。
既然如此,林少卿还会站在这里同他们说话,而不是令人动手去查,必是查证方向被滞了。
平凡人走到这一步自是不得不滞住脚步了,可林斐却并未就此罢手,只听他悠悠道:“这般让租船处的人想自是想不出甚么来了,我便将租船处那些卖力打扫游船的杂工唤了过来,问他们当日打扫偿还的游船时可有发明甚么贵重之物。”
渭水河边的租船处又不是那等干一票换个处所到处跑的行当,在渭水河边做租船行当作了多少年了,便是想跑也跑不了。天然不会干出昧了客人丧失财物的事。
虽说不昧客人之物,可因着需求记录,以是这几样物件,杂工管事还是详确的记录了下来。
对这等租出来的游船,那些船夫、花娘自是熟谙的很,经常瞥见,不会弄错。
实在如果静下心来细细推导,走到这一步也不难:既舍得银钱租甲等游船游渭水河的客人,定然非富即贵。
画则是一副形貌自晋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虽非名家所绘,可画师功底不错,听闻是被人带去游船上品鉴的。
这里头最耐人寻味的还要数那件软甲了:账簿、砚台、画作、绣球这等外物玩乐的过分纵情,乃至于丢失了尚能了解,穿在内里的软甲又是如何遗落的呢?
听林斐说到这里,刘元同白诸心中一动:如此……不就好查了?只消去渭水河边的租船处查一查当日租甲等游船的有谁不就晓得了?
“中秋当日河面之上的烟花落到了河边的帐篷内,彼时租船处的人一同跑出去看烟花了,待到返来才发明帐篷被烧了,账簿甚么的都被烧没了。”林斐解释道,“不过幸亏当夜租出去的船都返来了,他们便也未在乎。”
要晓得似这等租船处因着每日都要做账,且一艘游船代价不菲,便是付了押金也是不抵游船代价的,是以不管是哪个租的游船都需带着足以证明本身,诸如户籍、官碟之类的信息,确认此人可靠无误以火线才气够归还。
不似耳环、腰坠等物玩乐时轻易丢下,这几样物件呈现在玩乐弄月的中秋游船之上便需求详细考虑一番了。
“何况便是能记着,也没有几个是租船的人本身来租的船,多是令部下管事跑的这一趟,来交常常,同他们打交道的皆是些管事,那些人实在没有甚么印象!”林斐说道,“至于那些被船夫、花娘们看到的保护,也皆是着的平常的黑衣劲装的保护袍子,并无甚么特别之处。”
“至于对那些客人有没有印象如此的……”林斐说到这里,瞥向二人,道,“每逢节庆,来租船的人都不在少数,来交常常的,人多事杂,实在记不住甚么。”
毕竟来租船的多是长安城中的权贵,这等人的东西,真昧了,怕是费事才大呢!既如此,不如干脆就赚个“诚信”的口碑,光靠租船,本身的荷包也会日渐丰盈。
绣球花乃是花木贩子带去游船之上装点游船所用,因着玩乐过分纵情,下船时忘记了这盆蓝色绣球花,待到第二日酒醒了,便令人过来取了归去,不是甚么宝贵物件。
公然,林斐这话一出,杂工管事便连连点头,道:“每逢节日,游船租出去还返来时,总会捡到很多客人遗落之物。”
刘元同白诸二人越听更加绝望,却也不觉的不测:以林少卿的经历和手腕既查到了游船,自是会方方面面的查证一番,他们能想到的方向,林少卿岂会想不到?
看着冲动的刘元同白诸,林斐面上却无任何忧色,他看了冲动的二人一眼,摇了点头:“不巧的很,记录客人姓名的账簿没了。”
“从中秋到现在,陆连续续有很多客人过来领了物件,虽极少产生冒领之时,能够防万一,我等还是留下了这些客人的名字,以及领走的物件。”杂工管事说着,将记录的账簿递了过来,指着上头这三个月的记录,道,“来的很多,女客更多些,那些簪子、耳环等物既节日带出来,多是心头好,领走的也多是女客的这等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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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同白诸听到这里,忍不住点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