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调兵
武关城内，尘岳一到便仰仗肖正业的将令，暂代了武关批示之职。所幸留守的几位校尉皆是旧识，省去了磨合之难。他当即调派快马连夜赶往凉州求援。仅凭城中的七千步兵与他带来的三千马队，要守住武关，无异于痴人说梦。
与昔日门庭若市的镇国公府比拟，现在的南宫家显得格外冷僻。乃至有些世家白叟心急如焚，直接登门要求南宫霸前去天狼关救济。传闻，南宫霸当夜便将本身房间砸得一片狼籍。
“六殿下，武关便交由您了。我拨您六万兵马，如何？据探子回报，武关守军不敷万人，想必不成题目。”拓跋宏笑意盈盈地说道，语气中并无太多恭敬之意。他军功卓著，天然不会等闲被一个排行第六的皇子所摆布。更何况，燕戎天子早已明白，此次雄师的主帅，恰是他拓跋宏。
兵部抽调这些军队实属无法之举，宇文成化对此心知肚明，也无话可说。但是，集结这些外埠军队尚需光阴，宇文成化只能在心中冷静祷告，但愿天狼关的将士们能死守到他到达幽州的那一刻。
“武关南门依山而建，通往凉州，阵势险要，敌军毫不成能由此攻城。”尘岳指着舆图，沉声道，“是以，我们的戍守重点便是东、西、北三门。此中，北门阵势开阔，最合适雄师团作战。薛猛、薛天，你二人率山字营镇守北门。”
兵部官员们日夜不休，参议着出兵计划。京畿四周的守军若非万不得已，毫不能等闲变更。若凉州与幽州失守，通州一带的防地将成为最后的樊篱。
“翟大哥……”尘岳话音未落，便被翟龙打断。
“父亲大人教诲，孩儿服膺于心！”宇文成化恭敬答道。
大周的军队分为三等：一等是边疆守军，特别是应对燕戎的凉州、幽州边军，以及应对北金的蓟州、瀚州边军，这些将士身经百战，掌控在常家手中；二等是都城四周的守军，此中一部分是从边军抽调的老兵，另一部分则是颠末严格练习但贫乏实战经历的新兵；三等则是各州的屯田军、备操军等，练习不敷，战力低下，且身处中原，未曾经历战事，一向为边军所轻视。
宇文成化眉头微蹙，低声问道：“如此行事，是否会让人感觉我毫无主意？事事服从别人，岂不失了严肃？”
“诺！”二人毫不踌躇地应下。世民气知肚明，北门必将成为战事最为惨烈之地，死伤无数。尘岳将本部兵马与兄弟尽数压上，此举无疑鼓励了世人。
尘岳与褚成全对视一眼，无法地点头应下。翟龙麾下独一千余名从伏击圈中逃出的兵士，尘岳感觉兵力不敷，便又强行调拨了两千步兵给他。
颠末一番商讨，兵部正式命令，从都城抽调右威卫三万人，另从江南各州征集十万屯田军，由兵部尚书宇文成化带领，奔赴幽州。
“老弟，让我来吧。”一旁的翟龙凝睇着舆图，语气平平却果断，“周将军待我恩重如山，他既已战死，我便替他守住武关。谁也别跟我争。”
“小子，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北门就交给我吧。若我战死，你的兄弟们再来顶上。”翟龙豪放一笑，目睹周如海捐躯的他，仿佛已将存亡置之度外。
大帐内，拓跋宏身边坐着一道熟谙的身影——慕云笙。这位六皇子再度返来，带来了十万精锐之师。他仰仗母亲在燕戎天子面前的极力游说，才得以统领这支精兵。此番出征，他誓要攻破凉州，洗刷昔日之辱。但是，武关城下尘岳横刀立马的身影，却如附骨之疽，不竭在他脑海中闪现，挥之不去。
宇文鸿儒点了点头，持续道：“此次出征，暗中留意那些有才调的将领。边军中的将校，大多仰仗实打实的军功晋升，绝非庸碌之辈。特别是前次为我宇文家雪耻的那位武关校尉，若他在这场惨烈的大战中幸存，便证明其确有真才实学，无妨加以提携。好了，你先下去吧。”宇文成化微微点头，轻手重脚地退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将房门悄悄带上，恐怕收回一丝声响。
“梁都尉，你卖力东门，李都尉，你守西门，各带两千兵马。这两门虽不及北门压力大，但务必谨慎谨慎，不成轻敌！凌振，你去调集全城的府兵、巡防营以及结实民夫，凡是能动的，一个不留，从本日起加固城防。火油、滚石、檑木、羽箭必须备足，后勤之事交给你了，如有闪失，兄弟们的性命可就悬了！薛猛、薛天，你们带领残剩的两千余人坐镇城中，随时援助各门，不得有误！”尘岳有条不紊地分拨任务。“服从！”世人齐声应对。见尘岳安排得如此周到，本来有些慌乱的情感也垂垂平复下来。
宇文鸿儒不慌不忙地玩弄动手中的茶具，行动纯熟而安闲，口中却毫不包涵：“主意？你抚心自问，是否真有领兵作战的天赋？若真有这份本领，何必如此操心？我奉告你，待你班师而归，统统的质疑与讽刺都会化为乌有。那些小人，只敢在弱者面前逞威风！我宇文家能有本日的职位，靠的可不是虚张阵容，你明白了吗？”
燕戎大营中，昔日拓跋宏的帅旗还是高悬，但是本日，另一面黑金大旗悄悄升起，其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八爪雄鹰。这面意味着燕戎皇室的王旗，唯有帝王御驾亲征时才会现身。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那雄鹰即将破空而出。
如尘岳所料，燕戎还是挑选了分兵两路。但是，仰仗现在的上风兵力，即便兵分两路，燕戎在每一处疆场上都占有了绝对的上风。
慕云笙淡然一笑，毫不在乎：“六万足矣。明日一早，我便率军直取武关。天狼关，就奉求拓跋将军了。”他拱手一礼，神采安闲。
尘岳环顾世人，目光果断。薛猛、薛天兄弟鲜明在列，褚成全白衣胜雪，凌振、梁世成、李德志等步军将领并肩而立。最后，另有一名老熟人——翟龙。他曾在伏击战中幸运逃生，直奔武关，捡回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