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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酒筵之趣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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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结识个小友,心中欢畅,就请诸位来此痛饮一顿。”他说着把何况先容给陈慕沙。

陈慕沙一出去,除周鼎成外,都仓猝站起,深躬到地,书院中门生如此,那几个文人也是如此,足见他名誉之重,身份之高。何况天然也不例外,跟从诸生一起施礼如仪。

“嗯,既蒙你看重,想必不会错了。”陈慕沙只是瞥了何况一眼,就再也不看他了,说罢坐在首席上,眼观鼻、鼻观心。

他一参加,氛围反而活泼起来,明显诸生对他感到靠近,对陈慕沙是敬,对周鼎成是畏,对知府练达宁倒是靠近很多,当然倒不是说不恭敬,只是比拟较而言。

“何况,这名字仿佛传闻过。是文宾对我讲过吧?”陈慕沙眼睛看向周文宾。

何况看的有些眼晕,这些儒雅君子吃相也未免太丢脸了吧,何况席上另有三个师长与父母官。

“何况况小友,鄙人传闻过。”周鼎成一先容,练达宁就想起来了,“令尊是况神医吧,久闻况神医的公子是神童,只是素未得见。”

“我原觉得你该姓韩,你不是,我又觉得你父亲必然是画坛神手,倒是个大夫,这……”周鼎成明显有些抓狂,感觉明天碰到的这些事太分歧逻辑了。

“是的。”何况迷惑的看着他,不知这是否又属于“不该”范围的。

练达宁接过后,倒是细心抚玩,然后有些欣喜地说:“难怪周兄要宴客,这幅荷花画确是神妙之作,从未见过此种画法。话说本朝画荷花的,天然当以王冕为最,但是王冕也不是这类画法。”

也只要周鼎成如许勤功书画,数十年如一日的里手,才气明白那幅荷花图的意义,乃至何况都不清楚。

大师瞧瞧何况,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名分仿佛也没有,莫非他是周鼎成甚么嫡亲老友的儿子?周鼎成脾气古怪,他不明说,大师也不便细问。

酒宴初开,周鼎成憋不住,再度把那幅荷花图拿出来示人。几个文人仿佛不懂绘画,看过了说些不着边沿的恭维话就传给别人,陈慕沙倒是直率,看都不看,就递给练达宁,哼道:“雕虫小技,徒耗心力,有这工夫,静养天元也是好的。”

周鼎成跟练达宁议论绘画,陈慕沙尽管自斟自饮,菜肴只拣些平淡的入口,慢嚼细咽,摄生功底也很深。其别人则趁此机遇痛饮大嚼。

困于面前地步已经十年不足,蓦地间仿佛堕入谷底的人发明了向上攀登的门路,焉能不欣喜若狂。

连目中无人的周鼎成脸上也有了几分恭敬,笑道:“多谢老夫子赏光。”

座中懂画的只要练达宁一人,其他人晓得书法的较多,因为每天写字,即使不专门研习书法,总晓得很多。虽有书画同源的说法,但绘画跟书法不同还是不小。以是大师都尽管咀嚼美酒好菜,五十两银子一桌的酒菜,便是周文宾也不成能每天享用。

何况佩服了,这类场合还能练心,真不愧是理学宗师。不过做人做到这份上,是否还成心趣可言,他真的很思疑。

最后参加的压轴级人物,是姑苏府知府大人练达宁,本地的父母官。

明朝理学担当自宋朝,根基上还是程朱理学这一脉,特别是朱熹理学居首位。其外就是最闻名的两派,一派是陈白沙,一派是王守仁的阳明心血。明朝讲学之盛就是自王守仁始,他仕进在那里,就在那里讲学,讲堂就是他的官衙,厥后他弟子门人各处着花,纷繁建立书院讲学,阳明学说便逐步成为支流。

来人连续到来,周鼎成也连续给何况先容,根基都是姑苏府挂得上名号的文人,何况虽没见过,也是传闻过名字的,只好一一姓礼见过。

金乡书院自嘉靖二年景立以来名传遐迩,周父决定以重金入股,也是为了儿子的出息,周家的荣光。打理书院本身并不赢利,但名声大了,却另有生财之道。

普通的书院都建在山上,以是书院院长就叫山长,厥后几近凡是书院都是这端方。金乡书院倒是仿造两京国子监的格式,以是院长叫祭酒而不叫山长。

金乡书院需求一个重量级人物来领衔,在姑苏地界,天然没有比这位陈征君更合适的人选了。也不知幕后那些人如何说动了他,这位不肯在朝廷仕进的人,竟然应允了书院祭酒的征聘。

得月楼不像普通的酒楼,没有大堂,只是一间间装潢豪华的屋子,整座修建倒像是前朝哪位权贵的豪宅,以是这里必定分歧适普通的主顾,只要那些肯花大代价的人才会来此处。

傍晚时分,客人到齐了,却都不明白周鼎成缘何宴客。倒不是说他鄙吝,而是说他在客中,应当都是别人请他才对,如果到了北都城,才该由他做东。

历朝历代,贩子不管多么富有,跟达官权贵的风景鲜赫还是没法相提并论。周文宾父亲财帛积累多了,也但愿本身的后代能够在科举上出人头地,一扫本身家门的铜臭气。

随后到的重量级人物,乃是金乡书院的祭酒。

“生儿子是甚么样的,另有公允不公允一说?人称你疯颠,倒真是涓滴不差。”练达宁苦笑着摇点头。

世人都忍俊不由,不知贰内心究竟是甚么怪诞逻辑。

“这我明白,但是你说一个贩子,一个行医的郎中如何会生出这等神童儿子?这不公允。”他还是有些抓狂。

另有这实际?

“况小友,你这画法是家传吗?”练达宁俄然看着何况问道。

何况顺手画的荷花,论笔法之老练精炼都在周鼎成之下。但是,这幅画,仿佛在周鼎成面前翻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别的一个天下,固然眼里只是星星点点,更多的还是茫然,但不管如何说,他已经看到了本身能够冲破的方向和能够。

周鼎成笑着拍拍何况的肩膀,嚷道:“小友,今后少跟周家小子混,近墨者黑,谨慎染上他家的铜臭气。”

周文宾周家是江南一带驰名的布商,首要和皇宫打交道,算是御用贩子,这差使也是一代代遗传下来的,首要替皇宫采买各种锦缎布料,天然是财雄一方。

“你在客中宴客,必定有个说法,我倒是挺猎奇的。”陈慕沙面无神采,倒似枯井无波。

明显,那朵荷花图已经稳稳到手,他也不叫兄弟,改叫小友了。可见癫子只是癫,并不傻,还是要保持些矜持的。

这位祭酒大人但是姑苏府赫赫驰名的人物,人称陈征君。

实在他本名是陈慕沙,因为他属于陈白沙这一派理学,小时叫甚么无人记得,他自从学理学开端,就改名慕沙,以陈白沙嫡派传人自居。

何况心头一凛:该来的老是要来的。

周文宾少年好学,是个神童。这让父亲看到了改换门庭的但愿,因而决定不让儿子经商,而是用心攻读,走科举之路,以图把家属的铜臭气改成书香气。

“你父亲是大夫?”周鼎成倒惊奇了。

“就是,兄弟,开吃。”身边一个学子也鼓动他,“酒菜上没有尊卑,上了桌大家划一。甭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放到何况面前的盘子里。

练达宁仿佛体味他,笑道:“周兄,你还是抛不开那种前身后代循环的设法,你精于绘画,就认定本身是顾恺之的后身,即便如此,你也该姓顾吧?可你姓周。再者说即便有前身后代说法,比如东坡,自认是白居易后身,却也姓苏而不姓白。何况这些轮转出身之说过分迷茫了,又何必穷究。”

周文宾看着有些发楞的何况笑着劝道。

大师跟着笑,内心却都迷惑,这癫子与人交道能够真讲个缘法,平时谁的账都不买,本日却和何况这个小毛头称兄道弟。至于那幅荷花图究竟有多大代价,他们浑然不知,也不敢胡说。

“兄弟,如何不吃?明天你但是主客,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叔叔说你的画值一百两银子,这才吃了五十两,下次找机遇再吃一次,就吃返来了。”

周鼎成选定一个二楼的房间,定好酒菜,未几时,又有客人连续光临,本来周鼎成在去酒楼途中已经委派部下骑快马收回一些柬帖,聘请一些人来吃酒。凭这一点,能够看出周癫并不白癫,而是癫得有法。

虽是白走了一遭,他的名誉却愈发大了,大家称他征君,意义是说皇上让他仕进,他却志意高贵,不友贵爵,以是才去官不做,历朝历代都有几个如许的隐逸人物,博得震天名声。

书院生长起来首要靠两种人,一种是大儒,需求这些人来讲学,来吹嘘书院的申明,进步书院职位,别的就是有钱而又肯出钱的贩子,书院运作需求的经费可不是小数字,请夙儒来讲学需求付酬谢,有些来讲学的高官也是大儒,请他们当然不需求付钱,来往应酬却也所费不赀。周家就是书院出钱的几个大股东之一,以是周文宾才气在书院有些话语权。

周鼎成表面虽疯颠,办事却老练,这些都没有透暴露来。此后还要多和何况来往,好弄清这类技法,这顿酒菜不管如何是免不了的。

何况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过看模样他们常常在一起吃酒,或许书院真就是这端方。

“老夫子,恰是门生年前对您说过的那位神童。”周文宾上前一步说道。

其他人只是暗笑,不敢作声罢了。

这位陈慕沙恪守陈白沙这一脉,与支流既不调和,便在野做一文人,偏生他名誉大,朝廷也想百花齐放,就硬征他去都城仕进,传闻已经制定了礼部侍郎的官职,可他到都城后,却每日上书朝廷,告病求回籍。朝廷吏部诸位大佬也都是阳明学派的宗师传人,天然不肯让异端来搅合本身的学说,就顺势劝动皇上,下旨送陈慕沙回到江南。

“我晓得,能看出此中奇妙的恐怕也就只要你一人,别人看了似对牛操琴。”周鼎成感喟着说,“以是才特地请你,他们都只是陪客。王冕的荷花图传播官方极少,根基都在大内保存,我倒是是以有机遇大饱眼福,惊为天人之作。况小友这类画法仿佛又别开生面,将来有能够是王冕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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