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密谈
从酒楼散出以后，马士英发起到本身的府邸再详谈。
此时的马士英名声尚佳，其不党不派，诗文和书画俱佳……
这一场酒，从午前开端，一向吃了两个多时候，其间换过一桌菜，重新温洒，换火盆，就如许大家也是坐的乏了，待金乌西沉时，路振飞兜头一揖，说道：“本日之事，晚生永志不忘。”
“我意云然。”钱谦益道：“杨大洪他们，本意是好的，风骨也是极佳，不过我暗里里提起来还是不以他们的行事觉得然。孟浪操切，行事断交分裂，大好局面，弄成明天这副模样，实在叫人无话可说。过一阵子，我就分开南都回无锡去，乡居不问世事，只谈文学只说风月。”
“瑶草，”钱谦益放下盖碗，说道：“传闻你成心要谋外放？”
路振飞内心对这些事有些不觉得然，他感觉韬光养晦未几说多做，照目前的景象来看，在坐的这几人都没有甚么伤害，不过在这类时候，做一些买卖确切也算是避祸的一种体例，又能得实利，还能根绝坊间浮议……以钱谦益和马士英等人的身份和在士林中的形象，一旦被人晓得行贩子之事，不免还是会有一些非议的声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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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如此。”马士英点头道：“虎骨不需求论大小，皮子还是越大越好。想来辽东的熊皮也是极高贵了。”
“怕也不尽然。”钱谦益笑着点评道：“和记进入南都，颤动一时。不但是这些高贵的皮货，另有上好的野山参，都是极大极好的野参，我江南这边物产敷裕，但皮货，人参，东珠，这些东西是没有体例自产的，不但是物以稀为贵，货色也确切是可贵的上品，象这些皮货，就算是在京师也是很难买到的……”
“见白不必如此。”钱谦益抚须笑道：“来岁必中，我们等你的好动静。”
“这不好说。”路振飞道：“总得好几百乃至千把两银子。”
“请见白兄来，首要还是要扣问和裕升之事。”钱谦益转向路振飞，正色道：“我传闻见白兄在北地一起南下，考查了和记在京师和各处的分号，对其真正的气力应有相称明白的判定，还瞥见白兄指教。”
钱谦益和马士英开端不谈这些俗事，专门与路振飞聊京师宦海和会试要重视之事。
两人恐怕都设想不到，二十年后，两人会因为拥立福王之事翻脸成仇，并且直接影响到了南明朝局稳定，一帮人斗死斗死，激发内战，你说我是奸臣，我骂你是阉党余孽，成果清军一至，钱谦益降，马士英反而是死节了。
“已经找了人了，造价太高，估计要两万银子，一时不敢动用，以是担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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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闻言先是闻茶香，再看茶色，再悄悄一品。
“虎骨在那里都值钱。”路振飞含笑道：“皋比高贵是因为现在江南和北方都几近打不着虎了，只要在辽东极北之处另有很多老虎保存，并且这类虎个头庞大，比云南贵州那边的虎要大出近一倍，以是皋比的代价也要高出很多来。”
“没有了。”马士英道：“本来是筹算出任处所了。我在南京为部务官已经好多年，从主事到勋外郎，再到户部郎中，部中经历是充足了。我的科名只在二甲开端，未曾进翰林院，此生有望入阁，既然如此，想走的当然是从处所督抚到中枢部堂的门路。此番党争还未曾影响到南都，我筹算托人放我到浙江去当知府，如许历练几任以后，任兵备道，再任巡抚，资格上是够了，人脉来讲，有牧斋公等前辈帮手，想必到时候也不会太难堪。只是如果我们下定决计与和记合作，追求外洋厚利，外放之事，晚生就只能推迟了。”
若不然，也不会与钱谦益有所来往。
“牧斋先生，瑶草先生，”路振飞道：“和记的气力是不消思疑的，从大同到京师，再到山东，河南，分号就有好几十家，哪一家范围都不小，南都这里当然是很大，但比起京师来也相差未几，而真正大的还是在新平堡和李庄，其基业更在青城与草原之上，从皮货和人参来看，辽东那边想必也有布局，和裕升和张瀚，了不起啊。更要紧的，还是本日所见之事，信守承诺普通商家都做获得，但那是为了博取货源，不得不然，所谓店大欺客，就是指和记如许的大店能够不讲承诺信义的做事，一样大有可赚。本日所见，这一层也能够不必担忧，以是如果真有甚么买卖来往，与和记合作还是尽能够放心的了。”
“是的。”
马士英问道：“一张皋比价多少？”
对一个来岁要插手会试的举人来讲，这些东西都是拿钱买不到的经历，不是真正的老友至好，给钱人家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
“这么贵吗？”马士英有些吃惊，说道：“在我们贵州，皋比最多也就值百十两银。皮骨反而要贵出很多。”
马士英凑趣道：“那当然要找好的老夫子，好好设想造个别墅才是。”
还好路振飞脾气豁达，并且颇通达变，如果本身有本身的设法想要展布，那么最好就是先适应眼下的景象，先进入高位，再谈窜改……
进了书房两人落座，马士英等仆人上了茶，先容道：“这是我们贵州都匀的毛尖，鄙处的人都爱喝这个，甚么吉安茶福建大红袍，普洱茶，反而都喝不惯。”
“恰是喽。”钱谦益道：“诚恳说，我是碍着身份，不然的话也非得去求一件不成。光是传闻我就晓得不是凡品啊。”
路振飞这才晓得，本来这位清流魁首本日见本身倒是说的商行之事。
口说感激话语的时候，路振飞不知怎地感受心中有些愤然和悲惨……时价这般党争动乱外有劲敌在侧之时，士大夫要么去争抢皮货，要么就是考虑着求田问舍之事，便是会试科考，也是有很多与实际程度无关的操纵，想来也真是悲惨的很了。
不过有了和记的存在，又是否会有二十年后那一场场怪诞的戏剧呢？
钱谦益并无反对之意，马士英在南京当官好几年了，当然已经备了宅邸居住，马家也是贵州的世家，家资颇富，马宅钱谦益去过，院子阔大，房间浩繁，安插的非常精美，马士英驭下很严，家里奴婢调教的极好，不必惊骇泄漏风声。
这类态度叫马士英相称的对劲！
幸亏路振飞并不刚强，他是一个通才，懂军事，通政务，体味民气，为人既有刚强死守的一面，也有豁达的一面，当下便是浅笑着将本身从北南下，沿途对和裕升的观感说了，又详细说了本日之事。
马士英顿时了然，笑道：“看来是顾子方瞧出来这是好东西，买下来不管是送人还是转卖都是必定有赚无赔的。”
固然不如吴墨，文孟震那样与钱谦益息息相干，但交谊也算不错了。
钱谦益这一刻下定了决计，马士英也是一样。
“善！”
路振飞听着他们闲谈，心中已经明白过来，面前这几人怕是想做甚么买卖，目前是筹算要与和裕升合作，但对和记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气力另有些顾虑，京师那边，钱谦益当年的身份怕是不成能去实地看过和记的分号，而路振飞早就考查过和记，并且写过几封信提及此事，以是本日宴请，算是劈面听他再讲一讲。
路振飞很明白，这也是对他本日这表示的酬功之举，以是也是安然接管，对他们话语中的不明不白之处，尽能够的扣问清楚，并且非获得对劲的答复不成。
“此前不是无计可施么。”马士英态度相称诚恳的道：“也有一点避祸的意义。这个当口，跑到闽浙一带本处所官，可比在部里当京官要保险的多。南都这里，风潮也迟早会过来的！”
当然钱谦益也没有需求拍马士英的马屁，这只是老钱的一种为人处世的风俗……哪怕就是个百姓，只如果如许的环境氛围，钱谦益一样会做近似的事情，只是姿势会有所分歧罢了。
路振飞话说完，在坐几人都是如释重负。
钱牧斋公然是一个很见机的人，哪怕是面前如许一件小事也能做得滴水不漏，既奉迎了人，又是云淡风轻的不消力，没有涓滴炊火气，不象有的人拍马屁过于低劣，不但不会叫人愉悦，反而令民气生恶感。
“那，我们还是抓紧将贸易之事停止，不获浮名，只要实方便好。”
二十年后，马士英从凤阳总督位置上悍然入京，抢先一步拥立福王，除了江北四镇支撑外，首要也是他本身有相称过硬的底气，他的贵州兵，也就是马府仆大家数浩繁，并且相称的精锐敢战，就是靠着马士英本身调教和带出来的贵州兵，马士英敏捷把握了南京的情势，终究胜利上位，弘光朝锣鼓齐鸣，在马士英的主导下重新开张了。本日两人一起筹议密事，估计也是千万想不到，二十年后会有相互相争的那一天。
“推迟也不坏。”钱谦益道：“现在外放，说实在的可供援手的诸公自顾不暇，能够要在外任展转多年，那又何必？郎中一职已经是五品，将来放出来当个四品知府已经是屈就，如果再当上好几任才气转兵备，诚恳说我以为不值。”
“如许看来，那些皮货要值好几千银子，顾子方还真是风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